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宋竟尧搂着怀里的娇人儿,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宋辰光看着二人怜我怜卿,轻偎低傍的模样,转着羊脂玉扳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然而,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李安瞅着这人不说话,也不走,就这么站着,着实尴尬。
她弯起那双水莹莹的秋水眸,主动问话:“二殿下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不等宋辰光开口,李安笑吟吟地看着宋竟尧皱起的眉头安抚道:“别闹小脾气了,我再也不爬树就是了。你笑一笑,有外人在这儿看着呢,我回去再哄你好不好。”
说罢,她捧起宋竟尧清隽绝逸的脸,“吧唧”印了两口。
嫩红色的口脂赫然在暇白的脸上留下两个娇小的唇印。
宋竟尧幽深的眸子光华灼灼,缱绻的睫羽如蝴蝶的翅膀颤了颤。
他知道她是故意做给他的二皇兄看,让他收了那荒唐心思。
可是没有想过,她会做到如此程度。
拢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他只觉得胸腔滚烫,心要跳出来了。
“依你。”宋竟尧配合着她,宠溺又无奈地牵了牵唇角。
李安看着他脸上的唇印,抿着唇想笑。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
而后才作出一副缓过神的模样,娇羞道:“哎呀,让二殿下看笑话了。”
宋辰光看着他们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几乎要将玉扳指捏碎。
面上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说道:“听说……你有了……”
他问的含蓄,李安却也懂了。
她大方地笑着,“是啊,可受罪了。”她又委屈地嗔了宋竟尧一眼,才对宋辰光说,“二殿下以后若是娶妻了,一定要贴心些。不能跟阿尧似的。”
“此话怎讲?”
“完全没有节制。”李安正色道,“我自己都还是个宝贝,如今就要生宝贝了……”
“……?”宋竟尧就这么看着她口出狂言。
“咳咳……”宋辰光红着脸,虚虚握拳抵唇咳嗽两声,打断了她的话。
“让二皇兄见笑了。”
“丢死人了~”
李安一副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忙垂了眼睫,将羞红的脸往男人的颈窝里埋。
“都怪你,全都是你的错。我现在腿痛,肚子痛,哪哪儿都不舒服。”
怀中的少女好不讲道理地胡搅蛮缠,宋竟尧的脸上依旧是无波无澜的笑。
宋竟尧清冽温柔的哄着:“好,都是我的错。以后不闹你就是了,省得你口无遮拦到处与人胡说。”
“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肚子痛吗,给你揉揉?”
少女埋在颈窝里的声音闷闷地,“嗯~”
宋竟尧温热的手掌眼看就要抚摸上少女的腰腹,他猛然抬起了头。
“二皇兄,可还有事?”他眯了眯眼,像只狐狸。
宋辰光那双桃花眼缓缓落眸到男人怀中少女的腹部位置,又慌乱地躲开了眼。
他留下一句:“照顾好她。”便离开了。
李安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偷偷地从男人的颈窝里漏出了半张脸,“走了吗?”
宋竟尧嗯了一声。
李安这才坐直了身子,一双眼一直盯着宋辰光离开的方向:“我可算是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确定只有安安丢脸吗?”
“不然呢?”
李安想要打哈哈糊弄过去,却被他强抬着下巴,二人四目对视。
察觉到宋竟尧的呼吸有些炽热,她不安眨着睫毛:“我、我那都是夸你的。男人不都是喜欢听那种话么?”
宋竟尧问:“那种?没有节制?”
“……”
“还是让宝贝怀了小宝贝?”
“你、你不要再说了……”李安感觉自己的脸都红透了,烫的不行,“我以后不说了就是。这么小气,唔……”
看着少女粉嫩的唇瓣开合又抿紧,宋竟尧忍不住盯着看,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冲动。
他仿佛被诱惑了一般,轻轻贴了上去,将还在喋喋不休的双唇吻住。
刹那间,万籁寂静。
李安错愕地睁大了眼,怕被宫里的人看见。
她想躲,却被宋竟尧揽住腰,紧紧按向怀里。
二人呼吸缓缓加重,细细的喘从唇间溢出,撩的人面红耳赤。
李安看着宋竟尧长长的睫羽垂落,那双眼中不再是幽深冷寂,而是绵绵柔情。
她抵在他肩头的手掌缓缓松下劲,仿佛被难得露出柔软的男人所迷惑,她不再拒绝。
等到重新呼吸到空气后,李安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晕。
她怔愣看着远处的花草,宋竟尧依旧紧紧拥着她,低沉缠绵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
“谢谢安安的礼物。”
李安不敢看他,“礼物还没送呢。”
“你便是最好的礼物。”宋竟尧轻轻松开她的腰,低头怜惜地在她额头虔诚一吻:“歇好了吗?”
李安从他身上下来,理了理衣裙,勾住了男人的一根手指,说:“带你去取真正的礼物。”
“好。”宋竟尧看着她面含春色的娇羞模样,心情大好。
二人手牵手,穿过繁花似锦的御花园,绕过破烂壮阔的园景,在一处池塘边停下了脚步。
李安寻着记忆里的片段,在池塘附近的一棵桂树下绕了一圈,捡了一根枯枝,蹲在地上开始刨坑。
她一双眼明亮至极的看着身旁的男人,“你等我一会,有点麻烦。若是着急,就欣赏欣赏风景!”
宋竟尧静静地看着着池塘的水波光粼粼,他只觉得心头压抑得很。
为了不让忙碌的少女失落,他笑着应下。
李安用树枝挖了许久,脸上是汗,身上是泥土,狼狈得很。
她只记得东西在这棵桂树下,具体哪个方向,埋了多深她一概不知。
皇宫不常来,跟宋竟尧一起来便更难得。
说什么,她今天都要把东西给扒拉出来。
她下着狠劲,动作快了许多。
围着桂树刨了一半的范围,终于让她挖到了一截硬物。
她连忙丢掉手中的树枝,开始双手去挖。
宋竟尧怕她伤着手,上前阻拦,却被她拒绝了。
“马上就好了,你别看。转过身去,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宋竟尧犹豫再三,还是照做了。
良久,身后传来了少女兴奋的笑声。
“找到了!哈哈哈!!”她喊道,“阿尧,快看!”
宋竟尧应声转头。
李安的手里拿着一根裹着泥土,脏兮兮黑黢黢的长物。
她不停地拍打着上面的泥土,那东西逐渐现出了本来的面目。
是一支七孔骨笛。
骨笛!
宋竟尧一把抓住了那根骨笛,修长的手指在骨笛的末端的位置摸索着。
赠:尧儿。
三个娟秀的字迹清晰浮现。
这是他八岁那年,母亲为他亲手制作的生辰礼。
他喜爱至极,几乎爱不释手。
偏偏那一夜后,再也不见了。
除了母亲,再无第三个人知晓这只骨笛。
宋竟尧恍然想起数月前,李安同他说的话。
“你十岁在皇宫御花园弄丢的那个骨笛,我知道在什么位置!”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重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满身泥土,言笑晏晏的少女。
宋竟尧瞳孔颤着,语气疑惑:“你……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