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水这边是自治县,黎族自治区,也能看到一些苗族人,这里历史十分悠久,山地丘陵颇多,都在西北,天下龙脉出昆仑,不知海南群山都当何?
不知是不是因为靠海太近,这几天都在刮风,当地渔民肯定是司空见惯了,难受的就只有承雯和子煦身着长裙,又精心挑选的便帽。
我们就住在紧靠着海边的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叫顺鑫的渔家乐,老板娘是东北的,本来他想带我去他们家另外一家更好的酒店住,我拒绝了,理由就是旱鸭子,喜欢海,就到了这紧挨着海边的小院儿。
开了几个标间,装备过几天才能到,老板娘家里刚买了一个游艇,300一圈儿,能上好几个人,我就让他带我们出去兜了一圈,这边的近海都是渔民的黑色浮漂,我们如果要出去找,最近也得到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地方,可惜这只能上三个人的快艇实在是太小,估计要包一艘船了。
难受的是这边的私人船都太少了,那些海后面加个数字的船遍地都是,听老板娘说,眼睛看到的那些天天跑的大船基本都是公家的,想要找,关系打通还是花费一番心思,我们定的行程没那么多时间。
最后联系到了一个当地的老板,是当地很有名的“黄金海岸”的拥有者,那地方进去踩两脚沙子都要收费,肯定是有钱的主子,说话动不动就嘻嘻哈哈的,看一个人有多少心眼,就要看那人将自己的真实性格隐藏的多深,那老板我就见过一面,表面上跟个傻子一样,背地里肯定是个心机多到要命的人。
他手下有一艘铁皮船,为了将期限延长到一个月,我们几个还现成买了几根上千的鱼竿,在他眼皮子底下开了一天的直播,装作钓鱼痴迷者,让他以为我们是想出去钓二十几斤的大鱼的。
最后还是请他手下的亲戚大副吃了饭,前后打点了,才算成功。
水手我们找了四个当地跑过远洋的,都是一个来回就辞职了,看到了网上的招聘信息后慕名而来,听他们话语间都透露着心有余悸的样子,表示要不是钱多他们肯定不趟这个浑水,我管他们怎么想的,有总比没有强,没强求他们有多专业,老子落水了能把游泳圈扔准点就行。
第二天,我们见了吕辉,就在陵水的胜利村。
见面的时候,他刚从海上划着四个塑料桶组成的筏子回来,他长相普通,头发很长,一缕缕的,皮肤黝黑,很精壮,海边的好多渔民都有这个特点。
还没到岸边,他就热情的和我们打着招呼。
见我们这么多人,他邀请我们到了他家,刚进门,他就拿出手机,给我看他给我的留言,他害怕我以为他是假的。
他的屋子很小,标准的一间厨房一间里屋,一点女性的生活痕迹都没有,房间中透露出男性具备的整洁,手机里面好多记笔记的App,里面似乎都写满了他的回忆,那件事情可能对他的打击很大。
屋子里实在是太小,我只好拉着他和我们下了饭店,他说话已经很接近普通话了,略带一点儿方言,沟通不是很麻烦。
没想到,那么详细和多感情的帖子居然是他写出来的,他并不像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
“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几句话掩饰不了他心中的高兴。
“你能仔细和我们说说当时发生的事吗?”我将带来的证件给他看,他没太在意那些,他说这些年他不止一次和别人讲过那些东西,连他亲生的父母都不敢相信,就算当初他不主动离开,他的二舅也会让他走的。
他口中的二舅似乎已经过世了,他将那件事情又重新给我们讲了一遍,包括一些敏感的话题,我们追问了一些细节,大体上和他在网上给我留言的那些信息差不太多,听完之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浩然等人在思索,麻子一脸懵,我就没什么感觉,只是在来回揣测他这故事。
看吕辉老实巴交的样子,一举一动都是诚恳,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那种经不起欺负的老实人,出门在外遇到稍微有点儿心眼儿的人都能坑他了,这家伙到现在四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毕竟传出了那样的事情,近些的也没有女人想和他过日子。
他说他不后悔,做人就是要诚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当时清楚的看到了那一切。
我们互相留了个电话,走之前我问他的想法,能不能带我们再找到当时的地方,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这是装不出来的。
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多少年了,连基本的生活都受到了影响,说故事毕竟动动嘴就行,现在让他重新回到那个地方,恐怕是难以接受的,我给他一段时间考虑,这种事情毕竟不能强求,但我还是非常希望他能和我们走一趟,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将对于我们此次行程非常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二天上午,我联系到了一个从事过船长的当地人,叫宋貌学,年龄过了半百,已经完全超过了正常的航海要求,但是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他是退休的海军,在航海公司干过一段时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提前退休了,在家里搞一些小规模的养殖,也没啥关系,和我们一起去,又不用担心事后传出去这那,好在是熟门熟路。
等装备过来了,我们就先上了船,上头生活物资什么的都没有,是我们现成准备的,但是航行工具该少的都不少,有雷达,有应急冲锋艇,据说这艘船是客船买来后改装的,原来能上一两辆卡车,穿载三百多个人,现在看,还真说不定。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没见下雨,却乌云滚滚,船上的花瓣儿都在凋零。
吕辉就是在当天晚上给了我确信儿,他说话间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提了一嘴报酬,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了些许变化,我还答应他会找到大庆的家人,给他们一笔抚恤金,当然是以他的名义,这笔钱给了,那大庆的家人以后就不愁吃穿了,也算是了结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重担。
钱,当然是王梓玉想办法。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