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艳芸到了医院以后,听医生说朱立诚没什么事以后,就后悔让于勇跟她一起过来了,她担心会不会给朱立诚带来什么麻烦。
朱立诚听了她的话后,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傻瓜,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怪你呢,于勇是我的司机,没事,我和你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从未提及过。现在他不是也主动躲出去了嘛,放心,没事,要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信不过,那我岂不是太失败了一点。”
“哦,吓死我了,没事就好!”谭艳芸边说边拍了拍胸口。她一直都在为这个事情担心,现在知道没事以后,这才放下心来。
“立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一下子晕过去了呢?”谭艳芸关心地问道,“你知道吗,我来了以后,看见你那副样子,真是担心死了……”她边说,边低下头扑在朱立诚的怀里抽泣起来。
朱立诚见状,心里一酸,用没打吊瓶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没事,中午的时候有点事情,赶得急了一点,又没来得及吃午饭,所以一下子支持不住了,放心吧!”
此时朱立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也搞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是心头永远的痛,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向任何人提及,不管是红颜知己谭艳芸、郑诗珞,还是情同手足的孟怀远,他都会三缄其口的。
谭艳芸听了朱立诚的话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因为他所说的和刚才医生说的基本差不多。她和于勇来了以后,已经让医生给朱立诚做过全身检查了,得出的结论是身体健康,只不过是由于过度劳累或者是突受刺激,才会昏厥过去的。
她紧紧地依偎在朱立诚的怀里,小声地说道:“你可得多注意身体呀,再怎么说,饭总要吃吧,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
朱立诚听后很是感动,连忙说道:“放心吧,绝对不会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有感而发,他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欧阳慕青已经选择了属于她的幸福,那么他应该果断放手,为她祝福才对。
冷静下来以后,朱立诚觉得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圆满的结果了。如果一直跟着自己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对不起她,因为他心知肚明,欧阳慕青最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避风的港湾,而这,恰恰是他无法给予的。
“对了,那个把我送过来的人呢,我得好好感谢他一番,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朱立诚借此转换了话题,不过他对这个救命恩人确实怀有一份感激之情。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们来了以后,见到你这个情况,都非常紧张,就忙着去找医生了。等我们忙妥当以后,再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了。”谭艳芸失望地说道。她在朱立诚醒来之前,已经在病房周围仔细寻找过一圈了,不过结果是一无所获。
“哎……”朱立诚一声长叹。
人生许多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充满了无奈。
过了大约将近二十分钟,于勇总算回来了,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保温罐,里面居然是满满一罐子的骨头汤煮面条。
朱立诚见后,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谭艳芸从朱立诚的嘴里得知于勇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也就不再做作了,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于勇当然非常知趣地躲到走廊上去抽烟了。
过了好久以后,于勇才重新进来,拿起谭艳芸已经洗净了的保温罐,对朱立诚说道:“老板,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情,您看明天需不需要我过来接您?”
“不用了,你看我这情况需要人接送吗?”朱立诚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我就先回去了。老板再见,艳芸姐再见!”说完以后,他急匆匆地出了病房的门,他说什么也不能再当这两百五十瓦的大灯泡了。
“呵呵,这小子倒是机灵!”朱立诚看着于勇的背影说道。
“你还笑,刚才我们俩人都担心死了,于勇可是把你抱上抱下的,要不是他,我可真是没辙了,你像个死猪似的,重死了。”谭艳芸笑着说道。
“我有多重,你不知道嘛?”朱立诚一本正经地看着谭艳芸问道。
“流氓!”谭艳芸小声地骂道。
“噢……再来……这话是谁说的,现在倒说起我流氓来了。”朱立诚继续说道。他知道刚才让谭艳芸担心了,所以现在故意和她逗乐。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两大瓶液体顺利输入了朱立诚的体内。当护士把针头从他的静脉里拔出来以后,他就让谭艳芸去帮他办手续,准备回家。谭艳芸开始还有点不放心,但见朱立诚坚持,于是只有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俗话说得好,谁害病谁吃药,朱立诚对自己的情况清楚得很,他是属于急怒攻心,再加上午饭没有吃,一下子才会晕过去,现在既然缓过来了,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回到绿水花园以后,朱立诚乘着夜色把车开回到了六号楼的下面,他可不希望明早去开的时候,遇见欧阳慕青,那样的话,双方都尴尬。
晚上吃着谭艳芸特意为他熬制的皮蛋瘦肉粥,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第二天是周日,谭艳芸一大早就去菜场买菜了,说要给朱立诚好好补养一番。朱立诚自然也不好拒绝她的一番好意,乐得赖在床上过起了病人的快乐生活。为了避免周一早晨赶路,再加上谭艳芸孩子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两人下午的时候就回到了泾都和田塘。
朱立诚回到家以后,反而觉得踏实了许多,自从欧阳慕青突然离他而去之后,他一直就觉得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特别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过今天晚上,他终于没有了那种感觉。绿水花园的那一幕,虽然狠狠地伤了他,但何尝不也让他从自责与失落中解脱出来了,都说祸福相依,真是一点没错!
周一的早晨,朱立诚踌躇满志地下楼,迎着初升的太阳,他感觉到了那份久违的轻松。于勇把车停在了门口,朱立诚上车以后,随口说道:“前天让你辛苦了,谢了!”
“老板,您别这样说,这是我的份内事,感谢您的信任。”于勇回答道。
“呵呵,你和善学都是我的身边人,我不信任你们,还能信任谁呢?”朱立诚看着于勇认真地说道。
“老板,谢谢了!”于勇边说边起动了车子。他知道话说到这份上就可以了,要是再往下说的话,就显得矫情了。
朱立诚看了他的表现暗暗点了点头,于勇也和当年大不一样了。只要努力,肯定会有进步,这话应该适用于所有人。
进办公室以后,朱立诚首先把曾善学叫了进来,叮嘱他这两天记得多和柳青云和吉海联系,他有点事情交给他们去办的。
曾善学听后,连忙点了点头,老板极少如此慎重地和他说话,看来他让柳青云和吉海去办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否则他不会如此慎重。
曾善学出去以后没一会就拿进来几分文件,都是等着批阅的,朱立诚接过这些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刚处理完两份,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朱立诚拿起电话一听是孟怀远,连忙问道:“有什么事?”他知道孟怀远他们这段时间正在查云海酒店的胖鱼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否则他不会这么一大早打电话过来的。
“发现了点情况,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孟怀远严肃地说道。
“我在办公室呢,你过来吧。”朱立诚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说道。
挂了电话以后,朱立诚把文件放在了一旁,把身子倚在老板椅上,陷入了沉思。看来一定是云海酒店里面出现了什么状况,可是那儿会有什么情况呢,朱立诚想了好一会也没有什么头绪。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响起了敲门声,朱立诚对着门口说道:“进来吧,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居然学会敲门了。”
他的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孟怀远进来以后,说道:“我爸前两天刚教育我的,出入领导的办公室一定要先敲门,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怕你有什么不方便的,比如说正在和某个女下属研究工作之类的,那样的话,冒然闯进来,可就不好了。”
“去你的,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我倒是想,可就是没有哪个女下属愿意来和我研究。嘿嘿!”朱立诚顺着他的话说道。
只有在孟怀远的面前,朱立诚才不需要有任何掩饰,两人虽然是上下级,但维系他们之间的则是那份亘古不变的兄弟之情。
孟怀远听了他的话后,假装一声长叹,然后说道:“看来领导的追求和我们这些小角色就是不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