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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长空雁落霜晨月 > 第134章 年华空自感飘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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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年华空自感飘零(上)

(一)

萧晨月在慕容梓羿的陵前枯坐了半日,直至夕阳西下。她痴痴地望着天际的浮云,泪已流尽,满面沧桑。

夕阳渐渐隐于天际,暮色渐临,萧晨月终于擦干眼泪,理了理松斜的发髻,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景云旃。

刚一回宫,还未及宽衣她便一头倒卧在榻上,她太累了。

她缓缓闭上眼,任自己一点点陷入那无边的黑暗中。

未料第二天,慕容隆庆便知晓了她去陵园祭拜慕容梓羿一事。刚下早朝,慕容隆庆便怒气冲冲闯进萧晨月的寝宫,将仍在沉睡中的她一把从榻上拎起来,拽着她的头发重重朝榻沿上摔去,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给你点体面是孤看在承佑的份上。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感恩,倒还跟孤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孤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这个贱货!早在那日孤就该一剑毙了你!”

他大声咆哮着,又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朝榻沿摔去。萧晨月的头重重磕在榻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痛得几乎流下泪来,强打起精神紧咬下唇与他沉默对峙。

慕容隆庆见她不言不语,冷静异常,不禁更加生气,遂冷哼一声,十分粗暴地将她身上那件漂亮的碎花裙裳撕了个粉碎,狂吼道:“你一直不曾放下他,孤知道。可那又如何?他现在已成泥下枯骨,再也陪不了你了。你如今是孤的女人!哼……”他阴笑一声,狂暴地侵蚀着她如玉的身体,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几乎令她窒息。

萧晨月早已痛到麻木了,似已不会哭喊,双目空茫地望着帐顶,笑得凄然,心却在滴血。可是她的九郎,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没人能救得了她。

慕容隆庆狠狠折磨了她几个时辰,一把拎起她的头朝地下摔去,萧晨月整个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顿时失去了知觉。他望着地上赤身裸体浑身青紫的女人,冷笑一声:“你这个贱人,最好给孤老实点,别以为孤不会要你的命!哼!”遂转身大步离开了她的寝宫。

萧晨月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不知有多久,终是被身下传来的巨痛刺醒。她的意识有些模糊,感到全身的力气仿佛已被抽空,手脚早已不听使唤了。

她缓缓闭上眼,眼泪颗颗滴入镶花绒毛地毯上。

不过片刻,便有侍女进来打扫房间,乍见到这般模样的萧晨月不禁吓得尖叫出声:“夫人!您怎么了?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萧晨月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的肌肤,她的额头有两块淤青,手臂、胸前、腿上也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紫红斑痕,而下身红肿已渗出些血丝,头发蓬乱遮盖了大半张脸,形态甚是触目惊心。

几名侍女手忙脚乱将她抬到榻上,替她整理好鬓发,盖好衾被,皆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们虽是慕容隆庆派来监视萧晨月的侍女,但萧晨月如今被慕容隆庆折磨成这般模样,她们竟也有些于心不忍。其中一位名叫秋菊的侍女竟落下泪来:“夫人,您何以至此啊!夫人!”

这几名侍女许是动了恻隐之心,竟没有一个人去告诉慕容隆庆,悄悄为萧晨月请了个大夫。那大夫仔细验看了萧晨月的伤势,深深叹了口气,言她脉弱气虚,外伤过重,万幸的是未伤及脏腑,敷几剂外伤药,调养十天半月或许就能逐渐恢复。

侍女们按大夫的吩咐熬好药敷在萧晨月的伤口处。那药性寒凉,覆于伤处必会引起肌肤刺痛,然萧晨月却一声不吭,似乎已昏睡过去。

大夫也很是惊诧,他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萧晨月,叹息着摇摇头离去。

萧晨月足足昏睡了两日方悠悠醒转,几位侍女见她终于醒来皆舒了口气,很是高兴。

“夫人总是醒了,可把奴婢们都给吓坏了!”秋菊叹了口气道。

萧晨月轻轻拉住她的手,道:“秋菊,多谢你!”

秋菊缓缓摇头,唇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夫人哪里话,奴婢照顾夫人是应该的。只要夫人没事便好。”

萧晨月这一伤便整整休养了大半个月才渐好,秋菊每日都来给她上药,与她闲话家常。萧晨月也愈来愈喜欢这个明媚活泼的少女,时常与她畅叙至深宵。

一日韩绰来看她,正逢秋菊给她敷上草药,萧晨月有些惊讶地望着韩绰,半晌没言语。

萧晨月敛去了眸中的异样,微笑着招呼韩绰坐到她身边来。

韩绰脸色凝重,低下头查看了她的伤势,深深叹了口气:“公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竟不告诉阿绰?”

