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林庸潇洒飞去。
林庸乘坐在穿云梭上,心中些微侥幸:
“幸而那纯阳弟子尚自顾着一些脸皮,若是齐时来攻,加上那个假丹修士,即使自己施展飞琼千羽术,也是麻烦的很。”
一面又想到:“这次也忒倒霉了,心想着能和纯阳弟子避开,却还是撞上了。”
“得亏自己不比以往,既不是初入假丹,且又修行了诸多强大术法,不然,还真难对付木炎三人的合攻。”
木炎那四件灵器,刚开始时着实让林庸惊艳不已,四个搭配,斗法中占据极大优势,若是林庸分心一点,恐怕就会着了道。
好在那木炎同时控制四件灵器,似乎十分吃力的模样,加之自身神魂早已假丹巅峰,哪能轻易被击中,因而阵中他显得泰然自若,并不是装的。
不过,这木炎资质非凡,日后怕是会晋升金丹修士,自己今番得罪,万一日后此人记仇,岂不是不好?
林庸想到最坏的结果,惆怅一会子,便即回转过来。
金丹哪能那么容易突破,少说几十年至少。
再者,突破几率也不是十停,就算成功,其人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假道号,茫茫修真界,又从哪儿找自己?
纯阳门现下是庞然大物,自己不敢招惹,这次既是与纯阳弟子斗法,矛盾已生。
此次将要游历的纯阳山就不去了,那纯阳门便建立在纯阳山之巅,万一那木炎及一干弟子回去,偶发现自己,找来门中好手,或是禀报门中长老,硬要给自己个拳头瞧瞧,那真是自找苦吃了。
因此,远离了纯阳山之后,林庸便御梭赶往巨灵国。
沧溟山就在巨灵国内,此番正好可以去上一趟。
不觉已是三月光景。
林庸早绕过纯阳山脉,一径飞至巨灵国边界。
边界一处小镇中。
秋风飒飒,城门飞来一轿车马,车轮辘轳滚动,一个时辰前方下过雨,正前方恰横着一汪泥水,赶轿车夫视若不见,挥鞭策马。
那马生得彪壮,厉嘶一声,马蹄径踏进泥水中,噗嗤扑哧,泥水四溅。
可巧边上正行走着一个身着锦缎的富家子弟,摇扇自行,不防泥水飞来,面目沾染,扇子也给糟了污。
那人叉腰怒目,不忿欲骂,忽然透过轿窗帘子瞥见轿中人影,低了头,诚敬道:“参见仙使大人!”
那轿上一声不响,轿帘飞扬,车轮转动,展眼间滑过数丈距离。
那人一动不敢动,手执礼,僵着身子。
泥水自他脸上淌下,一滴一滴,直至略些干了,轿去的远些,才偷摸抬起头来,手抚胸口,暗自侥幸走了。
此时城东一处酒馆内,林庸独坐,伙计上来招呼,随意点了一壶酒水,酒也未动,方才赶轿动静闹得好生大,酒肆里一阵阵响起议论声。
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
酒肆中那小厮果然说得不差,林庸起了身,随意取了些灵石碎片结账,那店主以为是什么宝石,喜不迭接下,恭送林庸出了店。
林庸也不御梭,身形闪动,人眼不可察。如此,竟尔奔得比那马还快,那乘轿子一路飞驰,左拐右绕,窜进一座府邸前。
跟着马上轿夫收了马鞭,将轿帘撩起,口中恭敬道:“小姐,临府了,还请下马吧!”
轿中响起一道清亮女声,好似黄鹂鸟叫一般,十分好听,“知道了,这是赏你的!”
一颗大银锭自轿中飞了出来,那轿夫双手其上,稳当当抱住银子,喜意略露,便将银子藏入怀中。
那轿夫下马,置了脚踏,只等轿内人抬腿下轿。
只见轿帘少动,一只白鞋先踢了出来,一只手腕搭着车辕,随后整个身子自轿内探出。
原来是个女子。
林庸已悄无声息来到轿后,便觉察此女乃是练气五层修士,而这府邸中不过俱是凡人罢了。
始至此城时,便听闻将有仙使来此之消息,林庸本付之一笑,以为不过妄言胡语。
又闻之约一个时辰后,便会有仙使来临,于是起了兴头,随意找了一座酒肆等着。
果不其然,还真等来一个练气修士。
自己初至巨灵国,若是找了本地修士,了解情况,至少在巨灵国行事会更方便一些。
打着此念头,便一路跟随至此府。
那女修方要进门,忽然不寒而栗,转身喊道:“是谁?”
此时轿夫已策马行走驰远,隐隐可听车轮碾地之声。
“道友不必多心。”
林庸轻声道。
林白琼双目一定,随即扭头看向身后,一个男修,十分儒雅地微笑着,似乎完全没有敌意的模样。
多年经验,她不敢掉以轻心,不过又觉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远非自己能敌,心想了平日交恶之人尽数过了一遍,始终不识得此人,当下狐疑道:“你是谁?”
“问路之人罢了。”林庸神色温和,道:“想来道友,当是本地修士了。”
林白琼只感意外,却道:“不错,你是外地来的。”
“正是,特来向道友问问路,不知附近可有何坊市?”
林白琼舒展眉头,”原来你要问这事,害我担心一趟。”
她用手指了指东南方,温声道:“又此行六十里,再向左拐个弯,行个四十里,看见一座高山,山中有一形似大蟒的巨石,便是到了。”
“那山名唤蟒山,一座坊市便立在那里。”
“多谢了。”
林庸身影一闪,便即消失不见。
林白琼背后汗如雨下,见那人消失,一时半刻都不见影子,才然安下心来。
“不过是回家省亲一趟,怎么会遇见这等人物?”
“是了,听门中执事长老说,最近国中沧溟山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周遭诸国都有不少修士来,这人来此,大概也是奔着那物来的。”
林白琼暗自苦笑,“那种事,岂是练气修士可插手的,这次省完亲后,宜速回宗。外间是有些不太平了。”
正在门口想着,院里早传来招呼声,一时走出两个婆子,将她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