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我不禁想这样喊一嗓子。
可话刚到嘴边就被我咽下去了,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我能感觉到它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儿。
我伸出双手,放在眼前几厘米的地方,不断动弹手指头。
是我想多了......我现在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这也意味着,现在我在哪儿,周围有什么,都处于一种“完全不可知”的状态。
我慢慢调整呼吸,耳边都是风声,或者...是什么东西贴在我耳旁的呼吸声。
我赶紧转头摸索着,手指接触到的全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我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方向感往身后走,突然扑了个空,前面没有了支撑,直接身体往前倾,栽了个狗啃腚。
“呼呼——————”
只属于“真实世界”的、熟悉的、亲切的、自然的声音传来耳畔。
我出来了。
回头看去,一个漆黑无比的洞穴呈现在眼前,光也照不进,声也传不出,好像一切都消失在了里头。
那怪物的声音和身影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现在就显而易见了,里面的环境特殊到不仅仅可以吸收、约束光,还能约束声音,也就在它进到这里的一瞬间,声音就被隔绝了百分之九十。
我往前踏出一小步,等到脚趾接触到地面时,慢慢踏过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没有积水,没有碎石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头是很平坦的。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东西绝对进到了里头去,之前一路狂奔,追它半天,现在想想,恐怕是被故意引到这里来。
雷九没和我讲过这里头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啊。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他从他那形容起来像是神话般的世界中落入这黑洞般的世界,然后不知转了多久出来,最后的藏袍也是一样。
但地上没有脚印,没有任何剐蹭和人为活动的迹象,说明雷九当时并不是从这个洞口出来的,那就是说这里有很多这样的奇怪的洞穴,至于这洞口通向哪儿,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没人知道。
现在问题来了,我要不要进去。
其实问这个问题,我是在违逆自己的本能和潜意识。
因为就在刚才,我的身体已经替我做出了回答,刚才我的恐惧、人类的恐惧占直接排除了我的理性操纵了我的身体,一种惧怕死亡的恐惧告诉我需要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客观上来讲,里面的世界凶险到出现任何事情我都只有等死的份儿。
分析到这里,答案明了了,可我就是不甘心,那东西的嘴里的玉佩是真的,他身上绝对有我想要的线索。
他妈的!
此刻我恨不得肚子里有多少坏水儿都喷出来,脑子里有多少脏话都骂出来。
我在原地找了很多的碎石,花了很大的力气和时间,将这洞口堵住,因为之前追那“珠童”的期间我看到过几个岔路,我打算去那另外一条路碰碰运气,实在不行,我就一直原路返回到风子煦消失的地方去。
折返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气,藏袍现在的状态和植物人没区别,江辞云也受伤严重,最主要的是我们分帮结伙的,还聚不到一起去,敌人成分错综复杂,有江湖反叛的,有正在路上现在可能已经到了的王学林等人,还有存在于神秘领域手握超越自然和人类常规理解力量的敌人,种种的种种都告诉我这是个死局。
还真就像是麻子的那一卦,算的神准了,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我回首了一下之前的准备工作,现在看其实存在巨大疏忽的。
在准备出发之前没有查一查廖黑廖白的底细和经历,没有搞清楚他们的具体性格,在途中遇到不合常理的人和事情没有选择相信自己,而是将主动权交了出去,用了侥幸心理的排除法,这是干我们这行的大忌,总觉得有些事情是很合理的,即使很奇怪也会给出一个理由将其引向常规,这是最低级的错误,也是最致命的。
我一边懊恼和训斥自己,一边往前走,地面开始出现了平滑光润的石头块儿,越往前走,数量越多,也越像鹅软石,通道也开始渐渐变宽,直到我听到了流水声,地面上出现了冰晶般透明的小塔。
有些类似放大版本的泰国佛教中的塔体,中间是镂空的结构,每一层都有几个开口,塔体不到半米,刚开始不知道他们的作用,最后我看到了前面的面积巨大到形同湖泊的积水,和不断从塔内喷涌而出的水流,这是个古老的水泵装置,我猜测是用来调节水质和水位的,前方的深水区还有好多好多塔体,连接着下方。
从这块儿湖泊的大体形状来看,应该是包围着我之前去过的洞穴的空间,形成了一个好似古代护城河的结构,洞穴内部的冰川被这些流水”包裹,如果是大型墓葬群,或者是某些古代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大墓之中出现这种情况,那多半是用来做墓内风水或者是守护中间的某些东西所用。
墓主人在生前会找人在水中释放剧毒,或是各种机关、养放些食人肉欲强的生物。
不过这里的水质可以说是清澈见底,这样一来湖泊守护的作用就大大下降了,且如果我没猜错,这地方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净水系统,那些小塔的下头,可能会连通着一个四通八达的通道,直通外面,这样就可以将活水不断输送进来,如果我可以想办法进到那里头去,就能从这儿出去。
但我现在不想那么做,因为我自己出去没有任何用,我还要找到其他人,所以我打算想办法从这里过去,这样可以到达那黑暗洞穴的正后方,就不用从洞穴里面通过了。
问题是该如何过去呢,这片水域面积太大了,有几百平方米,有些地方更是深不可测,指不定就暗藏玄机,我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什么能用的工具。
所以说,我现在只能赌,而且是豪赌,用百分之五十的死亡概率去赌我进去不会死,我要游过去。
是这样的,我伸出右手,整条手臂都已血红,我现在要选择相信我这条手臂。
“干吧......你可以的成历。”我喃喃道,这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很确定我说服了自己也没有自我感动,我的确做到了战前的思想准备工作,但在这时,我透过一根根手指,看到了岸边。
那里掀起了一阵涟漪,瞳孔在这一瞬艰难的聚焦。
就在我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一个人无比熟悉的身影,慢慢从水中走了上来。
“看来你需要帮忙了,大教授。”
我放下手,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下一秒,我发自肺腑得大笑,“妈的,总算来了!”我激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