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儿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现在弄这么一出?”
“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你丫儿官儿爵儿怎么让人顶了。”
“卧槽,我家大闺女长这么大了!”
刚回来的邱鸿才还没接风洗尘,也没做多休息,就被我拉到会议室来, 告知了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一时间身心疲惫加目瞪口呆。
他拿出一块儿干茶叶,使劲儿往壶里塞,但浑身上下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张ppt演示文稿上,“不是,这老头儿天天穿个藏袍,本来就鲜艳惹人注意,哎,他不是那什么,吟游族余脉吗?”
我点头说是。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身处险境。”
他将壶放好,仔细打量着上面显示的两条短信,揉搓着腮下的,好似好久都没有修整过的胡须,他本就是书画院的智囊,只是平常“猥琐”惯了,让内部人看着不太着调。
“啧啧啧,一月二十二号,有些意思,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刘伯温得吟游族人相助的故事,看来是真的,而且...”他扬起下巴点了点屏幕上的黑影,阴阳怪气的说,“那时候的事儿,人家比咱们清楚的多。”
......
时间回到一周前。
这张匿名照片来的时间和地点都非常巧。
正赶上我在开会。
员工的出入账报表没做好,邱鸿才不在,部门收支乱了套,过年了,还有些人的工资没开明白。
我大发雷霆,这是第一次发火。
当然,是给旁边的佐佐木兴平看的,他还装模作样的让我消消气。
我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他来这儿,就是要从根本上影响我的心神,让我的心思崩溃。
只是可惜了那几个灰头土脸,无缘无故被我一顿臭骂的财务部副经理。
至于账本到底是怎么弄错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没办法咯,君主立宪,权力架空。
如他所愿吧。
我的心情,多少,也是出了问题。
至于短信的内容,让我着实震惊。
印证了我的猜测,这是一张非常模糊的照片,像素,就和我小时候也就是二十一世纪初那会儿家里给配的老年机差不多少。
照片上,一个好似发疯掉的身影,在一个背景非常昏暗的地方,挥舞着双臂,好像在攻击拍照者。
黑色的长发乱舞,这是一个女人。
而拍摄者,正是藏袍人。
那宽大的,蓝色的破旧衣袖,再明显不过。
但除了这些,我从这张照片上得不到任何其他的有用信息了。
背景很白,有一种很虚幻缥缈的模糊。
“这是雪?”邱鸿才说。
“谁知道啊,不过可以完全排除这是冒充的可能,但他们抓走藏袍人,哦不,他们抓走一个吟游族人,是为了什么?”
没错,和当年我在刘伯温的剑坑中看到的壁画记载之事一样,无非是寻找些什么东西。
但问题就是“他们”要找什么?
“算了,还是说说你的进展吧。”
“我?”邱老骗子赶紧拿起茶杯多抿了几口,好像已经准备好了长篇大论的样子。
“别提了。”他润了润嗓子,“这次去那边儿,娘类,还没等干啥,就被人赶出来了。”
我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被赶出来了,是不是你丫进去太过于嚣张跋扈,我早告诉过你,东北那边的偏远地区都是纯朴的农民,你好歹别端出您那京腔儿架子啊。”
他一脸比窦娥还冤的神情,好像受了气的小孩儿,双手一摊,苦笑道:“那村儿里,全是老头儿老太太,那是油米不进啊,给钱都没用,没找到向导,我带的人好在多,准备自己过去呢,结果半路撞上边防了!草,爷爷这点儿够背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嗤笑一声,笑骂道:“这也不是你邱鸿才的常规操作啊。”
他早知我会这么说,嘿嘿一笑,“嘿嘿嘿,还得是你了解我,挖的地洞,不太准,好歹天花板破了。”
“嘶,天花板?穹顶?你们没出境,都司的边儿都碰不到,怎么还...”我陷入沉思。
难道!
他双手一拍,一声吆喝,“害,得嘞,您猜得准,娘的周围都是陪葬的小墓!时间太短,墓太多,没啥有用的东西,我看上眼的,全都带回来了,唯一发现,就是那边儿的天气最近有些异常,下了太大的雪,银装素裹,山头上甭管树啊草啊的,全都埋了,哎,就是前几天。”
“哦对了。”他将茶叶吐掉,接着说,“那村里的人啊,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岁数奇怪,有点太大了...嗯,八九十岁的,普遍可见。”
“下雪...长寿...”
邱鸿才一番话,我有所顿悟,盯着照片上的日期...
一月二十二日,那上头的背景白的吓人,这手机型号我已经找专业人士分析过了,过几天就能弄出来个一模一样的,到时候照葫芦画瓢拍上几张,基本就能猜出这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雪...
我拨通了阿秀的电话。
“三天之内,不,两天,给我找到整个中国二十二号下过雪的西方,我要一份详细的报告。”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犹豫了,“头儿,咱们的员工全都被那个大经理给安排放假回家了,要过了初五才能回来,啊对,还用公司的钱发了年终奖...”
我大为震惊,开口招呼他祖宗,“老子草他妈的!”
这个鬼子!
我平复心情,下头气急败坏上头不能,让阿秀找沙老五想办法,实在不行,临时加钱。
如果是这样,不出意外,我还得去一趟书画院和京都。
挂断电话,邱鸿才在一旁偷偷乐着,心里笑话我被外人拿捏的死死的。
我没理他,招呼剩下的几个值班的伙计去外头卸车。
子煦从楼上下来,笑吟吟的和邱鸿才打着招呼。
“哎哟,这大姑娘,又变漂亮了。”
“我可没...”她害羞的跑到我身边,搂着我胳膊,躲在身侧说。
邱鸿才笑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妮子,去年,我可没少带你出去偷吃东西,现在就忘了!”
她嘟着嘴唇,非常调皮的扮了个鬼脸,学着邱鸿才的语气故意气他,“略——丫儿,丫儿,丫儿!”
“丫儿忒没礼貌了吧!”
望着这一幕,我竟一时有些呆住。
子煦嘛,总是招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