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时,有些残忍的街头乞讨之人会将健康的小孩儿妇女拐来,将其肢体折断,以获百姓同情,骗取钱财,或是卖艺者,将生人皮肤割伤,于伤口处黏上动物皮毛,等愈合后,人就变成了动物模样,长相奇特,于街头收敛钱财!
这放在大明时期,按照当时的律法,是要千刀万剐,凌迟处置的!
这嘉靖皇帝为了长生之道竟用活人做实验!
我的嘴里已经开始反酸水了,眼前的景象不断在冲击我的三观。
人不同于动物,老祖宗进化了成千上万年为我们进化到如今的食物链顶端的地位,使我们衣食无忧,给予我们文明!可这些残忍之行仍然刷新了我对人性的理解!
君主残暴昏庸,百姓则民不聊生!
“为什么他们至今没有腐烂。”我强忍呕吐之感。
“来不及问这些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我们从耳室中出来,四周更加仔细的寻找,我时刻注意着那两口棺材,如果说两边耳室的水缸与那些“半人”都是浩然口中的活尸,那么他们是否会突然活过来?那两口棺椁被朱砂包裹,又用银钉封住,里面会不会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浩然对付一个所谓的活尸已经浑身是伤,这两间耳室中的数量可能十只以上!墓中还有那老头儿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不说了如指掌,他能找到这里,估计是对这墓穴无比熟悉了,这也是一个暗中的危险。
“这儿有暗道,快来!”浩然大声急迫的喊着,打断了我的思绪。
可我刚想过去,身后的耳室中就传出了些许声音。
“哗...哗啦...”我回头看向耳室,隐约看到了几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的水缸之中慢慢爬出,身上没有一丝毛发,四肢细长,通体惨白,赤裸着身子,牙龈露在了外面,好似营养不良的无唇少女,正歪歪斜斜而又诡异的扭动着身子看向这边。
“来不及了!快进去!”浩然大喊!
我二话没说,直接跳进了他身旁的地道之中,我安稳落地,看向头顶。
“快下来!”我伸出双手。
突然之间,那白色活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动到了浩然身后,伸出双爪紧紧扣在了他的双肩之上,奇长的利爪深深陷入了他的肩膀,他转身飞踢,将那只扑过来的活尸击退。
吼声从头顶传来,其他几只活尸已经到了跟前,浩然低头看向通道中的我。
“你要干什么!”
他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眼神无比坚定!
“小子!你先走!”
话音刚落!四处机关运转,入口被瞬间封闭!
“老六!我操你大爷!”我不断地用双拳敲打着头顶的巨石怒吼道:“快给老子打开!快打开!”
活尸的吼声和激烈的打斗声从上方传来,我捶击那巨石,拳峰的破开,鲜血横流。
我的记忆再次回到了前几天那个平淡的上午,在那小溪边坐着两个人,他在和小彤诉说着自己的往事,那时候的他,满眼都是生活的希望,泛滥着对眼前之人厮守一生爱意。可他刚才看向我的眼神中流露的却是怜悯、是绝望、是赴死!
头顶的声音随着几声兽吼而渐渐消失,我的泪水已然倾泻而下,我成历没什么存在价值,生活一塌糊涂,我与他虽有些交情,却也不致于此,若刚才不为我争取那么点儿时间,对于他来说全身而退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我能想象到他被群尸围攻,能想象到他深入骨髓的伤痕,能想象道活尸们从他身上撕咬着皮肉!
我能感到头顶微微地震动,那些活尸依旧在上面游荡,我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失声抽泣。
良久过后,我抹掉满面泪痕,上方的活尸已不知去向。
我站起身,向通道内部走去。
我不会自闭而亡,我会出去!会回来!
生见人!死见尸!
那个老六一身奇技武艺,手里又握着神兵,外面还有所爱之人挂念,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四周掉的,肯定是自己觉得打不过,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我开始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处于山体之中,只是感觉空气没有那么潮湿了。
沿着这暗道行走,总有种异样之感,总觉得身上似乎沾染了某种物质,手电的散光打在身上,有些发亮,我伏趴在地上,将手电调成远光模式,这才借着光线隐约看到,空气中似乎弥漫飘洒着一些灰尘,只是这些灰尘与常规不同,在光的照射下有些晶莹。
我用手接住一些,捻了捻,发现这东西类似于蜡,抹在手上,变得油光瓦亮。
我看向头顶,不由疑惑:“怎么会有蜡粉飘下来?”
走了没多久,前方开始出现较多的岔路,刚开始我还是右侧优先原则,可到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岔路实在太多,前面两条,左右两条,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走,于是我便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按照迷宫的走法,只需要右手紧贴着右侧墙壁,一直按照这个姿势走,肯定是会走出去的,只是时间可能会耗费的多一些,我开始沿着右侧墙壁前进,没前行到一个岔路或是转弯,我都得极其小心的路过,这个迷宫之中的通道实在是太复杂了,弄不好可能还会出现活尸。
我不知走了多久,中途路过的一些曲折蜿蜒的岔路和耳室我完全没有在意,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丹炉!
这是一个造型奇特的丹炉,形状并非传统的椭圆形,而是圆锥形状,坐落在我前方的一间墓室之中,我站在墓室门口,右手仍然紧贴着墙壁,没敢进入。
墓中寂静如斯,只能听得到我的呼吸声,现在眼前突然的出现这么一大个儿丹炉,不知是什么预兆?
