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吴家别院。
吴家不愧是江南霸主,院子里自护城河偏支引进的活水 建的水池。
池塘边有各色的牡丹,还有自然生长的许多小植物,比起皇家花园也毫不逊色。
楚镶就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她是被吴素带来的。
在跟着吴素回京的路上传来了连一朝被绑,楚袂孤身营救的消息,他们就掉头回来了。
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吴素回到扬州就把自己扔进这座宅子里再也不见踪影。
她身边只有自己的暗卫小八跟着,原本是阿七跟的,毕竟她是女子。
阿七又回去执行别的任务了,听说云姨娘要出京礼佛,所有女侍卫都回去了。
自己怎么能跟姨娘比呢?
“哎,快看,这恐怕又是公子惹下的风流债。”一个端着盘子的丫鬟小声议论。
“不要命了你!也是个可怜人,谁不知道公子风流成性?这些个女子怎么就非得往上扑呢?”另一个摇摇头。
“去年那个都大着肚子找来了,不是照样销声匿迹了吗?”
“可怜,听说公子这几天一直在藏蕊楼,所有的头牌都被他包了,这女子还在这里空等。”端盘子丫鬟小声说。
所谓的小声只是她们觉得罢了,楚镶就坐在她们上方的亭台,除非聋了,不然怎么能听不见?
当其中一个丫鬟接触到小八警告的眼神时,她们才意识到,楚镶却都听见了!慌忙小跑离开。
“原来他把我扔到这里,自己去玩乐了。”楚镶用小巧细嫩的手指转了一下被子。
“是不是觉得我太麻烦,又说不出口?”楚镶似乎是在问小八,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八只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哪懂什么,只好不说话。
“他,为什么不同我说,我怎么会强行赖上他!”楚镶依旧转着杯子。
“小八,不如,我去找他说清楚吧,我一个外人一直住在吴府,确实,不妥!”楚镶看着湖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自己为什么不能活的洒脱一点?
藏蕊楼,天字一号房,吴素斜躺在美人膝上。一身白色中衣,上衣敞开怀,露出精壮小麦肤色的胸膛。
周围还有四个美人,喂葡萄的,喂美酒的,捶腿的。
吴素眯着眼睛,听着乐师奏着靡靡之音,优哉游哉。
“吴郎,什时候带奴去你家服侍呀?奴从十五就等你,容颜都要老去了你还不要人家!”一个头戴大红色牡丹花的女子用手抚摸着吴素的脸庞。
“看你说的,咱们这儿的姑娘那个不是在等着吴郎呀!”一个身穿红色薄纱衣裙的女子拿着葡萄喂给吴素,眼神里满满地温柔。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女子都赞同的点头。
吴素却只是看着她们微笑:“不要等我了,有良人为你们赎身就跟着走吧 ,我此生不会娶妻了。”
说完,拿起酒壶对嘴就喝了起来。
现在楚袂应该已经跟他的外甥澄清了吧,他怎么办?
他一路把楚镶护送到扬州,楚镶的一颦一笑他都喜欢。
他爹又传信准备把连一朝嫁给楚袂,而且已经这样办了,只是要通知京城楚家。
其实,楚镶也是接到了父亲的传信,以亲家的身份来到扬州的。
此时的楚镶已经在藏蕊楼吴素的门外了。
虽然吴素派了重兵把守,奈何她的小八功夫了得,成功的找到了府里的,一个狗洞!
总之,他们主仆出来了!
“吴郎既然不娶妻,把我们纳了也行呀!”女子娇笑着柔弱无骨的倒在吴素裸露的胸膛上,手像八爪鱼一般在吴素的身上游走……
“乖!把你们放到家里,哪有在这里好!”吴素把女子的手从身上拿开。
“家里没有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我永远得不到,在哪里都一样。”吴素闭着眼躺在软榻上,没有人见他眼角落泪,早就分不清是酒还是泪了。
“没酒了,再去拿酒来,本公子要与美人夜夜笙歌!”
正好一个小倌儿端着两壶酒走过来,楚镶一个眼神,小八给了小倌儿一串铜钱。
楚镶接过盘子走进室内。
不愧是青楼里的金窝窝!房间里的柱子都要镀上一层金子,帷帐是上好的锦缎,在屋子里挂了好几层!
姑娘们的身姿隐隐约约透过帷帐显露,这真是贵人们的享受的仙境啊!
