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灵的话我绝对不会完全相信,尽管她与我讲述的故事与我所知道的可以基本衔接,逻辑自洽。
我唯一在意的一点是,她为什么要找王大伟,仅仅只是因为她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吗,其次,为什么她要对外宣称她和王学林的夫妻关系呢。
用沈秋灵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王大伟的意思,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王大伟要做什么,沈秋灵只是无条件支持就可以了,这一点和王大伟周围的所有人一样。
我们在马上靠近岸边的时候趁这岛屿速度放缓的一瞬跳了下去,至于类鱼物种,它们好像并没有管我们的意思,而是在停稳之后将岛子上的冰块儿全都一点点的推送到黑暗中的某一处,那里应该有滑道,我能听到冰块儿摩擦的声音渐渐变小。我发现这里的岸边冰块儿的硬度、透明度都下降了许多,这可能也是它们跑到对岸去采集这些冰块儿的原因。这些东西一定是用来搭建那种雪堡所用的建筑材料,因此我们距离沈秋灵所想找的地方应该不远了。
进入甬道,我回过头,看到一只鱼脸儿停留在通道的那边入口处,就在正中央,它一动不动的望向这边,我心中升起一丝恐惧,急忙大脚步离开这里。
可怕……奇怪……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
继续向前行进了五分钟,我注意到地上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小坑,当我趴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那其实是人的脚印。很专业的厚底靴,脚印上面覆盖了一层小冰霜,一直蔓延到尽头。这是一个孤独的人留下的足迹,从间距来推断,应该是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但光凭这些鞋印,还是推断不出留下印记的时间,
但光凭这,还是没办法推断出留下印记的具体时间。
而到了这一步,我不再相信九爷恰好走的是我们这条路,不过无论是谁留下的,这起码代表前方有人趟过去的。我们本想继续沿着脚印追踪,但现实却给我们泼了一大瓢冷水。
就在这通道中央,还没看到出口之时,足迹消失了……
没有尸体,墙上也没有力气攀爬的痕迹,除了地上墙角的一滩血外,这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我在四周简单的找了一下,发现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佛珠,可都是破碎不堪的,有些甚至碎成了渣。
“小叶紫檀?颜色不像啊。”我喃喃道。
“这并非佛珠。”沈秋灵将那些碎片从我手中接过,仔细查看后,断定道:“这是嘎巴拉。”
这名字我不陌生,以前为了充实我这名副其实的大教授身份和邱老骗子学过几手。
嘎巴拉这一词,来源于西藏,在文玩行业里头可以说是超端的东西,它的最大的价值在于其质地,非常考究。
——人的骨头。
所以这玩应儿称得上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错,这的确是嘎巴拉,只是形状和常规的不同,看着像佛珠罢了。”
沈秋灵将上面的冰霜用手掌的温度融化,凑近鼻子闻了闻,随后道:“但与你那串比,还是差的太多,而且他这是手串,护体作用更要弱上三分。”
“您说我之前脖子上的佛珠是嘎巴拉?”我疑惑的问。
其实我之前那佛珠是找人专门看过的,质地什么的确实是上等,但绝对不是嘎巴拉啊。
“不错。”沈秋灵非常坚定,且自信的说,“而且,是得道高僧的眉心骨所做的,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东西,但从你戴上的一刻起,它就和你的命相连了。”
我陷入沉思。
那串子来历很奇特不说,碎的时候更是突然,而且是齐刷刷的全部崩碎,若真像沈秋灵说的那么神,我岂不是被它救了一命。
朱载基见我这般,貌似是知道了我心中所想,略显嫉妒道:“一个嘎巴拉,救你一命,你那串上起码有四五十个吧,这样看,你早就该死上不知多少回了。”
不过很快,他又变得钦佩起来,“你这人倒称得上“奇”,恐怕是多少人想弄死你都来不及,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我没好气的怼他,“去你娘的,老子死之前先把你放回棺材板里压着。”
骂人的本领,他肯定比不过我。
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如今局势风云莫测,想杀我的还真就像朱载基说的,并不少,看来,我还是得计划得周全些,不说让他们都葬送于此,也要想出个全身而退的路。
回到消失的足迹这一事实,我的推断非常合理,这人走到这里,突然“无故玉碎”,所以他预料到会有危险,没有继续往前。
但也不像是原路返回了。
“难道是龙力……”
“不可能。”朱载基否认。
“你又如何知道?”
他轻哼一声,说道:“那东西我最熟悉,这附近并没有,否则我能感觉的到。”
“你很了解?”我好奇的问。
“自然。”他摸了摸胸口的某一处,“我和那玩意儿,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情告一段落,我还是不放心,头顶和地面,该查看的查看,该敲的都敲了,确定没有暗道,或是其他脱出的可能才放心。
又原地补充了点体力,现在的补给品所剩不多了,我们仅有几块儿饼干和三四口水,需要加快行动了,风子煦和江辞云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那小子受了很重的伤,相比我们,处境只会更糟,不会更好。
继续往前,石砖之间的缝隙更加明显,其中有些规则的金属反光,那种质感错不了,不出我所料,没过多久地上就出现了做工考究的箭矢,全都是从墙壁中射出的。
粗略估计,能有个一二百枝,从中挑选,还能看到一些似是被锋利武器砍断的,横截面很平整。
难道那些脚印的主人,并没有退回去,而是脱了鞋才继续往前吗。
难怪,是个练家子,这些机关暗箭根本奈何不了他,这倒符合江湖人的气质,或者是王大伟。
毕竟除他们二人外,我想不出还能有谁了。
越过这些箭矢,前方的构造变得奇特。
一面巨大的冰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若不是散发着阵阵寒气,我以为这是玻璃。当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了,可这“大冰块儿”比我们在对岸看到的类鱼怪物所采集的冰还要通透、无可挑剔,真的可以用“洁”来形容。透过他,我甚至能够看清对面的空间,就是有些远,七八米的距离,稍微有点模糊。
“奇怪,这上头的寒气,有些不对劲儿了。”朱载基指着前头冒出的肉眼可见的白色气体说。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寒气,而是真气。
我见过公孙浩然和承雯爆发真气时的场面,他们的“气”浓郁到肉眼可见,而且还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好像蒸锅冒气的声音。
而冰墙对面,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我已经猜到了大概,他正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这边。
“呼~”我长呼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人,八成是来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