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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大人谬赞了,下官能在冀州一展拳脚,乃是陛下恩赐之恩!非下官之能,若无陛下慧眼识珠,下官就算有经天纬地之能,也无处施展。”吕布说得不卑不亢,神色也颇为谦虚。

鲍信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吕布的托词罢了,以吕布现在的所作所为,将来必定不会局限于此:“吕大人太过谦虚了,吕大人肯出兵援助我兖州,下官的使命也算完成了。下官就此告辞!”

吕布马上喊道:“鲍大人莫急,如今已近黄昏,不如鲍大人在此休息一晚,明日随我军出发前去兖州。”

鲍信看了看天色,的确已经有些晚了,即使现在出发,也未必能快得了多少,于是答应了下来:“既然大人如此热情相邀,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与鲍大人一见如故,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次日,徐晃四人领着五万兵马在都府门前整装待发,只待吕布一声令下。

当鲍信走出门口,只见人员已经全部到位,自己却毫无察觉,五万人犹如一个巨大的方阵,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心中一片感叹,想不到冀州军军纪如此严明,难怪能击败张举、张纯的十万兵马,还能收复黑山军,日后这冀州军想要不震彻大汉都挺难的。

“吕大人,这冀州军军纪如此严明,看来乃是虎狼之师啊!”这时,吕布也已经来到都府门前,鲍信说道。

吕布笑了笑:“有此军纪,乃是将士之功,本官也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启程吧!”

“开拔!”吕布一声大喝,徐晃四人领着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奔向兖州。

五万余人整齐的脚步声,震彻邺城,没有丝毫的杂音,五万双脚,竟然如同一只脚踏出来的声音一般。

鲍信虽然也从行伍,但是却没有听到过如此整齐的脚步,不由地看了看吕布,只见吕布脸色如常,丝毫没有变化。

冀州虽然与兖州交界,但是从邺城到济北国却有五百多里路,大军从邺城出发,向斥丘、馆陶进军,一路上老百姓驻足观望,自从吕布到了冀州以来,这是第三次大动作,百姓们心里都清楚。第一次是镇压士族,第二次是张举进犯。

看着周围的百姓在田间劳作,鲍信心中疑惑不断,此前也来过冀州,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多百姓在田间地头。以前来冀州,冀州和兖州差不多,长满野草的荒地极多,可如今,除了山边有些荒地之外,稍微平原点得地方,几乎都有百姓在里面劳作:“大人,下官心中有些不解,不知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鲍大人但说无妨!”刚才看鲍信四处不停张望,心里如明镜一般,怎么会不知道鲍信所想?

“为何此前我来到冀州,冀州与我兖州相差无几,荒地较多,可如今却少见荒地?”

吕布淡淡说道:“鲍大人,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

“大人请说,下官洗耳恭听。”鲍信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冀州此前经历王芬造反,苛捐杂税极多,百姓种地反倒贴进去不少,遂大大削弱了百姓的积极态度。而后赵谦大人上任,恰遇黄巾入侵,四处抢夺,赵谦大人率兵进击黄巾,反被黄巾所害。多年来,朝廷未曾派人就任冀州,令冀州各郡互相攻伐,抢夺地盘,黄巾又随处肆虐,甚至有官府勾结黄巾,荼毒百姓,所以冀州荒芜之地多不胜数。”

“本官此前之事,想必鲍大人有所耳闻,受公与与元皓相邀,暂代刺史之职。在这期间,严惩各郡太守、县令,下狱者不知几凡,稳住冀州内部局面。而后率军四处打击黄巾,令黄巾不敢犯我冀州。冀州百姓这才有了喘息之机,如今,本官为了能鼓舞百姓种地,稍减税赋,鼓励行商。才有今天局面。”吕布避重就轻,把事情大略地说给鲍信听,若鲍信得知吕布清算了冀州士族,就怕鲍信不会信任吕布,毕竟这才是第一次和吕布接触。

鲍信闻言,恍然大悟:“吕大人,果然高明,难怪冀州百姓见到吕大人敬若神明。”

吕布笑了笑,说道:“本官并无太大作为,不过是略懂武艺的粗人而已。如此之策,全靠公与、元皓和文若策谋划策,依赖众将士勇猛杀敌之故,若无他们鼎力相助,本官亦是难为无米之炊。”

鲍信此时对吕布才真正心悦诚服,吕布从不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明明是他的政绩,却非要推到谋士和大将身上,此刻看向吕布的目光马上发生了变化:“吕大人真乃隐士也!”

吕布闻言,微微一笑:“本官乃粗鄙之人,如何敢与东方先生相比较。鲍大人过誉了!”

吕布口中的东方先生是西汉的东方朔,东方朔在民间被称为智圣,因为东方朔博学多才,性格诙谐,善于言辞,懂得察言观色,根据情况表达自己的见解。汉武帝虽赏识东方朔,但却因其滑稽谈笑,便视其所说均为俳优之言,因而东方朔毕生未得重用。民间便有了“大隐隐于朝”的说法。

鲍信良久未言,吕布的那些话让他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如今兖州正是和此前的冀州一般,虽然并无郡守攻伐,但是却互相守望,刘岱就算有心改变弊端,奈何兖州并无多少人愿意听取他的意见,就像出了全力的一拳,却打在棉花上。想要用权力压人,但人家不为所动,想要派兵强行镇压,各郡士族马上团结起来,与之对抗。

鲍信思来想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办法:“吕大人,这般情况在兖州是否可行?”

吕布摇摇头,笑了笑:“不可行!”

鲍信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兖州士族并无敬畏之心,肚子里装着的全是自己心中那点私利。我冀州士族,对我任何行动,皆全力支持,仅此两点,兖州无法去冀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