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刚好,我去把大槐树下的钱财取走,人家的遗嘱我一定会完成的。”陈弃笑起来,两颗小虎牙特别可爱。
“你还真是冷心冷肺。”
“多谢师父夸奖。”
陈弃再次微笑,这一刻,在是经验丰富的头牌,心里也有了一丝害怕,上一秒为了那个男人哭哭啼啼,难过不已,这才过了几天,人家尸骨未寒,她都开始惦记人家的财产了。
“那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走在前面的年娇娇穿了一套水蓝色的裙子,梳了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后背半披的头发闪闪发光,打扮没有那么暴露,特意化了一个温柔的妆,和之前美丽妖娆的魔鬼完全变成了一副小家碧玉的贤妻良母形象。
陈弃穿了一套紫色长裙,包裹的身材玲珑精致,盈盈一握的小腰更添美感,带了黑色毡帽,还带了紫色的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上了马车,朝山下缓缓离去。
“师父,没想到,在心爱之人面前,你也不能做自己。”
陈弃人少的时候,不喜欢装,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年娇娇已经习惯了。
“你懂什么?他说我这样穿好看。不喜欢我穿的暴露。”年娇娇为那个男人解释。
“劝娼妓为良,拖妇女下水。这,不是男人惯用的伎俩吗?师父,你着相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弃言尽于此也不再劝告,还有半年光阴,为了那个不值得的男人牺牲自己一条命,已经没什么好劝的了。
“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么说的那样,他对我很好的。”
年娇娇固执己见,陈弃觉得好玩,之前一本正经教自己狠辣手段如何拿捏男人的师父,此刻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她倒有些好奇了。
“如此,那就祝师父,得偿所愿。”
陈弃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说不上来。自己再也不用对着镜子练习如何微笑,如何生气,自己已经条件反射的会这些了,可心里空荡荡的,始终觉得灵魂是孤独的。
“嗯嗯,我今天突然去,没有告诉他,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就好。咱们先去那个茶楼吧,我和你说,那个茶楼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能进去,他每天都喜欢去。”年娇娇提起那个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
“他很有钱?”
年娇娇摇了摇头,陈弃懂了,这人已经铁了心了,自己是拉不回来了,永远不能做这样的人。那个男人一没有钱,二没有权,还喜欢出入高端场所,无非就是个有点皮囊的穷书生,生了吃软饭的心。
“师父,要不还是算了吧。”师徒一场,这是陈弃最后的忠告。
“你看,前面就是了!”年娇娇归心似箭,马车还没停稳,急匆匆的就掀开了车帘,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差点扭到脚。
陈弃跟着下了马车,如此热闹的京城,她第一次来。
“走吧走吧!”
年娇娇掏出一大块金子,交了入门费,急匆匆的拉着陈弃的手朝茶楼进去。
“……”
里面静悄悄的,大家都把眼神齐刷刷的看向刚进门的女子,一个漂亮妩媚,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多余动作,继续吃茶聊天。
“他一直坐这里,怎么今天没看到人影。”年娇娇拉着陈弃站的远远的,却看不见角落里那丝毫不起眼最靠边的位置没有人,走近看,疑惑又失望。
“小姐,是来找王公子的吧?”小二认出了这里的常客年娇娇,手里拿着厚厚的账本。
“是啊,他人呢?”年娇娇轻车熟路的接过账本,把怀里的金子按照数量全部结清了,赏赐了那小二五两黄金,甚至还多付了一半,说是预留在这里给那个软饭男用的。
“嘿嘿,小姐来的巧,公子是来了,不过好像有了贵人。小姐我带你去,但是不能说是小人带的路哦。”小二拿了赏赐,乐得卖个人情。
“师父,你可别后悔。”陈弃默默地跟在年娇娇后面上楼,说的话不含一丝感情,让年娇娇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客官,你们二位就坐这里吧,这里位置辽阔,二楼风景别致,特别是看对面那弯角旁的芍药更添雅致。”
小二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年娇娇和陈弃坐了下来,小二退下,手脚麻利的上菜,两个人的眼神自动看向对面,这个位置不错,那两个人看不到我们,我们却能看见他们。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对你好的男人?”陈弃嗤之以鼻。
“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正常……”年娇娇假装淡定却又充满颤音的声音已经暴露了她的不甘心。
“可他,和师父的理想型相差甚远。一没钱,不能给你赎身。二没权,不能给你庇护。三没真心,只靠师父的钱财寻欢作乐。”陈弃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话让年娇娇泣不成声。
“你如此无能,实在不配当我师父。”小二上完茶水,年娇娇一直哭,一边看对面一边哭,陈弃烦闷不已,放下狠话,起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
年娇娇看见陈弃气势汹汹的就要往那个地方走,心里害怕她突然出现打扰了他的雅兴,说不一定是在和哪位大人的千金谈以后的平步青云呢。
“替你报仇。”陈弃冷冷吐出四个字。
“不要!求你了!不要去。”年娇娇突然跪在地上,死死的拽着陈弃的裙摆,懦弱又自卑,“你我师徒一场,我求你了。给我一个面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就是因为师徒一场,我才教你看清男人的嘴脸。放心,不会牵扯到你身上,我不提你,一会那厮心猿意马的对象就会是我。”陈弃放下狠话,朝那里走去,年娇娇哭个不停,又不敢上前阻止。
“噗嗤!”
旁边的包间,一道清冷的男人笑了,似乎是在嘲笑陈弃的不自量力。
“八叔,这个女子未免口气太大了些。”包间里另外一个男人稚嫩的声音响起。
“看看就好。”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里一男一女的和谐氛围。
“谁啊?”
王启不耐烦的打开门,看见一个头戴毡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有些不耐烦。
“快走,快走,我不认识你。”王启开口赶人。
“唰……”
毡帽掉了,一双勾人的眼睛,如一汪春水带着魔力,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