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群外，赤牙深吸一口气，正要带着近千名族人踏入祖地时，忽然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后方。
“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一阵微风吹过，夜狐凭空出现在赤牙身旁。
“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若不是我这几年修为有所提升，恐怕也无法捕捉到你的踪迹。”赤牙见夜狐要开口，抬手打断，“先别说，进去再说。”
夜狐点了点头，默默跟着赤牙进入火山群的范围。
赤牙让族人散开到附近的火山口去等着阳鱼，这才转身面向夜狐。
“我知道你还想劝我，可是我不会答应的，你这一趟注定白来了。”
“我不是想劝你。”夜狐摇了摇头，“只是有件事想要提醒你。”
“什么事？”赤牙问道。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这些族人该怎么办？”夜狐反问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赤牙眉头一皱，“有话你不妨直说。”
“一年后，你带着族人返回，如果蛊雕在路上监视你。你该如何向它解释，你在一年内获得五十颗心珠，并且族人一个没死，你觉得合理吗？”夜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赤牙一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是啊，如果到时候蛊雕发现这个疑点，他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将部分族人留在这里，制造出损失的假象倒是可以混过去。
可是这些族人怎么办，难道要他们一直留在这里吗？
即便留在这里，最多三十年他们便会爆体而亡。
若不是夜狐提醒，他都没想到这一点！
赤牙沉默许久，认真地看着夜狐：“你是想说，蛊雕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对吗？”
“没错。”夜狐点了点头，“试想一下，如果你是蛊雕，百年收一次心珠，其他部落都只交一两颗，哪怕是大型部落也最多五六颗。一个中型部落一次性拿出五十颗，你会怎么想？如果第一次可以解释为积攒了很久，那么当你第二次来到这个部落，这个部落又拿出了上百颗心珠，你又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这个部落有快速获得心珠的办法。”赤牙闭上双眼，长长叹了一声，“我现在才明白，阿公临终前为何要再三叮嘱，一定不要暴露我们有很多心珠。原来当时他老人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却一直没有想明白，我真是该死啊，居然把部落带到了两难的境地。”
“炎老的智慧，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揣度的。”夜狐也叹了一声，“我也是在蛊雕来之后，才把这件事想明白的。”
“有件事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说第一次只是引起怀疑，蛊雕是如何肯定我手上一定有心珠的？”赤牙问道。
“因为部落里有七位白色火灵。”夜狐解释道，没有多说。
赤牙立刻明白此中关键，十年前阿公交了五十颗心珠，而当时蛊雕想必就有所怀疑，这才在十年后来验证。
阿公估计早就知道蛊雕会起疑，但为了部落晋升，也不得不如此，所以才会在临终前反复叮嘱不能暴露部落还有心珠。
若是他能够听阿公的话，哪怕听小离的劝，也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这一刻，他心中生出浓浓的悔意。
赤牙只觉得喉咙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我的心已经乱了，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已经说过了，除了反抗，别无他法。”夜狐平静道。
“不行，我绝不可能带着族人去送死。”赤牙连连摇头。
“可一旦蛊雕确认我们能快速获得心珠，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夜狐沉声道。
“可是一旦赌输了就是死！”
“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了，让族人在这里苟活三十年再死，有区别吗？”
赤牙立刻沉默下来。
“这样吧，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下次蛊雕没有提高条件，就忍下去。如果它得寸进尺，就按我说的来。”夜狐提议道。
赤牙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夜狐腾空而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跳进一座火山中。
赤牙盘膝而坐，陷入沉思。
一年后，赤牙缓缓起身，将族人召集到一起，挑出一部分族人跟自己离开，对着剩下的族人躬身行礼。
“对不起，你们接下来只能待在这里了，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的。”
族人们眼神立刻黯淡下来，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无法离开，意味着他们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不过赤牙作为大祭司，他们还是选择相信赤牙。
“至于你们。”赤牙看向决定带走的族人，“离开这里后，无论谁问，都要说他们已经起了，知道吗？”
众人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年，还是没有想到任何破局之法，就看接下来的事如何发生了。”赤牙转头看着夜狐，“有什么要跟小离说的吗？”
“没有。”夜狐摇了摇头，“小离会明白的。”
“那就保重吧。”赤牙重重拍了拍夜狐的肩膀，带着族人离去。
夜狐叫来留下的族人，将这一年获得的上千颗心珠取出来。
族人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看向夜狐的眼神满是崇拜，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心珠。
“接下来，你们用这些心珠修炼，尽快突破到白色火灵的层次。”夜狐说道。
无论赤牙如何决定，他都要保证这些人的安全，修为越高在这里活下去的时间就越长。
族人们依次上前，拿起几颗心珠散开修炼。
火山群外，赤牙刚带着族人走出，蛊雕便从天边飞来。
“把心珠交出来吧。”
赤牙没有丝毫犹豫，解下腰间兽皮袋丢到空中。
兽皮袋还未飞到蛊雕面前便被震为碎屑，露出里面的五十多颗心珠。
蛊雕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将所有心珠全部吞下。
“不错，继续保持，回去带够族人继续来取心珠，明年交一百颗心珠。”
“可是这样一来，部落里会有很多人死亡！”赤牙怒声道。
“这我不管。”蛊雕冷笑一声，凌厉风刃瞬间将所有人包围，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众人肢解，“摆正你的位置，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明年交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部落夷为平地。”
赤牙胸腔剧烈起伏，缓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冷哼一声，带着族人离去。
蛊雕远远看着火山群，莫名一叹。
“可惜无法进入，要不然何必靠这些废物。快了，按这样的速度，心珠很快就能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