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门口
夏今安涔着虚汗,另一只健康的手紧紧地握着那冰冷却浑烫的尚方宝剑走向门口低调沉寂的马车,要不是眼熟的人在,她就分不清那是不是萧楚辞的马车了。
竹溪依旧似笑非笑地为夏今安掀开帘子,夏今安一探头进去就瞧见正襟危坐的萧楚辞。
“你没等久吧。”夏今安一屁股挨着萧楚辞坐下,紧紧地跟着萧楚辞贴贴。
“没。”萧楚辞忍耐着旁边靠近他的暖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梨花幽香。
女子一直都自带体香的吗?萧楚辞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他向夏今安手里的剑一瞥,神色一怔,深邃的凤眼闪过几分震惊和诧异。
那是他的尚方宝剑?
夏今安察觉到萧楚辞盯着她手里的剑,讪讪地说道:“方才我准备出宫碰巧撞见了皇帝,他问了我几句话就把此剑赐予我了。”
“他问了什么话?”萧楚辞盯着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
夏今安原封不动地把话演绎出来,那叫一个地地道道。
萧楚辞听完不禁深深地看了夏今安一眼。
是啊,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东宫之主。
只能是夏今安。
也就是说,无论未来皇帝是谁,这后宫之主只能是夏今安。
夏今安不知道,她的未来已经被明码标价售卖了。
*
宰相府
“爹爹!娘亲!”夏今安眼含热泪扑向那熟悉温暖的两人,这几日没见到父母。
就感觉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好好好,回来就好。”林裘珠同样眸里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心疼无比地说道。
夏松霖看着女儿消瘦的脸蛋子和绑着纱带的手臂,同样心里泛起疼惜。
“昨日宫中的事我大致都清楚了,爹为出气。”夏松霖的沉稳的眸中闪过几分厌恶和不屑。
没想到那萧妍居然这么不知死活,看来前些年没让她醒透,居然还敢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夏今安无比感激地看着爹爹和娘亲
有家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夏今安贪恋地靠在林裘珠的怀里,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有了。
若是,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鬼魂,
那自己是不是又要失去了这些疼爱,这些不属于她的疼爱?
一想到这,夏今安的眼神暗了暗,还是紧紧地依偎在林裘珠怀中。
*
东宫 暗牢
萧楚辞矜贵地站在奄奄一息的萧妍面前,清冷的眸中尽是轻蔑。
还以为能打多久了,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就要死不活了。
“殿下,好像还剩下八种刑具没用欸。”竹溪手里拿着的是染了血被抽折断的竹鞭,笑脸弯弯地说道。
竹溪心里叹气,虽然皮鞭好玩,但是这竹鞭不会留下多大的痕迹,还能产生巨大的疼痛不亚于皮鞭。
他默默地看着旁边那快堆成血山的断鞭,心想
主子还真是喜欢鞭子玩法欸。
萧妍睁大充满血丝惊骇的眼睛,无比恐惧地盯着自己撑在地里的手指尖。
十根手指的指甲盖全部被撬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她尝试着发出声音,却只发出嘶哑刺耳的啊声,她再也说不出话了。
背后已经是麻木得没有感觉,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后背已经没有肉了。
昨日半夜,她还心安理得地睡在恭亲王府里,被人用灼热滚烫地说泼醒后,她猛地一睁眼,疼烫地尖叫一声。
有一个男子摁着她的脸颊死死地望她嘴里塞下一包白粉。
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在一个无比阴森昏暗的小房间里。
环顾四周,墙上尽是各式各样她都不曾瞧过的东西。
随后,她就依依被眼前那看起清风和煦的狗奴才用这些东西在她身上试了个遍。
每一次的疼痛她都想怒骂面前这个笑面虎,只能死死瞪着他,屈辱蔓延全身。
她萧妍何等受过此等极刑。
萧楚辞像看条脏狗一样看着爬在地下的萧妍,他屈尊降贵地蹲下身,毫不怜惜地抓起萧妍那凌乱蓬头的发心,逼迫萧妍正视自己。
萧妍感受到发丝的拉扯紧绷,吃痛地抬起惨白恐怖的面容,那充满血丝的眼睛无比恐惧惊骇地盯着着如陌玉般的男子。
太子表哥?!萧楚辞?!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萧楚辞,嘴里呜咽说不出一丁点话。
你居然敢给你的表妹下酷刑?!
凭什么?!就不怕我父王问你的罪?!
萧楚辞嗤笑了一声,看着萧妍的那张平整没有任何残缺的脸不禁心中的阴暗多加一份。
居然敢想让夏今安毁容,胆子倒是不小。
一想到夏今安憔悴的面颊和泛着水雾的杏眸,他心里不禁更加扭曲狰狞。
他抬起手接过竹溪送来泛着寒光的匕首,不紧不慢地在萧妍白皙的脸上滑动。
萧妍一动不敢动,深怕自己的脸会毁容。
可惜,萧楚辞本就不打算放开她。
从右眼下的眼皮像雕刻艺术品般深深地划到左嘴边。
顿时,鲜血从划开的肌肤慢慢渗出,仿佛一个丑陋无比的恶鬼般。
她惊恐地想要阻止萧楚辞继续,她不要变成丑女,她不要!
可是残破不堪的她如何挣脱得出像铁石般的萧楚辞。
就这样,萧楚辞的杰作完成,萧妍原本白雪平整的面颊划上一个大大的交叉,如同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鬼般让人寒恶。
萧楚辞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手笔,像丢垃圾般随意甩开萧妍,接过竹溪的手帕仔细的擦起骨节分明的手来。
好像刚刚碰了脏东西般。
“抬回恭亲王府,顺便提醒一下皇叔,要是自己的女儿不会管教,孤亲自来。”萧楚辞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牢。
那个于漾真是没用,才折腾一下回去就没了。
于府潦草地把于漾暗地埋葬了,深怕动静大了又惹太子生气。
竟然敢谋害未来的太子妃,他们有几个脑袋陪着她胡闹。
*
夏今安休息半月有余,总算想起来还有个萧妍没处理。
等到她找来阿椿问话时,才知那萧研被毁容变成一个哑巴了。
夏今安听完神色不禁一滞,一个想害自己的人突然变得这么惨。
她心里只是感到有些惊讶,随后便像水一般平静没有波澜。
她还没有同情心强到去为一个恶有恶报的人感到同情。
既然有人为了她,她就不去捉弄那萧研了,万一就这样翘辫子了。
她心里还是有些罪恶。
“那那个于小姐呢?”夏今安随口一问。
“死了。”阿椿打量夏今安的神色说道。
夏今安眉头一蹙,还是舒展开来。明明是个可怜的人。
但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只是沉默了半晌就出门去沈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