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个荒谬的说法,慕云溪自然是不信,但那只虫子又一直盯着他看,让人有些不适。
于是道:“把它收回去。”
“那可不行,它可有大用处,它要看就让它看呗。”沈怀砚瞧他那副不自在别扭的样子,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故意逗他,“怎么,太子殿下这般好看还不许人瞧了?”
慕云溪表情有些恼怒:“你!”
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以往能言善辩,总是能条理清晰不知不觉的给人下套的太子殿下,在沈怀砚这种流氓做派面前明显束手无策。
接着他身子一转,用侧脸对着沈怀砚,不肯再看他。
小太子连头发丝都写着气鼓鼓三个字,可爱极了。
沈怀砚闷笑了一声。
耳边一声低笑轻敲过耳膜,慕云溪耳根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上轻叩了一下,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这人好烦!
沈怀砚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需要的工具,然后扯了扯慕云溪的袖子,“好了,殿下,我不闹你,不耽误时间了,我们赶紧解蛊吧好不好?”
慕云溪听他这语气一时心中又羞又恼,这么多人在前作何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正想发作,就见容公公一脸急切的看着他,右手做出一个往下压的动作,意思是我的殿下哟,你就先控制一下脾气吧,等蛊毒解了再把这烫头小子扔出去。
慕云溪薄唇微抿,听话的转过身正对着沈怀砚。
沈怀砚思量了一番,冲严鱼招了招手,“来。”
他道:“为了让殿下比对他体内的蛊毒情况,你我二人先做个试验,你可愿意?”
严鱼看了慕云溪一眼,然后很坚定道:“可。”
他本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若不是得端容皇后收养,他早饿死在荒林中了,别说是为殿下试毒,就是让他把心挖出来换给殿下也是应当的。
慕云溪皱了皱眉,沉声道:“不用,直接来。”
“殿下,不可。”容公公站出来,对沈怀砚道:“少主让老奴来,老奴年纪大了,半截身子都入黄土了,也无所谓了,小鱼儿还年纪尚轻不合适。”
见他们这么积极争抢着为慕云溪试毒,沈怀砚心中有些欣慰,他不在的时候也有人把慕云溪放在心里。
严鱼想要反驳,沈怀砚无奈的笑了笑,“你们不必争抢,这并没有任何危险,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受伤,况且我自己也要试,我总不能给自己下毒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慕云溪心口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沈怀砚坏笑道:“找年纪大的,是因为方便待会人晕了,可以直接打醒。”
严鱼突然感觉后脖颈有些发凉。
所有需要的东西,人,都安排好,沈怀砚朝蝴蝶虫勾了勾手指,唤道:“小翠。”
蝴蝶虫不舍的看了眼慕云溪,还是乖乖的朝沈怀砚爬过去了。
慕云溪面带犹疑:“你叫它什么?”
沈怀砚很淡定道:“小翠啊,怎么样,好听吧?”
“呵呵。”
慕云溪轻扯了一下嘴角,毫不留情道:“你日后若是有孩儿了,起名之事建议交给贵夫人。”
沈怀砚眉梢微扬,语出惊人道:“我不会有孩子的。”
这话惊得一屋子人都嘴巴张成0形,如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有这种难言之隐,他能这般坦言承认自己的缺陷也是不容易,一时所有人复杂又同情的朝他看去。
慕云溪:‘你......’
沈怀砚哪能不懂他们这是想歪了,不过让他们误会能让老婆放松警惕性,反正这种事情最后都是床上见真章,他故意叹息了一声,“万般皆是命。”
慕云溪很想安慰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合上,最后只道:“宫中陈太医对这方面有所涉猎,需要可以找他。”
沈怀砚故作期待的嗯嗯点头。
“我先做个示范,你们注意看蝴蝶虫背部甲壳纹路和颜色是否有变化。”
他伸出手指放到蝴蝶虫触须边,蝴蝶虫长须动了动,似乎变得硬直了些,像银针一样尖细,只见那长长的触须往沈怀砚的手指刺了进去,等了一会,蝴蝶虫自己将触须拔了出来,指尖上的口子挤出一滴血珠。
“蝴蝶虫是百虫之敌,可解大多数蛊毒,也可防御其他蛊虫近身,触须是它感知蛊毒的工具,扎了未中蛊毒之人,蝴蝶虫背部甲壳和颜色并不会有任何变化,带出来人体内的血也是正常的颜色。”沈怀砚解释道。
抬头就见慕云溪直愣愣的他指尖上的伤口,不知在想什么,他轻唤了一声,“殿下。”
慕云溪回过神,没说什么,掏出帕子扔了过去,“擦擦吧。”
沈怀砚捏着帕子笑了笑。
轮到严鱼了,平时以一敌百都不见变脸色的太子近卫,此时颤抖伸出手,颤颤巍巍道:“我直接拿刀划个口子,把血滴上去行不行啊?”
沈怀砚指了指:“把他摁住!”
“啊啊啊啊,虫子!虫子!我不干净了!”
石头冲上来就是抓着严鱼的脖颈摁在桌上,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愉悦,而且严鱼嚎得越大声他摁得越紧,十分之变态,
沈怀砚看着两人,眉头一皱,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慕云溪有些看不下去,轻声哄道:“一会让厨房给你做水晶肘子补补。”
严鱼可怜的嗷呜一声。
这般细声细语的轻哄,令沈怀砚充满危机感的眉毛一竖,很想百度一下0有可能变成1吗?
他道:“殿下别碰他。”
慕云溪迟疑:“怎么,有影响吗?”
“没有。”沈怀砚抿唇,胡说八道:“我一瞧见人亲近,就会头晕,恶心,想吐,腿疼,肚子疼,胳膊疼,胸口疼,心口疼,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慕云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只觉得这是隐疾造成的内心扭曲,心中更确定了要给他引荐陈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