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毫无温度的“假象触碰”,令我无法认清现实了。
我没有接受她的帮助,艰难地起身,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我心中有些疑惑了。
我到底在哪里?
我一边走着,伸出了右手使劲儿掐我的大腿根儿。
非常疼。
这并不是梦,更不可能是幻觉,可这眼前的人却给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虚假。
“成历...你,你怎么了?”她关心道。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对了,我还想说来着,焕姐,你的身手真不错,是和姐头学的吗?”
她听完我说的话先是一愣,打了个哈哈,道:“是呢,雯姐帮了我很多,不然靠着这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嗯...以后,还需要你多照顾了。”
她说我太客气了,把她当成了外人,一边带路,一边劝我,别想太多,每个人都有点难过的伤心事,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面向未来,好好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
说实话,这几句鸡汤让她在我眼中的人设显得无懈可击。
我开始怀疑自己了。
看来,以后的生活,也就是今后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要仔细记住他们的背景,可能这会很累,但这是非常必要的,那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就我的命,我心中将此事当做我下一个成长阶段的目标。
我不得不成为我所讨厌的人了。
我和她一路走着,好久之后,这巨大的肠子通道总算有了到了尽头的势头,只是肉壁上的一个小记号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地方,没有人为的痕迹,痕迹用简单的线条勾勒,是用刀刻画了右侧壁垒的某一处,上头已经沾满了粘液,再往前,便是垂直向下的通道,当然,也是肉做的,我们现在还处于体内。 现在的情况,我无法相信任何人,哪怕承雯和公孙浩然突然从某一处出现,我也要自己留个心眼,我找了个借口,拿出兜里的两块儿富含咖啡因的压缩饼干,说自己有些劳累过度,让她到前头去探路,自己则坐下来,背靠着标记,将其掩盖。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我心里甚至有点忌惮,我得活下去,我生怕她下一步突生顿挫,回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然后便将我只置于死地。
好在那并未发生,等她走远了,我赶紧回头用手将墙上的粘液甩掉,仔细观察下,发现那是一个“卍”字。
佛家的东西?
我思绪纷飞,脑子里硬是没想起来有这么一号儿人物,我印象当中所接触的名门望族和达官显贵,都没有说信教儿的,最多就是京城潘家园儿那边出来的大腕儿,手里盘玩着几串名贵珠子,说信佛的,好像只有一人,那就是光头沙老五。
可他那不着调的吊毛样子,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边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字体是某些人用来专门做暗号用的。
为什么用“卍”字?
我记得在某一本佛家古书上所见过,卍这个字出现的时间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在那时的上古部落之中,是被看作符咒一般的咒文,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被赋予过“太阳”、“火”、“光”等含义,究其根本,无非在表示吉祥如意。
难道这条道是一条生门之路?
我刚想到这一点,毛焕焕的声音变传了过来,喊我过去。
我大脑飞速转动,想来想去,还是将地上的不知名粘液全都糊了上去,不管浩然他们会不会随后到达,我依旧是要隐藏起来。
我本想再偷着做个比较特殊的记号,可转头一看,毛焕焕正在盯着我看,那表情连我都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好作罢。
“你过来看这边!”
我走过去,发现脚下开始出现了一些类似于藤蔓的植物,但好像都是被利器砍掉的,切口非常整齐,随处可见的飘在地面上的积液之上,前方类似于悬崖结构,但深度不大,两米多高,应该是生物的一个肠道的折叠之处,我蹲着向下看去,顺着毛焕焕的手指方向,视野的盲区那边,出现了植根于肉内的数根,一直延伸到了我们脚下,我将手电完全关闭,发现下面透漏着淡淡的黄色幽光,非常浅显,能够看到,也是因为树干的光泽和地面的积液反射。
这地方,怎么会长出一个树干?
我想到了之前和子煦在水国天道之路所遇到的那散发淡光的黄色巨茧,子煦说过,那里头的东西非常不一般,眼前所看到的,和当时的情形极其相似,至于前面到底有什么,被转折处的厚重肉质壁垒挡住了,要想看到,必须下去。
如果真是涝神...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咱们要不要下?”毛焕焕问。
我有些犹豫了,下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又蕴含着多少危险,谁也不知道,但看那些被销掉的枝干,也是个是非之地......可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回去了。
可这种时候,我若老爷们儿意气上头,直接舍我其谁的冲下去,不正着了某些人的道儿了,我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就算现在和这是不是人的东西并肩而立,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而,毛焕焕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样,我先下去,你在上头给我打掩护!”她说完,便开始将身上缠绕的登山绳向下脱。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他吗的现在拦着她不是,老子是不可能下去的,可不拦着她,我又怕她下去引动了什么机关,到时候就是刀剑穿肠过!
“别瞎想了,你现在这情况,还是多活两天吧!”
我有点懵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她已经先行沿着脚下的肠道内壁滑了下去,动作非常利索,稳住身形,她回头看向我,眼神中蕴含着无数意思,那似乎是一种不舍?还是心疼?
这个相识不久的陌生女人,现在却让我很熟悉......
我在哪儿见过她?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冲进了黑暗了,脚边盘绕的登山绳开始迅速的滚落。
她到底是谁?
她表现出的这种对我的极度相信,是除了风子煦以外,我从未见到过的,她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