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头一次在东北这边见到这样的建筑。
房子紧靠着山腰,侧面就是飞溅而出的瀑布,纳入山下的泉涧中,一直蔓延至山下,这地方真是让我好一顿找,上了山,便彻底没了信号,若非此刻正值中午,山中炊烟袅袅,不然我还以为王梓玉又给我发了个奇形大墓的位置。
这里背靠青山,位于山间,地势正位,广结天下流水,是个风水绝佳的“宝位”,这样一来,眼前本来普通的木质房屋就变得神秘起来。
这里头住着的,很有可能是某个风水大家吧。
麻子腿脚不好,加上从海南回来锻炼基本就停了,又胖了一圈,登山这么一段路,累成了死狗,刚到这儿,就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抱怨道:“这地儿他娘的叫接济站?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草。”
我不管他躺没躺在地上,也不管他少胳膊少腿的,直接就给了他一脚,让他少放屁,别搞得被人家听到,我还得学着诸葛孔明三顾茅庐。
我有些不耐烦,便问他:“到底算没算明白啊?”
我本以为麻子经历了生死大劫,回来之后会有所成熟,现在却还是推诿扯皮起来:“不是你说的,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我这还算啥!”
我翻了个白眼,不好说什么,只是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
没等我们有所行动,房屋里面却出了声音:“二位,来都来了,不妨进来谈?”
声音苍老大气,仅凭着脑补想象,就能推断出里面这位的大概相貌。
‘想必也是个隐居世外的高人......’我心想着,拉起麻子便上了木质台阶。
整间屋子非常古朴淡雅,无处不透露着简约,所用的筛子,水瓢等生活工具皆为古制,窗台上几点清香红绿,更是增添了几分古典色彩。
然而还没等我扣门叨扰,咯吱一声,门自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纯白修行服装的青年男子,长相白净,个头不高,年龄可能就比我大一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若是单从他眉宇间所隐藏的气质来看,这个“青年”给我的第一印象绝对是个博学多才的长者,身上散发出的稳重感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极有可能是通过修行一些特殊的养生秘法,让自己的相貌更加年轻罢。
麻子刚要说话,就被我一下子拦住,他露出了懵逼的表情,不因别的,正是从人家的脸上,我隐约看出了点别的东西,这青年可能还是个“性情中人。”
他果然连看都没看我们,而是抬头望向远处山谷的两侧巅峰,伸出右手开始掐算着什么,顿时眼前变得明亮,快步向泉水边的小四角亭走去。
“这人儿啥毛病啊?不是丫儿让我们进去的,怎么现在爱答不理的。”
面对麻子的抱怨,我只是回了个淡淡的笑容,“看看再说吧。”
我问旁边的麻子,根据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能不能看出什么,麻子沉思了一会儿,说他极有可能也是个精通易理的居士,小六壬和梅花易数自然不在话下。
“我们这行儿也是分等级的,我听说,有一些高人可窥探天命,观天象,得天时地利,当年的刘伯温、诸葛亮,都是差不多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这人的身份了,只是他的行为和思想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应该也是个不好相处的“特性人”,刚才从门口出来,停留片刻就径直走到那凉亭之中坐下了,双膝环绕而坐,紧闭双眼,似是入定,不知算到了什么。
我和麻子就在这里等着,没过多时,天空炸雷惊响,乌云压低,天空变得昏暗,随着最后一声雷鸣,雨点哗啦哗啦的就掉了下来,瀑布势头更加猛烈,飞入泉中,沙沙作响,在这片小洞天,造就了无数美不胜收的自然奇观,令人心旷神怡。
我和麻子的思绪也被环境所影响,不由得点上一根烟,发起呆来。
在这片安静祥和的地方居住,远离喧嚣,何尝不好。
晶莹落罢,我二人皆有些意犹未尽,远处的山涧挂起了彩虹,将东西山巅连接,又有几缕竖直形状的乌云经过其上,好似仙人过桥,相会于天边。
“二位,进来坐吧。”
青年男子不知何时泡了一壶茶,点了香薰在一旁。
麻子在那儿光顾着用手机拍照,我没管他,盘膝坐在了男人对面,他轻轻推过来一盏茶杯,两股清香混合在一起,不浓不烈,清新雅致,又有脱俗之感,光是闻上去,都能够启人心神,清肺活血。
他将茶杯端起,似是尊敬的等我,我便学着一起,二人对饮一杯,他走到庭边摆放着的古筝前坐下,食指轻柔,似是在与琴对话,微风徐来,白衣飘飘,如梦如幻,指尖微动,绝美灵动的音调与自然工融为一体,万物都静了......
四时美景,浓淡相宜。
待那天籁结束,曲调好像并未终了,在我心中袅袅的荡漾
......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轻松,视力都变得更加明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躺在庭中睡着了,麻子还在我旁边梦游天国,睡得正酣,而青年男子,正背负双手,立于庭中,抬头望向天边的圆月,不知在想什么。
那月亮挂在了两山之间,如同被一尊巨人以双手擎扶,他这才缓缓开口。
“焚香品茗、听雨抚琴,本就是古代十大雅事,你能享受在这淡清之中,算是难得,只是......” “前辈,但说无妨。”
他摇头笑道:“哈,你是我见过睡得最久的。”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从白天睡到了傍晚八点,也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这些年,活得还不够累吗?”
听完这句话,我心里一颤!摸了摸鼻子:“现在说累,老了又当如何,我还这么年轻。”
“你可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