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水榭楼台,金光闪闪。
顾时宴并无暇顾及美景,直奔弱水而去。
一路走来,有些过分的冷清。
顾时宴眼中有些担心,不知出了什么事?
有些兴奋的老六解释道:“今日元灵仙尊生辰,大部分神官都去祝贺了。”
顾时宴高冷回复:“嗯。”
不知道小孩那里怎么样,上一次下小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是不是快要醒来……
顾时宴的速度越发的匆忙,几乎只能让人看个残影。
“诶?老大,你怎么知道弱水在那?”看着精准的路线,老六突然问道。
顾时宴“来过。”
老六“哦~”
瞬息之间,顾时宴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弱水旁。
水面浪静风恬,像一滩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让人莫名感觉到冷。
弱水很大,站在水边竟望不到另一边。只能见弱水中央有一团金光,却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顾时宴脚尖轻点,便跃到了水面之上,了。然而速度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距离中央水晶棺百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一直往前飞行的老六,往后一看自家老大,发现他踌躇不决,好似有些害怕。
老六摇摇头,老大害怕?不可能。
折返回去,老六疑惑的问:“老大,你是在害怕?”
顾时宴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原以为听不到回答,却听到顾时宴一声轻声的“嗯。”
似怕打扰到中央那个人,即使还有百步之遥,即使知道那个人听不到,话也不敢大声。
老大在害怕,老六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这个事实。
有些呆住了,等到回过神时,顾时宴已经在十米开外了。
近乡情更切。
他已经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水晶棺中之人,是自己极思念之人,极爱护之人,极痴恋之人。
可却不敢走近,他想见,却又怕见。
最终,心中从一开始破芽而出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思念,冲出了胸膛,让他有了无限动力。
水中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棺桲之中,浓郁的将棺桲举起。远处所看的金光从棺桲中发出,围绕着躺着的那人。
那人一身白色素衣,浓密的头发散落两边。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唇瓣却丝毫没有影响此人的风华高贵。
到了……
手指蜷缩,顾时宴缓缓抬起,想要触碰,却只是触摸到一片冰凉。
一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眸光闪动,流露出些许复杂之色,既有承受不住的情意,也有无尽的温柔,以及满满的心疼。
各种情愫交织,更显深沉。
手指微动,从眉眼到脸庞再到唇瓣,一遍又一遍的描绘 极重珍惜,眼中也只剩下深情。
他就这样看着他,乐此不疲。
直到贺宴落幕,直到夜色落下,直到又一轮的桃花盛开。
他就站在那,看着他。无需言语,便得无尽欢喜。
老六终是忍不住劝道:“老大,我们该走了。”
顾时宴许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已经沙哑“再给我一点时间。”
四季更迭,他依然在那。
神界中的大大小小的神官,仙娥都知道了他们太子殿下有一爱他之人,倒是津津乐道。
旁边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含着叹息“走吧,只有你能把他带回来。”
顾时宴动了动,余光看到一身明亮色黄袍,臂膀上是银色盔甲,头上是一顶皇冠,流苏垂在额前。想来这就是神君。
顾时宴神色淡淡“神君。”
吾君的目光也落到水晶棺中的人身上,劝道:“下去吧,小世界的他还在等着你。”
顾时宴敛下眸中的不舍,轻声回道“好。”
身体却没有动,神君陪了他一会,也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顾时宴头抵在那口水晶棺上,呢喃“等着我。”
围绕的金光闪烁,似是回答。
顾时宴直起身,对老六道:“魔尊的封印如何了?”
老六“神界已经派人加固了,不用担心。”
顾时宴“嗯,走吧。”
无聊的老六终于振奋了“好。”
乱七八糟的吵闹声在脑中回荡,头上炸裂般的疼痛。
“老爷子,你瞅瞅啊,你一去他们就欺负我。”
一个尖锐的声音“谁欺负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一个男中声“后妈,你不就嫌弃分的家产不够嘛?你给这冤枉谁呢?”
“谁知道老头子居然将大部分家产给了那个孽种。”
刚开始的那个女生顿了一下,又开始哭泣出来。
一个弱小温柔的女声“爸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声音有些沙哑,也许已经哭了许久。
说完,尖锐的声音又开始喊了起来“道理,有什么道理,他就是糊涂。”
一个威严的男生开口“都住嘴,看看现在在干什么,都像什么话?”
“赶紧把他扶起来。”
又有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
“唉,这一家也就老大和他闺女孝顺。”
“可不是,一个个都想着家产。”
“在葬礼上闹,像什么样子?”
“你看那个孩子,倒在地上,头上还留着血。”
“人家的家事,咱别掺和。”
温柔的声音响起“小宴,还好吗?”
刚睁开眼睛的顾时宴,眼中冷冽的光吓了那人一跳。
惊恐,质疑“小宴?”
顾时宴躲过那个人伸过来的手“嗯”,撑着地,准备站起来。眼前一黑,一条腿跪了下去。
皱眉,这具身体怎么那么弱,还是说没人管导致流血过多,他希望是后者。
或许是应景,天空下起了雨。但对于顾时宴却不是个好消息,毕竟脑袋上破了洞。
又是一阵吵闹,那个有些威严的男人说完几句客套话之后,过来悼念的人开始走去。
后妈“什么破天气,真晦气,走啦。”
高跟鞋远处的声音紧随着尖锐的声音“呸,真是没良心。”
顾时宴缓了会,准备起来。一个铮亮发光的皮鞋出现在眼中,头上似乎也感受不到雨滴落下。
一道干净低沉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顾时宴心脏跳动,抬头,那个浅棕色的眸子紧缩。
似是不可置信,握着伞柄的手用力的有些发白。
他找到了他。
他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