楚镶看着女子裸露的腿和肩,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非礼勿视!
楚镶轻轻走到软塌前,吴素眯着眼躺在一个身披一条透的不能再透的薄纱女子的腿上!
女子的双手环绕着吴素的上半身!
楚镶看着吴素!
“愣着做什么呢?快给公子斟酒呀!”给吴素捏腿的姑娘看着楚镶。
楚镶身上穿的衣服跟她们不是一个档次的,她穿的是上等的锦缎襦裙。
脖子上带着细细的金项圈,下面的坠子上镶着等的鸡血红玉和祖母绿。
手腕上带着细细的金手镯和手钏,这是贵女的穿着。
几个女子都静静地看着楚镶,楚镶紧张的拿起酒壶准备给吴素倒酒。
纤细白嫩的手腕被男子修长的大手握住:“姑娘,在下如若喝了你的酒,可就说不清了。”
楚镶惊慌的抬头,这厮不是睡着了吗?
“难道姑娘没受过女子只能给自己的夫君倒酒的教育吗?还是姑娘……”吴素眼神中带着三分调侃七分伤感。
“当,当然!”楚镶在吴素失望的眼神下放下酒壶。
她对吴素端庄的行礼:“大人说的是,小女失礼了。”
“无妨,在下曾在礼部任职,无意中知道的。”吴素看了看杯子里的半杯酒拿起来喝了,这不还是她给倒的?
别说半杯,一滴也算!
吴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大人既然在礼部任过职,可知两家联姻的事物?”楚镶看着坐在一旁的乐师,走过去霸气地把人拽走自己优雅的坐下。
吴素笑意晏晏地看着楚镶,她这是生气了!
“在下洗耳恭听!”吴素也正身做了起来,胸膛确实一片春光盎然,他却丝毫不在意。
楚镶看了一会儿,见吴素没有要整理衣服的一丝,只好把头转了。
“我作为新郎家的大姑子,亲家舅舅却把小女一人扔到吴家别院,自己在这里,厮混!成何体统!”楚镶红着脸用寥寥几句把这些天的气恼说出来。
“所以,楚小姐就爬狗洞出来私会我了?”吴素眼神戏谑地看着楚镶。
楚镶一听狗洞,脸顿时羞得红了一片。
“那还不是大人派人看的紧嘛?小八又不肯抱我,这这也是事急从权!知道的说我是客人,不知道的还说我是大人金屋藏娇!”楚镶红着脸语气委屈的看着吴素。
吴素低头轻笑了起来:“金屋藏娇?吴某愿意倾身家建金屋,小姐可愿意做那个娇?”
他这是喝醉了吗?楚镶只看着似谪仙下凡的男子,却想不出怎样回答他。
他前途似锦,位高权重,自己二十几岁的高龄剩女,怎么配得上他!
况且,人家这么一个小自己几岁的男子还生生比自己大一辈!
吴素起身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慢走向楚镶。
“你,亲家舅舅,您要做什么?”楚镶小心的站起来。
“舅舅?姑娘竟然称我舅舅?”吴素喝了一口酒苦涩的看着楚镶。
如果可以,楚镶肯定不愿意称吴素舅舅的。
即使与他不可能有什么,做个朋友也可以的,那样可以找许多理由见他。
现在这样的缘分又是什么鬼?
“不然呢?大人莫不是觉得小女比你大不能这样称你?”楚镶看着吴素神色黯然。
如果让她嫁人,她肯定愿意嫁给吴素,从然他风流成性,她也是愿意的。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楚镶看着仰头喝酒的吴素感慨而发。
她忽略了,吴素是一路考上去的,不像楚袂不通文墨。她说的他都懂。
吴素慢慢把酒喝完慢慢低头看着楚镶,眼里的情愫蔓延。
楚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把头底下意欲闪躲。
却被吴素一把吻住,她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睁大眼睛看着亲吻他的吴素,她拼命地拍打着吴素。
却被吴素温柔地把手握住,吴素的手开始解她身上的衣带!
楚镶惊慌的把吴素的手往下打,吴素却没有理会,继续撕着她的衣服。
吴素嘴里的酒味浓烈,他喝醉了!
