由于这个房间佣人进不来,今天仆从也不见人影,一直聊天又没有水喝的爷孙俩就开始啃起小桌上的水果了。
“所以小塞万,你认为这两年你会在学校学点什么呢?”
“实话说我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我猜应该跟人有关吧,比如应对之类的。”
“哈哈哈,果然被你猜对了,这两年,你要学的东西很多哦,首先是更多的表情,你得根据需要表现出不同的情绪和语言风格,也不是非要表露出真实的想法啦,但必须要让看到和听到的人相信你的表现是发自真心的哦。”
家主边啃苹果边说,“微笑的确能应对大部分情况啦,但你以后会是家主,那么只有一个微笑就完全不够用了。我仔细研究过「族规」,它只禁止族人跟-w-交流,但除了〈一经发现必须送进地牢〉外,我没找到其他对-w-的限制。所以你能跟家族以外的人交流,就像佣人和家庭教师。而血缘较近的族人可以跟-w-说话这个事,我也是庆典前不久翻家族记录才发现的,毕竟「族规」上没写的,谁也不敢尝试啊。实话说,族人让佣人给你传话同样是触犯「族规」的,只是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而已。还好妮蒂亚没跟你有什么接触,不然她找人给你传个话,没准就出大事了。只能说罗德运气好,误打误撞碰上了血缘近这个以前不知道的豁免条件。”
[ 也对,如果可以传话,一个外人就能越过交流障碍,「族规」也就形同虚设了。]
“要学表情这东西,看书可没法学吧,总得去观察更多不同的人。而在家里,家人以外也就家庭老师和下人了,这么久该看的表情也早就看完了啊,就算请再多的老师,跟学校也是没法比的吧,还不如直接到学校去。在那里你才能遇到更多的人,同龄的,年幼的,年长的,包括学校老师在内,都可以是你的观察对象。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学会各种表情,思考、愤怒、关怀、鄙视、惊喜、委屈……或者还会有绝望、疯狂这些比较少见的。如果你观察了但不喜欢用,在人前可以保持现在的表情与性格,但在空闲的时候,得多练习,以便在日后,能随心所欲地把它们用出来。”
塞万点了点头,家主吃完一个苹果,又多拿了一个在手上把玩。
“其实我也不知道仆从是怎么教会你这个表情的,因为就算我是家主,也无权干涉-w-的教育,那个地牢,没有上一任-w-的允许,任何族人都不能进去,包括家主。它算是历任-w-的私产吧,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我曾经问过仆从,他为什么要穿破旧的衣服、住破破烂烂的房间,他说这样比较像地牢……所以我猜那里面,一定不会有多舒适吧。”
“……”塞万想了一下,还是觉得需要问一下,“家主,我在地牢那几年,仆从有跟你说过我的事么?”
“没有,别说谈话,那几年没人见过仆从,他和你一直在那个庄园里,仆从总会躲开所有人,我猜你们吃喝的东西是下人放到仓库,然后仆从自己去拿的吧。只有你快6岁的时候,他给我寄了封信,说当你到6岁的那天,我们就可以来接走了,他相信你出来以后,不会引起意外的。噢,我们巫师会用猫头鹰送信,不用经过邮局的,不怕被其他人看到信的内容。”
[ 原来如此,那么地牢的教育和生活模式应该是一直传下来的吧。]
“我明白了,家主,那除了表情,我还需要学些什么呢?”
