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邪祟之地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还魂之法,是在倒反天罡!”
“天罡?哼哼,逆天而行又如何?我死也要将老婆子从地府拉回来!”
“哼,不知天高地厚!”
公孙浩然将那颗头颅甩在一旁,单臂发力,手中的枪尖在刹那间飞速射出,那老头自知不敌,硬是闪身试图躲开攻击,可枪尖飞快,咻的一声将那老头儿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血口,他见形势不妙,转身背上那具尸体,跳入林中不见踪影,老六本想继续冲杀,但看到我的伤势,他还是没有追上去。
“怎么样?”他俯身查看我的伤口。
“死不了,擦,真他娘的疼。”我嘴唇有些发白,其实已经忍不住想痛苦哀嚎了,但看到公孙浩然身上的伤痕,也不必多说什么,男人就该有如此气概。
他从背包中拿出纱布,简单给我消了毒,笑骂道:“伤口不算太深,你小子,还他妈挺爷们儿。”
“那老头儿到底是干什么的!为啥要找上我?”
“想借你的阳气给那尸体还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猫尸都是为了给那尸体保气用的!”
“保气?那老太太还活着?”
他点了点头:“嗯,江湖规矩,死人头七之前不能被猫近身,猫通灵,猫魂容易顺着尸体上的死气直接进去,这老头儿估计是掌握了什么邪门儿法术,想必,那尸体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正好碰到你这个小童子,想借你的命捞那老太婆的魂儿。”
我震惊无比,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存在,人死不能复生,生老病死,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这是自然规律。
借尸还魂,明显是逆天而行,不会遭天谴吗?
之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儿?你都处理掉了?
“活尸,处理起来有些,不过没什么大碍,这老头儿......仗着自己会点儿东西,为祸一方,不能放任下去。”
“你打算追上去?咱们要不先找王教授他们会合,人多力量大。”
他犹豫了一下,神情坚定道:“来不及了,此人心术不正,出来这么一次,再现身不知要等到何时。”
他想了想,还是对我说道:“小子,要不你先回去找他们会合,等我办完这边的事情,再去找你。”
我见他神情严肃而坚定,不像是在看玩笑,受伤严重,却还是面不改色,看来是去意已决,只是那老头儿浑身上下都坏透了,背着的尸体又鬼魅不已,敌在明我在暗,任他一身本领强横,只身前往,还是处于被动状态。
“我自己回去能不能站着回去还说不定呢,再说,这林中危险太多,我胆子小,所以我得跟你一起去。”我装作苦笑的说。
他看出我的意思,笑骂了一声:“你小子,像个爷们儿!走!”
他将我的伤口包扎完毕,然后简单清洗了下自己身上的伤,搀扶着我向深处进发,路过周围的灌木枝叶和地面杂草上挂着淡淡的血液,应是那老人留下,我们两个顺着断断续续的血迹追着,不时,就进入了一片及其繁茂的林中,巨树荆棘丛生,已是寸步难行,而那血迹,从这里开始,就消失不见了。
公孙浩然用他那把“火尖枪”将四周简单清扫了一下,形成了一小片开阔,我见他手里那把枪尖,枪柄和枪尖颜色格格不入,又显得有些短,好奇地问:“你这把枪尖的枪柄是你自己做的吧?”
“这枪名为“映红”,至于枪柄,别提了,不瞒你,我寻了好多年,在大小墓中穿行,也不见踪迹,只能自己做一个了。”他怅然的说。
他这兵器花纹古朴,想来也是些古代所流传下来的强铁神兵,配好枪尖自然不易。
“等有机会,我帮你一起找。”
“你小子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我在原地休息,他则到不远处的花丛之中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两根造型奇特的草回来,将那草根对折揉成一团,直接塞到了我的嘴里。
“嚼碎,敷到伤口旁边。”
我按照他说的照做,只是这些夹杂着些许唾液的草碎绿汁,有点难以直视。
将绷带缠好,没过多久,痛觉便减轻了不少,感叹这草药神奇之余,对这公孙浩然也更是刮目相看了。
云贵地区对流强烈,天色转变的是飞快,转眼间天空乌云密布,雷公电母是同时做起法来,我知道,这儿要是下起雨来是没有丝毫过渡的,开始就会是倾盆而下之势态。
事不宜迟,我们两人随即动身出发,奈何狂风骤雨呼啸而至,身上伤口又未痊愈,只能就地找了个崖洞避雨,只是这场大雨过后,雨林之中又会是一片新,那邪祟老头儿的踪迹也不可能再找得到了,加上此次吃瘪,可能很久都不会露面了,我见老六一脸愁容,应该也是失望至极了。
我拍了拍他,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我知你有除恶之志,但是天公不作美啊,我们二人也有伤,就算没有这场大雨,也不见得就能够找得到他。”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拿出对讲机,调出呼叫模式,打算和王教授那边通知一声,也不知他那边进展如何了,山顶有没有避雨之地。
我尝试用对讲机呼叫了几次,可传来的都是些刺啦刺啦的声音,似乎没信号!
我用力拍了拍对讲机:“不是吧,又跟我来这套!”
公孙浩然迅速跑过来查看,我呼叫了半天,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应该不是设备的问题,他打断我的动作,将指南针从背包里拿出,我看向他手中。
“这什么情况!”我惊讶的问。
那指南针的针尖竟然丝毫不动!