“没事,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萧晨月摇摇头道:“你看,已经好多了,你也无须为我担心。没事的。”

韩绰忽然紧紧抱住她,哽咽道:“公主,你受苦了!”言语间满是心疼。

二人相拥而泣,尽皆沉默,只闻窗外风声阵阵。

(二)

韩绰在景云旃陪了萧晨月几个时辰,便告辞回府。谁料韩绰甫一回到右大将府,慕容隆庆就知晓了此事,他又一次下令将萧晨月禁足,不许任何人接近她。

萧晨月独自呆在空旷冷寂的寝宫中,每日借酒浇愁,任泪水无声地洒落。这一次,她是真的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没人能帮她。

几位明事理的北溱亲贵亦不满慕容隆庆所为,轮番上奏劝他莫要惹怒南燕,当以大局为重,劝他放出睿安公主。不料慕容隆庆竟当廷震怒,将几个好事的北溱亲贵下狱治罪。一时间朝堂之上再无人敢置喙其所为。

一位老臣目睹了慕容隆庆的暴行,心知国家颓废再难挽回,流着泪叹息道:“君主狂悖,民众怨声载道,国将亡矣!”他竟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朝中众臣不禁对此唏嘘感叹,亦是对慕容隆庆失望至极,却又怕惹祸上身,皆敢怒而不敢言。

慕容桓楚平叛归来,尚未回府便听闻母亲被帝君禁足的消息,他顾不得周身的疲累,率领几千禁军一路疾驰向宫门,驻扎在宫门外,欲胁迫慕容隆庆放了萧晨月。几千禁军列阵以待,只等慕容桓楚的号令。

慕容隆庆此刻正在云台馆陪他的一众姬妾笙歌燕舞,丝毫未察觉危机正逐渐逼近他。那前来传信的侍卫见到此情景哆嗦着半晌不敢上前禀报。

不想慕容隆庆竟发现了他,冷喝道:“你有何事要报?说!”

那侍卫仍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道:“小奴不敢……不敢扰了帝君的兴致。”

“说!”慕容隆庆大喝道:“说!孤赦你无罪!”

那侍卫战战兢兢,吞吞吐吐说出了左大将带禁军逼宫一事,说话间已是语无伦次。

“他敢!”慕容隆庆脸色紫涨,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案几上,怒喝道:“他竟敢威胁孤!反了!都反了!”他袍袖一挥将案几上的瓜果佳肴呼啦啦掀翻在地,又狂喝道:“滚,都给孤滚!”

侍女和歌姬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慌慌张张四散奔出大殿,有一个跑得慢了的侍女竟被慕容隆庆抓住头发用力朝廊柱上摔去,那侍女顿时脑浆迸裂,气绝而亡。

“他有什么不敢的?”只见一位绿衣女子姗姗而来,她正是慕容隆庆的王后述律兰珠。

慕容隆庆瞪着眼睛望向她,很是惊讶:“你来做什么?”

述律兰珠微微一笑:“臣妾只是来看看帝君。”

慕容隆庆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揽她入怀,笑道:“这宫里,还是你体贴孤。”

“哦?帝君真如此想?述律兰珠依偎在他怀里,娇声道。

慕容隆庆亲吻她粉嫩的脸颊,笑道:“那是自然,孤不宠你还能宠谁?”

不料述律兰珠却轻轻推开他,正色道:“可有些话,帝君不爱听,臣妾却还是要说的。”

慕容隆庆不禁神色一凛。

却只听述律兰珠缓缓道来:“慕容桓楚如今已身为左大将,承袭了他父皇当年的职位,而且手握重兵,又数次带兵平叛,在军中颇有威望。帝君如今羽翼仍未丰满,实不宜和他再起冲突。臣妾望帝君深思啊!”

“哼!”慕容隆庆闻言冷哼一声:“连你也帮着那群老臣做说客,倒训斥起孤来了?”随即冷笑道:“可惜孤还偏不能让他们如愿!”说罢竟下意识地一把扯开她的裙带,顺势压上她,二人一起翻倒在那张美丽的羊绒地毯上。

天渐渐阴沉下来,慕容桓楚带领的禁军仍严阵以待列于宫门前,胁迫慕容隆庆出宫。

期间也有几位重臣上表劝谏慕容隆庆,但慕容隆庆却拒不回应。大臣们在殿外面面相觑,却毫无办法。

那位曾力扶慕容隆庆上位的锦衣王公此刻忽然有些后悔,若非他一意孤行率领群臣扶立慕容隆庆,北溱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若他当日不为慕容隆庆所蛊惑,心志坚定扶立慕容桓恩继位,断不会造成今日之乱局。想到此,他不禁潸然落泪。

太阳逐渐隐没于云层中,天色阴沉,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禁军将士的铠甲也已被雨水湿透,却无人敢去劝他。

慕容桓楚遥望着紧闭的宫门,手紧握成拳,面色冷凝。他全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蜿蜒滴落,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他一定不能放弃,他定要救母亲出来。慕容桓楚心中主意已定,任由雨水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