我将背包脱下,从里面拿出了几十个荧光棒,弯折后直接扔了进去,直到光亮铺满了整个墓室。
我慢慢贴着墙壁走进入,里面除了中间部位圆台上的丹炉外,这里的地面上的蜡状物质是尤其之多,将地面都覆盖住了,墓室地面,“银装素裹”,刚走进去,脚底就沾满了白色的小颗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应该是空气之中有着更多的浮沉,我赶紧将衣服领子竖了起来,捂住鼻子。
中间那两人高的药炉也不知道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放在哪里不好,非要放在这迷宫之中,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人,或者对墓主人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
说起墓主人,经过刚才的一系列遭遇,我可以肯定,这个墓穴里面葬着的绝对不是嘉靖皇帝。
墓中构建讲究的就是风水奇门,古代墓穴选址,构造,都是有讲究的,墓穴是什么地方?是人家死后要居住的寝宫,可谁会在寝宫门口修建两个以除魔为主的佛道大统?
其次,皇帝号称真龙天子,在古代皇权至上的制度背景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皇帝为了突出王权霸道,周遭的一切事物和礼节规格都必须是最高的,而墓中那两个棺椁似乎有些不对劲,明显是两个相同规格材质的棺椁。
回到第一条,这儿明显不是墓穴该有的地方,虽说外面有山有水,可浩然说过,这里已经充满了邪气,这更像是个古代那些钻研歪门邪道的江湖术士搞得炼药之地。可为什么偏偏是两个棺椁同时摆放?又或者说,在那个时候有什么阶级相近的王侯大臣,被皇帝共同葬在了这里......
“我知道了!”
我瞬间恍然大悟!
这墓的主人绝对不是嘉靖皇帝,而是他两个儿子!朱载基和朱载壑!
也就是先前通道的壁画之中所描述的,因“双龙不得相见”一说,导致皇帝死掉的两个儿子!
若真是朱载基和朱载壑,那么这墓中的两具棺椁就说得通了,最后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棺椁会被朱砂包裹,并且用银钉牢牢钉死。
还是说史书中记载的是错误的,嘉靖皇帝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用来试药了?但这不可能啊,试药的话,用当时的战俘奴隶便可,为何要用自己亲生儿子犯险?
最主要明朝皇宫不是在南京吗,怎么跑到这雨林中建造寝陵来了?
我的思绪有点乱,线索一时间难以整理,脑袋都开始跟着疼了起来。
要是按照我这么想,可能所有的历史都是错误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史官记载的未必是真的,想改什么情节,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这墓室之中没有其他的出口,我一直紧挨着右侧的墙壁,却走到了这里,如果我想要继续前进,就要继续按照之前的规律一直走下去,可这墓室之中四通八达,弯道岔口无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想来也不剩多少时间了,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王教授那边可能正在想办法联系我们,却又联系不上,浩然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并非为自己而活,得赶快想办法出去。
我将目光集中在了中间那药炉之上,想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或者说一些暗道开关之类的东西。
刚开始我只是绕着药炉走了几圈,看看地面上有没有机关暗门,结果是一无所获。
这药炉有两人高,四人合抱之大,外面的有着些许缝隙,不过不是很大,中间一部分是中空的,光亮照不进去,没办法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药炉上头是有一个口,应该是古代炼药事向内投放药材所用。
我荧光棒对折卷起来,尽可能的往里面塞,缝隙太小,可能只是当时用来排放烟尘所用,费了好大力气,才塞了进去。
似乎是里面有一些陈年积灰,荧光棒刚掉进去,激起一阵灰尘飘出,我用手扇了两下,直到灰尘散去,这才看清了里面的全貌。
我瞬时心惊胆颤,那里面竟蹲着个人!
蹲坐在药炉底部,双臂抱膝,将头埋在了双臂之中,看不清楚面容,体态如同水缸之中的活尸,只是通体呈现却是灰暗的颜色,就像是油炸的面糊的死皮组织挂在身上,在光亮的照射下,身体竟然呈现出了些许光洁亮丽。
我刚才扔进去的荧光棒,准确无比的掉在了他的头上!
只是这人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就在那一动不动的蹲着。
这是,死了?
这人赤裸身子,毫无生机,虽然这肯定不是嘉靖的墓穴,但倘若这墓室和他有关,再看这里面蹲着的东西,身上挂着些油性物质,恐怕是当年为了炼丹取药而抓来的奴隶,练完丹药,将其活生生的扔到滚烫的炉内取药,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我见他一动不动,却又不敢放松警惕,只能退开一些距离,打量着药炉内部。
这药炉中间的位置有个架空的金钵,起到的应是炼药完毕后盛放丹药的作用,当然,中间已经是空空如也。
金钵上方,有一根铁链,源自穹顶垂直向下,由于尾部从上方的入口悬挂在炉中,又加上这药炉本身过高,若不是我想办法照亮了内部,一时半会儿还真发现不了。
我看向穹顶,上面的铁链挂在一块儿圆环之上,圆环卡在上方的石砖之中,应该是能够活动。
看来是一处机关。
这药炉缝隙较多,能容手指深入,爬上去应该不难,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刻意在我进来的甬道之中放了几根荧光棒,以防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进来,也好提前做出准备。
墓室内已被尽数照亮,我将背包什么的都放在地上,感受了一下药炉的稳定性和承重能力,好在是工艺不错,不是豆腐渣工程,没费多少力气就爬到了炉顶。
我坐在上头,拽着铁链,用力向下拉,这里空气中水分太多,机关陈年腐朽,铁链居然没有丝毫生锈,后来我才知道,这铁链上头应该也是涂了类似于蜡油的东西,隔绝了氧气。
我费了一会儿功夫,那铁链总算有些动弹的迹象,上方的圆环慢慢被我拉了出来,紧接着齿轮和墙体轰隆隆移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俗话说,地震的时候找墙角蹲着,生还几率更大,我刚想从炉顶跳下去,却看到那药炉之内的一幕,一时舌根僵住,声音窒息!
里面蹲着的那东西,竟不知不觉的——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