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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日相柳从清水镇回来,他便未再变回防风邶的样子,整日以相柳白衣白发的样子出现在离寻面前。

索性这两日医馆也未开门,也不会有旁人看见,离寻也便随了他。

毛球自从前日相柳回来后,一直没有离开,反倒悠闲自得的栖在了医馆内。

离寻见到它的时候也不多,自是十分娇宠它。灵丹仙药之类的零嘴几乎是有求必应,要多少给多少。

终于,这日下午见到毛球已经鼓着圆溜溜的肚子,却仍围着离寻啾啾不停要零嘴之时,相柳的眉心忍不住跳。

“毛球,你再这么吃下去,还能飞的动吗?”

毛球小黑豆眼瞪得可圆,站在桌上伸出一只小爪,晃晃悠悠的点点桌子,只是瞥了一眼相柳,又立马讨好的在离寻面前扑腾。

离寻看着一脸不赞同之色的相柳,唇角止不住上扬,她轻轻抚了抚它的软乎乎的身子,眼底尽是柔软:“总归这些药丸也多有裨益,毛球既然喜欢,你便随它去吧。”

相柳轻啜了一口面前的清茶,无奈的摇头:“它倒是得了你这么个靠山。”

离寻又拿了一小瓶丹药放在桌上,示意毛球继续吃,转身又在药柜整理药草。

没多久,她又忍不住看向相柳说道:“这几日小夭也未给我传信,也不知涂山篌那边怎么样了。”

相柳淡淡道:“若涂山家的那只狐狸再办不好事情,我便直接杀了涂山篌,省得麻烦。”

离寻正欲再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自外面响起。

她皱了皱眉头,立刻看向相柳的方向。

相柳会意,起身施施然进了内院房内。毛球自然很有灵性,带着还未吃完的药丸也跟着相柳离开了原地。

离寻这才放心的前往前院去开门,然而在门口的,竟然又是小夭。

“阿离,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小夭一见到她便进了门,反手将院门关起,拉着她往医馆里面走。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便在前厅说吧,没有外人。”离寻被她带着直往内院跑,忍不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小夭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在前厅与她一同坐下了。

“防风邶不在?”小夭忍不住问。

“他有事出去了。”离寻淡定的扯谎,又紧接着看向她,“到底是何事,你竟然亲自来一趟。”

小夭这才正色道:“防风意映终是没忍住,去质问了涂山篌,他们幽会的场景已经被我的狌狌镜记录下了。”

“哦?那现在如何了?”离寻难掩惊讶,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

小夭又道,“本来我和璟只是想利用这件事顺利退婚,却未曾料到,涂山篌竟提到他当年折磨囚禁璟致他失踪之事。若是这镜子作为证据给涂山太夫人和诸位长老看到,恐怕涂山篌也不会好过。”

“现在涂山篌和防风意映在何处?”离寻又问。

“还在辰荣府中,璟已经命人将他们分别看管起来,明日一早便一同回涂山。”小夭说完,又神色愤然道,

“在看管之前,涂山篌还在狡辩,说是防风意映勾引的他,居然会有如此没有担当之人。”

“防风意映是何反应?”

“她在听到涂山篌这话之后,再也没说过话。”小夭摇了摇头叹息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但愿涂山璟这次真能狠的下心,而不是再被这兄弟情所绊。”离寻若有所思。

小夭说完便站起了身,对离寻道:“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得先回去了。今日来主要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明日璟便会带他们去涂山。”

离寻点点头,“晚些时候我会去辰荣府找涂山璟商量一些事情,你且先回去,我晚点再去寻你。”

小夭离开后,离寻支着下巴,眉头紧锁,食指弯曲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犹豫什么,连相柳从内院出来站在她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相柳伸出手指不重不轻的在她额头点了一下,温热的指尖轻触,离寻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他。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相柳顺势坐在她的身旁,神情有些清冷。

离寻歪头看他,不解地问:“为何近些时日,不见防风邶?”

相柳拿起桌上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淡淡回答:“既然涂山篌与我交易,我自然得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难不成你要跟我打一架?”离寻自是知道他有别的用意,故意与他玩笑。

相柳抬眸轻轻瞥了她一眼,灵力流转于指尖,将面前的茶水凝为水滴悬于半空,下一瞬间,这水滴就直逼离寻的面前而去。

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水滴四散幻化为几片绯红花瓣,散落在她的发丝之上。

“噗嗤。”离寻先是一愣,转而笑出声。

她将散落在发梢的花瓣轻轻取下,一瓣一瓣摆放在一旁的桌上,待到全部花瓣拿下,面前的花瓣竟是呈现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想不到,相柳大人还是很懂浪漫的。”离寻将爱心指给他看,揶揄地笑道。

相柳面上表情依旧清冷淡然,却在端起茶杯喝茶的瞬间弯了弯嘴角。

待放下茶杯,又恢复成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样,淡淡道:“既然涂山篌明日就会回到涂山,今夜我便去除了他,以免节外生枝。”

“直接除掉他未免太便宜了他,况且他毕竟是涂山之人,难保涂山不会找麻烦。”离寻摇了摇头,不赞成他说的话。

相柳蹙眉看她:“你要留他的性命?”

离寻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而后又勾着他的脖颈轻车熟路的坐在他的腿上。

以往她对防风邶做如此动作倒是早已习惯,防风邶往往更为主动的揽她入怀。

心里虽知晓二人是同一人,但这么亲密的与相柳相处,离寻却无端生出了不同的感觉。

离寻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眼,凑到他的耳畔轻轻低语了几句。

相柳听完她的话,果然面色缓和了不少,他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唇角不自觉染上一缕笑意:

“你这法子,倒是不错。”

“那是自然,总不见得人家都要取我性命了,我还不懂反击。”离寻懒懒的靠在他的怀中,把玩着他散落的白发。

相柳就这么任由她躺在怀中蹂躏着他的发丝,眼中的冰山早已如一滩春水般温柔化开。

片刻之后,离寻却突然停了动作,仰着头疑惑问他:“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你与防风邶是否是同一人了。”

相柳扬眉看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你可知,往日里我这样的时候,防风邶会如何?”离寻故作遗憾,重重叹了一口气。

相柳沉默片刻,离寻见他没有反应,抬眸去寻他的眼睛,却瞬间撞入他盛满情意的双眸,清澈的眸光之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离寻还想再说些什么,覆在她腰间的手突然一紧,上方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温柔的触感顷刻间已攻略城池。

离寻身子发软,无力地依靠在他的怀中,承受着他的炽热。迷离间,只有满眼的白在她的世界飞扬。

原本是纤尘不染的圣洁,却因她就此染上了红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