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
就在源空重新戴好面具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安寒比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去开门。
源空点点头表示明白。
“谁啊,这么急!”安寒高声应门,顺手就带上了卧室的门,让内外有了一个缓冲空间。
只听门外传来翔太的声音:“是我!安寒叔叔!我来找你玩潜行装备,快开门~”
呼……
安寒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原来是翔太,吓我一跳,还以为是……”
不对!
翔太从来都是叫他哥,不会叫叔叔。很久之前安寒问过,原因很简单,翔太说想要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亲人。
而且,自己明明和他说过不能玩,要期末考试过后再说,翔太不是那种不听话的孩子。
所以,门外的,是什么……东西?
当当当!
“快开门哇叔叔……”
安寒冷汗直冒,这时要不是天还亮着,他都以为是三更半夜撞鬼了。
随着敲门声越来越大,安寒已经做好被破门而入的准备。
忽然,门外平静了下来。
安寒不敢开门,只能从用报纸糊住的窗户框边上往出去小心窥探……
“啊!”
一只眼睛正对着安寒往外看的地方,两人来了一次对视。
安寒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门外的人也不再伪装,直接戳破报纸,翻身而入。
是个熟人。
“怎么又是你?”从地上爬起来的安寒拍拍身上的灰尘,装作无奈的样子道。
古屋大介似乎从安寒异常的神情里察觉到了什么,他并没有理安寒的询问,而是张开锐利如鹰一般的眼神,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眼光扫视着这个狭小的房间。
是真的像鹰眼一样缩小了,就像那种机械相机对焦时的情况一样,异常诡异。之前安寒在胖子家里,加上天黑没开灯看不太清,这次近距离之下他才发现这位搜查官的诡异之处。
那双诡异的眼睛缩成针孔大小,从安寒的脸部一路向下扫视到他的鞋面,略过安寒背后的卧室,落在他手指尖的一丝黑色上。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冷冽的语气在昏暗的屋子里回荡,使安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安寒尽量保持镇定,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那两人就可能被发现。
他故作轻松的翻了个白眼,回答说:“这是我家,我在这里租住,不行吗?倒是你,怎么反复私闯民宅?有搜查令吗?还是说,那劳什子搜查官权力比宪法都大?”
古屋大介的眼神中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怀疑。他看着安寒,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一份材料塞给安寒,就转身就朝着卧室门口走去。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是可以看出他在寻找逃犯的踪迹。
安寒眼角一跳,就要跟上阻止。
然而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安寒餐桌下的那件衣物上。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拿起那件衣物。这件破旧的衣物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审视着,试图找出任何线索。
安寒的心跳加速,因为他想起来,那个女人腹部伤口巨大,治疗完毕之后,床上还有一大摊血迹,被看到根本无法解释!
如果两人直接离开,他希望源空那小子能智商在线,走的时候把床单带走……
他尽量压抑住自己的紧张感走到古屋大介的身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开始装模作样的看手上的搜查令。
看着手上正规合法的警视厅搜查令,安寒心里一惊。他原以为搜查科顶多是警视厅一级的组织,没想到他随手就能拿出警视厅的搜查令,这就意味着可能搜查科的级别,要高于警视厅。
似乎在衣物上没有发现什么,古屋放下衣物起身,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玻璃瓶,打开之后深吸一下。
“呃……古屋先生,我那些衣服,似乎没有那么不堪吧?”安寒半开玩笑道,试图扰乱他的行动。
古屋没有理他,耸了耸鼻子,然后径直朝着安寒的卧室走去。
安寒见状,心中一紧,但毫无办法。因为他知道,如果过度的阻止,只会让古屋大介认为自己有异常,从而加大自己被怀疑的程度,安寒上次那个文件的事情都还没度过怀疑期……
嗞~
安寒从没觉得自己卧室的开门声音这么刺耳,搅得他心里一颤。
古屋默默的看着面前铺着花床单的单人床,安寒则是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走的,又怎么换出来一个他都没见过的床单,但是他知道这场短暂的斗智斗勇已经结束。
他靠近古屋大介调侃道:“怎么说?这次就麻烦你帮我报销一下那个被捅破的窗户咯?”
古屋大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把床单,凑到鼻子前闻了下。
“你习惯用消毒水洗床单?”古屋突然问道。
安寒看了眼墙角只用过一次的消毒水,心不在焉道:“对啊,怎么了,闻不惯?”
“……”古屋不再回答。
安寒看到他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对逃犯的愤怒和失望,当然也可能是他看错了,毕竟,那双机械眼一直冷漠观察着一切。
突然,他抬头问道:“你之前似乎在筹备房屋改造?”
安寒吓了一跳,但还是点点头道:“对,因为我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在霓虹政府这种不负责任的政府管理下。”
“有必要做到防核吗?”古屋大介盯着安寒,直逼问题核心。
“没有必要吗?”安寒反问道,“人人都知道高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去处的,但开战时,我们这种百姓只能像一个世纪前一样灰飞烟灭。”
古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乡下买一套偏僻的别墅,价钱会便宜很多,八千万绰绰有余……”
安寒耸耸肩理所当然道:“我要工作啊~这里是公司附近最便宜的居住地了,而且没人知道核弹会什么时候落在头上,不是吗?我不可能无限期的待在郊外的别墅里,我是个上班族,先生。”
看着面无表情的古屋,安寒继续道:“而且,我一个外乡人来霓虹的根本原因就是赚钱的,如果不是高薪,我才不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古屋依然看着安寒,似乎在说,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他。
于是安寒深吸一口气认真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代婆婆年事已高,她儿子佐藤家次的病情也日渐恶化,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两个恐怕无法照顾到翔太长大。”
“我想拿到翔太的抚养权,把他抚养成人,至少会比他消失的妈和孤儿院靠谱一些。”
“为什么?”古屋大介第一次露出疑惑的神色。
安寒自嘲道:“因为我就是孤儿院出来的,那种日子,我不想让这孩子也经历一次。”
古屋盯着安寒,目光闪烁,半晌之后点点头:“抱歉,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