楚镶被吴素这样圈在怀里肆意的吻着。
屋子里的女子见了都识趣地出去了。
楚镶被这样的情景吓坏了,吴素定是把她当做青楼女子了。
她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到两人的嘴里。
吴素终于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哭泣的楚镶,自己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不起!”吴素轻轻的擦着楚镶的眼泪,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紧紧抱住楚镶的腰。
楚镶的手也是被逼抱住他的腰,散落的衣服在吴素裸露的胸前摇曳。
“你,你喝醉了。我,我……”楚镶最终没有找出理由来。
她被吴素轻薄了,还是自己千辛万苦钻狗洞跑来自找的。
“我没有醉!楚镶,我是清醒的。”吴素放在楚镶腰上的手更紧的收了一下。
楚镶能感觉吴素身上的燥热,他在她头顶上呼出的热气似乎也要把她迷醉。
“不,你醉了,你把我认作青楼女子了。”楚镶想努力挣脱吴素。
“我醉了吗?楚镶,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吗?我怎会把你认错!”
吴素轻轻的把楚镶的下巴抬起,继续亲吻着她的嘴,脖颈……
“大人,难道您对楚镶的喜欢就是在青楼任意羞辱吗?”楚镶柔弱的双手已经无力推开吴素,只好厉声提醒。
吴素听了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
楚镶是世家女子,自己再怎样喜欢也不能对她逾越。
“大人何必这样,你只是喝醉了,现在请大人找人把我送出去即可。”楚镶终于从吴素怀里挣脱。
“我没有醉,我想要的人一直是你,我会……”
“您不会娶我,我知你已定亲,我不会与人做妾。”楚镶看着吴素。
她当然知道吴家家规森严,她的大姐和二姐包括母亲的名声踉跄着尽毁,况且她已过了议亲年龄,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娶她了。
“已定亲?是啊!不过,她已经死了,在很多年前。现在也找不到人退亲了。”吴素踉跄着转身走向软塌。
楚镶看着他想扶一把,刚伸出手却被吴素拽到怀里。
“我本想回家就算被我爹打死,我也要娶你的。”吴素温柔的抚摸着楚镶的头发。
“可是,你弟弟楚袂这小王八,他竟然把我外甥……”吴素抱住楚镶哭了起来,把这些天所有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楚镶也只有叹了一声气轻轻地拍着吴素。
却不想吴素的手过于激动把楚镶的衣服拽下来!
吴素吃惊的看着楚镶裸露着的胳膊和半片胸!
楚镶连忙用衣服遮挡!
却被吴素用手阻止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楚镶红着脸使劲挣脱他把衣服整理好。
“忘了,小时候伤的吧。”楚镶脸红的不能再红了,她身上大面积有伤,伤口丑陋,像是被野兽抓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忘记了?这么深的伤口你竟然忘了?”吴素探究的看着楚镶。
“我们正在找一个人,她是朝廷重犯,她身上也有伤。”吴素还要看楚镶身上的伤。
“大人,我知大人对我有好奇和新鲜感,想必大人从来没有见老女人迷恋你的样子。”楚镶擦了一把眼泪看着吴素。
“是,如果一定让我嫁人,我也想嫁给你。现在你看到了,我迷恋你亲我抱我,但是我也是有尊严的。”楚镶说完哭着就跑出去了。
门口的小八焦急的等着楚镶,他们接受的训练是,主人不叫自己是不能进屋的。
“小姐,你怎么了?”小八看着楚镶的妆也花了,衣服也不整齐了,手上的剑不禁握紧。
“走吧!”楚镶哭着说。
“吆喝!这不是楚小姐吗?”旁边走来一个近似圆形的胖子和两个锦衣华服的纨绔。
“怎么?这是在青楼被情郎甩了?”
“哈哈哈哈!”
楚镶不想理他们,低头想离开。
“别走啊!我那韩兄为了能娶到你正在苦读,你却跑到扬州与男子鬼混!不愧是楚家小姐啊,一个比一个豪放。”胖子身后的一个纨绔大声说道。
楼下大厅里的嫖客听了也是大声笑着,也有人小声讨论楚家二小姐的事。
“你,你胡说!”楚镶听了当即红着脸理论。
“这还用我说,我……”
“你可以不说,死在这里就行!”门被打开,吴素一身青蓝色锦服出现在门口。
“小姐且安心回吴园住下,在下已安排妥当。”吴素一摆手,从墙角处走出四个暗卫互送楚镶离开。
“几位请进吧!”吴素把门打开,一脚一个把四个人踢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