“磁场居然干扰到这般地步!看来我们脚下有什么东西。”说完,他起身环顾四周:“那老头儿的血迹从这儿消失,又碰巧这里磁场紊乱,应该就是躲在这里的地穴之中,在这儿周围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二人便在这四周寻觅了起来,我每走一步都显得蹑手蹑脚,生怕再遇上流沙暗穴或是那老头儿的突然袭击,没办法,先前在西藏那次遭遇给我留下的心里阴影已经根深蒂固了。
没过多时,我便听到浩然的呼叫声,我迅速前往查看,浩然正蹲在一处岩石旁边清理地上的泥土,由于雨势很大,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水洼,他就在那水洼之中挖着泥,挖着挖着,那水洼之中的水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渗!
“这下头应该有石板覆盖封锁,只是还存有缝隙,这老头儿好手段,要不是这场大雨,我们可能还真找不到。”
浩然说完便将这地上的泥土全部清理干净,一块儿青绿色的石板牢固的镶嵌在地上,将石板撬开,下方是一个通道,深邃幽暗,径直通向我们右侧的岩壁山下,因为雨水渗透,下方的通道之中一片泥泞,浩然和我眼神示意,然后拿出手电,直接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从下方传来他的声音,说下面暂时安全,我将背包递给他,也跳了下去,然后用之前的石板顶住头顶的洞口,以防雨水继续渗入。
下方通道昏暗,地上有几缕血迹混合在泥泞之中,还有一些深入通道内部的零散脚印。
“看来就是这儿了。”浩然用手电打量着通道内部。
我照向尽头,然后使劲儿深呼吸了一口:“氧气应该没问题,追不追?”
浩然迟疑片刻,对我叮嘱道:“你伤势还没好,一会儿进去,时刻紧跟着我,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通知。”
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向通道内行进。
浩然走在我前头,我始终保持着和他一米左右的距离,脚下踩得地砖都是他之前走过的,生怕再触碰些危险机关,拖了后腿。头顶上方时不时有些许水珠滴落,这里若真的是一座大墓,想必也有个八百十年了,防水工事已经被时间瓦解殆尽,通道之中漆黑寂静,轻微的水滴声都被迫放大了无数倍,上下左右都随时可能出现危险,二人一前一后,精神紧绷的走着。
行进数十步,灯光尽头传来光亮,似是有什么金属在尽头位置反射我们的手电光,远远看去,可以推断出那东西体积应该不小。
“前面是个墓室,过去看看。”
“小心点!”我提醒道。
我们缓缓接近那金属巨物,走进那墓室一瞧,一尊数十米高的慈眉大佛出现在眼前,墓室左右,赫然是众多造型奇特怪状,手拿法器的佛家法众,仔细一数,二十有三,只是法众的大小不及中间大佛的十分之一,那大佛左手结印,举在胸前,右手立定,放于丹田,呈打坐姿态坐落于墓室中央,底座刻有神火光轮图案,右侧有一巨大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四方皆明!
“这佛身后光轮上雕刻真火图案,应是燃灯古佛。石碑上是行楷字体,看来王教授他们预料错了,这儿根本没有什么古代外来佛教文化的传播,相反,四周都是我国古代文化的韵调。”
浩然一边解释,却也眉头微皱的咦了一声:“可这有些奇怪了,墓中怎么搬来一尊大佛放在这儿?人都死了,还放个大佛来超度自己吗?”
我听他所言极是,只是这么大的古佛,是如何搬到这其中的?
“我们头顶已经不再有雨水渗入,现在的位置恐怕已经在山体内部了,之前那老头嘴里说这山里有什么邪佛,还真没骗我们。”
浩然听我这么一说,用一种很欣慰的眼神看着我:“孺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人,在四周小心翼翼的寻找起来,走到那些罗汉法众近前查看,却发现这些法众手拿宝塔,莲花和降魔杵等奇特法器,他们造型奇特,脸上都露出凶狠的表情,很是吓人。
这哪是超度用的,说是墓主人入魔了,搬来个古佛降服的我都信。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些雕像一直在盯着我看,个个凶神恶煞,我急忙跑到一边,却发现那些雕像的目光似乎还是紧锁在我的身上。
“你他妈的别晃悠了,雕刻手法的问题,这儿还有个墓室,快过来。”浩然见我走火入魔,没好气的骂了几句。
我见他已经先行进入,此刻独自一人在这众佛审判之下更加心惊胆战,于是赶忙跟了上去。
这古佛身后的墓室大小与刚才大同小异,中间依旧坐落着一尊雕像,只是在这次不再是什么古佛了,而是一尊身着道袍的雕像!
披发跣足、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形象刚猛。右侧牌匾也有四个大字:真武荡魔!
真武大帝!这怎么又来个道教神仙?
“真让我说中了,燃灯真武,都是佛教与道教中的除魔至尊存在,这儿恐怕真的有一方邪魔。”浩然也是惊讶无比。
我一听到他说佛教与道教,想起来了一部着作明代吴承恩写的《西游记》,玉帝佛祖,佛道融合,明朝文化的发展趋势也是如此,因此出现了很多小说着作。其他类似的也是不胜枚举,如今看这里的两尊雕像,该不会是个明朝墓穴?
果然,有点儿文化还真是吃香,要不是当时历史老师讲这些东西的时候苗苗一直拉着我听课,就是这些基本的东西我都不可能会。
只是这墓室四周却没有像燃灯古佛那般的法众护持,为何真武大帝孤身一人?我看着那些规则排列在两侧的雕像底座,错不了了,这里应该是出现过一些情况,导致他们的修建工事没有完工。
怪不得外头的防水工事做的那么差,这得给那施工团队扣钱啊。
这尊真武雕像身后没有墓室,却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通道,砖墙都被精心打磨过,透亮如玉,手电稍微打一点光,整个通道都亮了起来,壁砖之中可见彩色调绘,应是壁画一类的东西,外层抹了一层树脂,将那壁画保存的无比完好。
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