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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嘉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拿着手机道,“等着,我打个电话。”

说着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林晴坐在沙发上,又看到了那件内衣。

她鬼使神差地将抱枕拉过来,挡住了那件内衣。

项嘉木打完电话,就看见林晴端着杯子小口抿着白开水,她是小圆脸,有点点婴儿肥,喝水的时候,脸上肉肉跟着动,就像鼓着腮帮子的仓鼠,莫名讨喜。

项嘉木走过来道,“平时来都是喝啤酒可乐,今天怎么喝白开水?”

林晴说,“今天造不了,例假来了。”

项嘉木一顿,嘴欠道,“你还会来例假呢?”

林晴动作一顿,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她咬牙切齿道,“我不来例假,我特么是个汉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没拆的卫生巾,拉过他的手拍在他手心,“这玩意儿我用不到,留着你用!”

说完气冲冲就走。

项嘉木赶紧追上去,但为时已晚,林晴甩上门就走了,等他拉开门,早已不见林晴的踪影。

他捏着手里的卫生巾,心里不大舒服,不就开个玩笑,至于吗?

他转过身,就看见叶蓁靠坐在餐桌上,狭长的眼睛,慢慢打量着他,随即勾唇,“这就是你那个小厨娘啊,怪有意思。”

项嘉木一顿,冷冷扫了她一眼,“少打她的主意。”

叶蓁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你们俩睡了没?”

项嘉木扫了她一眼,两人姿势很近,也很暧昧,但是项嘉木的眼神里却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拉开叶蓁的手,淡淡道,“都和你没关系。”

叶蓁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莫名其妙说了句,“你也有今天。”

项嘉木没理这个疯子,推开她,淡淡道,“赶紧让你经纪人过来接人,超过一小时,我就把你扔出去。”

叶蓁翻了个白眼,“你把我扔出去,明天我们俩复合的新闻就要登上头版头条,我是没什么意见,反正最近空窗期,吃吃回头草也不错。”

项嘉木一脸嫌恶,“你当我不挑食吗?赶紧滚。”

叶蓁把他的话当屁,扭头就回房间了。

沈氏集团。

沈司年看着方青查出来的资料,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方青感受到沈司年的怒意,站在旁边也是沉默不语。

昨晚的事情,太过离奇,离奇到假如有一步错位,今天沈总和太太都不可能安然无恙。

沈总让他查这件事,他一大早就先接到了陈太太的电话。

陈太太在电话里声泪俱下,阐述自己迫于无奈,遵循司美华的意思,给沈司年下药,但又实在不敢得罪沈司年,就给人下了迷药,去找江知鱼,想让江知鱼来解这个围,没想到撞见江知鱼被人绑架,于是便救了她,把人送到了沈司年房间。

他顺着陈太太提供的线索,一路查到了酒店,再顺藤摸瓜,揪出了绑架太太的两个人,从两人嘴中挖出了太太被绑架的真相。

陈太太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绝对不简单,但是她救江知鱼这件事,就是她在沈司年这儿的免死金牌,这招主动招供,不可谓不高明。

只是这套出来的真相,却让人心沉不已。

绑架太太的人,是在江盛商圈小有地位的石耀文。

他找人绑架太太,居然是想送到容律师的床上,只为了让他放水,输掉那场离婚官司。

如果昨晚不是陈太太出手,这件事的后果,无法想象。

沈司年攥着文件,良久才道,“容文柏知道这件事吗?”

“容律师去过酒店,而且当晚就报警了,他可能并不知情,不过当时酒店里的人是安小姐,对方大概出于对自身清誉的考虑,撤案了。”

“不知情……”沈司年琢磨着这三个字,良久把文件放在桌上,沉声道,“东城区的两家地下赌场,好好协助警方找一找,马上过节了,给大家增加点业绩。”

方青了然。

东城区的两家地下赌场,都是石耀文的。聚赌的人,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什么样的人都有,年年都有赌徒因为输得倾家荡产自杀,简直是社会毒瘤。

赌场老板是谁,在商圈里并不是秘密,但是赌场的位置,却不是固定的。

每一个入场的人,都要经人介绍,几经试探,确定身份后,才可允许进入,赌徒们自己聚赌,自然是不愿意暴露有关赌场的任何消息,而不沉迷此事的知情者,也不愿意惹火上身。

毕竟,这赌场能开这么多年,石耀文能洗白那么多不义之财,若是没有内鬼帮衬,断不会那么顺利。

沈司年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去年跳楼自杀,就是因为赌烂了。

投行的经理,年入千万,同行中的佼佼者,染上了赌瘾后,工作怠惰,公司找他谈话几次未果,后辞退,此后不日不夜待在赌场。

去年年初的时候,一身落魄来沈司年这里借钱,说家里人得了不治之症,自己的钱亏到了股市里,沈总二话不说,给人打了两百万。

不到一个月,对方又来,说钱不够。

沈司年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让他去查,这一查就查出来问题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染上了赌瘾,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还仍不悔改,借出去的钱不是还债而是继续拿去赌。

沈司年没再借钱给她,而是直接报了警。

赌桌就是无底洞,戒不了赌,多少钱借出去都是有去无回。

那个同学被拘留了一个月就放了出来,沈司年给对方写了介绍信,帮他入职了新公司。

然而仅仅两个月,他就卷走客户的钱失踪了。

公司报了警,警察到处抓他,两个星期后,他的尸体在某大厦西侧被发现,死因是高空坠落,楼顶留了遗书,负债几千万,无力偿还,愧为人子。

沈司年去参加葬礼的时候,目睹了对方的惨状,脑袋都摔碎了,完全不成人样,六旬老父一夜白头,还有襁褓中的孩子嗷嗷待哺。

因为欠赌债跳楼,就连生前好友都没来几个,悲哀又凄凉。

老父亲拉着沈司年,将儿子生前仅存的一些值钱的遗物给了沈司年,承诺有生之年会帮儿子还清欠款。

方青当时是陪着沈司年一同出席葬礼的,从殡仪馆回来,沈司年的脸色就特别阴沉。

他说他那个同学上学时候特别节俭,每花一笔钱都要细致地记下来,这顿多吃一个菜,下顿就只喝粥,生活费里扣出来的钱,全都买了考研资料。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沾染上赌瘾?

赌瘾和毒瘾一样,大都是结交的一些不怎么样的朋友,一点点带入门的。

沈司年心绪难平,那些遗物在手里都显得沉甸甸,他把戒赌这件事想的太轻,也把人的意志力想的太坚定。

这事儿过后,他就着手调查起来。

带着这个同学入赌门的那几个人,在葬礼过后两个月,一一落网。

可是这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聚赌最多也不过判两三年,罪魁祸首应该是组局的人。

石耀文这两个赌场的位置和入场规则,沈司年年初就查了出来。

因为涉及人员又多又广,他迟迟没有动手,一旦动手,就是给自己树敌,如果不是太太这件事,沈总可能还要等一个更合适的机会去弄他,但是太太的事,注定他无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