“嗯,第二个需要学的,就是假装,你得把你学过的,知道的,熟练掌握的东西装得像是完全没见过一样。毕竟我们要教你用魔法来保护自己,但你以后还要进魔法学校呢,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早就会了啊,巫师比普通人敏感多了,没准他们会觉得你是什么心怀歹念故意潜进学校的人,转头把你交给魔法部,到时麻烦就大了。这个假装分两部分,一个是表情和态度,学校上课的内容你在家里都学过了,就用它们做练习吧,另一个跟大脑封闭术有关,等你学会了我再跟你详细说。”
“明白,我会尽力的。”
“剩下的就都是些小注意了,一个是关于你的拉丁语课程,我跟学校说过了,你可以跳过自己的课直接到安东尼奥那里上课,所有年级的课你都能去,他的课表会直接给你的。就是他的课都是7年级以上的,到时你可能会遇到路德·约克。”
“家主,我不在意那个小孩子。”
“哈哈哈哈,小孩子,说得好。但如果他缠着你,你可以用他来练习情绪哦,感觉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家主直接笑出声,并提出了一个很缺德的建议,“另外在拉丁语的读写时,你得注意不要引动自己的情绪,很多魔咒本身就是拉丁语,你千万不要在学习时想着〈使用〉它们,不然恐怕会引动魔力直接放出魔法。”家主指了指塞万旁边的门,“这里面的房间我加了屏障,你学拉丁语或者以后练习魔法,在里面会安全那么一点,不然你一个Incendio就把房子烧了。”
“只要不想着使用么?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塞万微微皱眉,一些模糊的回忆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是的,几乎所有魔咒都是由巫师的意念引导,不想用的时候,念再大声都不会有魔力回应,而要用的时候,不念魔咒也一样能施展魔法。至于想起什么……嗯,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起3岁时发生的事了?”
“!”塞万一惊,是的,他想起来了,“家主,那时我好像趴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隔空把走廊的花瓶砸了,是这个事情么?”
家主微笑着点点头,“是啊,这就是你被发现是-w-的事件了,有魔法能力的孩子在情绪激动或者特别专注的时候,也有可能会用出魔法啦,但他们用力盯个半天,花瓶能稍微动那么一下已经很给面子了。像你这样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花瓶就整个飞出去了这种事,只有-w-能做到哦。而且实话说,这种既不是悬浮移动、也不是推拉着力的魔咒,至今没听说过有哪个巫师会用呢。”
“原来是这样,那时我觉得花瓶放门边柜子上不好看,放壁炉旁边的桌子上应该会和谐一点,但又懒得起来挪,花瓶能自己飞过去就好了,当我说了声“飞吧”……那花瓶就真的飞了啊……”
“那你以后也要注意一点哦,这种希望改变事物状态的事就尽量不要想了,等你不再是-w-以后再创造新的魔咒吧,不然后果真的有点难预测呢,假如那时的你很专注,还想象了花瓶不会损坏,当魔力对着花瓶横着扯了一下的时候,它可能会直接砸破墙壁飞出房子不知道飞多远去了吧……”
[ 飞的方向如果刚好有人……那就很恐怖了。] 塞万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家主。”
家主把玩了半天的苹果拿起来啃了一口,“小塞万,最后还有一件小事,在学校呢,你可以随意的选择参加的课程与活动,不想去可以都不去,除了西蒙与安东尼奥给你安排的那几节课,别的时间你全都可以自由安排,然后我之前也说过,不管你做什么事,家族都会帮你兜下来,所以与其他人的关系,无论对方是谁,你都不用顾忌,做你想做的就行。不要小看了霍尔家族的势力哦,你已经被迫乖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皮回来了,我们家族的小孩子,可是从小皮到大的呢。”
塞万也学着家主拿起苹果开啃,“好的家主,我一定会学着怎么皮的。”
「小剧场1」
塞万:路德·约克?练习情绪?皮?嗯,我懂了。
路德·约克:〈危〉……怎么突然寒毛直竖,发生了什么事?
可怜的孩子。
「小剧场2」
西蒙:什么〈历史知名画家〉,什么〈文学阅读与写作〉,什么〈小学数学〉,什么〈不同文化风格的音乐鉴赏〉,划掉!统统划掉!
安东尼奥:我周一上午是7年级的,下午是12年级的,周二有9年级的,周三是8年级和11年级……
罗德:喂!你们两个,别太过分了啊!(一把抽走他们的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