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晓雯说完,我的心很凉,真的很凉,丑十八就像被人买来木姐这里雪藏了一样,始终不露半点消息,杳无踪影。
我虽然不是那种性子急的人,但也不想每天都这样干等着,可是,现实却让你有力都没处使。
我叹了口气。
树梢有蝉鸣,墙角传蛙声,如果心情不错,在客厅里坐上一两个小时,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我坐不下,只因心情欠了一个字,欠佳。
人在遇到难处时,会想很多主意的。我也在想,想起了那个住桥洞的流浪汉,那家伙很狗,又熟悉几个奶场的所在地,要是让他去窥……
对了,可以让他去啊。
老岳不让自己几个人冒险,那是因为不熟悉着地方。
莫昂虽然在木姐长大,可说白了,除了他外婆家那巴掌宽的小村子外,别的地方,他比我和晓雯、阿卓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那个流浪汉却不一样,他去奶场,熟门熟路的,都不用四处找。而且别人也不会对一个低贱的流浪汉保持戒心。
流浪汉除了不疯癫,浑身上下找不出任何一个地方能让别人跟他较真,还浑然自成,不用化妆。
对,就是他,必须是他。
莫昂还没回来,我就叫来了阿卓,让他去桥洞底下,如此这般。
阿卓没有退出,很乐意地走了。
晓雯看了一眼消失在街头的阿卓,问我,雅雅姐,你是不是想让那个流浪汉帮我们去寻找丑十八啊?
我点了点头,老岳他们过不来,我们自己就需要学会破局,想尽各种办法,早点寻到丑十八。
如果自己破不了这个局,等老岳他们来了,这个局还在不在都不知道,谁能保证丑十八不出点别的意外?
他毕竟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晓雯深以为同,感叹说,我们不熟悉这里,玩手段,都找不到地方玩,现在的形势,就是把我们卡死了,成了个死局。
刚好在这时,莫昂回来了,笑问,什么死局?
晓雯将小凡的经历又给他说了。
莫昂脸色变得凝重了,说,对面那帮人急不可待的要打你们主意了,想拖你们下水,替他们赚钱。
晓雯呸了一声,他也配?谁拖谁可说不准。
莫昂提醒她说,对面那屋里,应该不止一个家伙,三个四个都有可能,但也不会太多,因为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怕人多碍眼。
我也提醒晓雯,不要轻视对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偷鸡不成,还赔了夫人。
一不小心,也许就真会变成那样子。
但我不后悔过去招惹了他们,因为丑十八,还因为小凡,我义无反顾。
现在既然被对方盯上了,那就必须得提前做好万全之备,不能留个漏洞,反而让他们来钻。
晓雯撇了撇嘴,就凭他两三个人吗?那八大爷花在我们身上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莫昂也说,有我和阿卓在,不用担心太多,两三个人不怕,就是得提防他们背后有股看不见的势力。
说到看不见的势力,我告诉了莫昂,自己打算让那个流浪汉去帮忙寻找丑十八,并说已经让阿卓去叫他过来了。
莫昂点了点头,说,这一着是对的,那个流浪汉有什么要求?
晓雯笑道,他老婆也被人卖去了奶场,已经有一年多啦。
莫昂也笑了,说就这样办,最好是把全城的流浪汉都找来,一起去寻找丑十八。自己四个人则猫在屋里,全力应付对面那伙人。
晓雯很是高兴,开始撺掇:“最好还是像我们最初计划的那样,将那些家伙直接弄死,把小凡姐姐解救出来。”
她的话说得我心中一动,是啊,小凡是自己在妙瓦底的第一个朋友,她的苦也是受够了。
莫昂的话直接定板了,他说:“真要闹起来了,你不弄他,他必弄你,最后总有人得横着出去的。”
晓雯大为赞同:“那就让他们站着进来、横着出去,然后小凡姐姐就自由啦。”
不大一会,阿卓也回来了,流浪汉跟在他身后。
我想,这么一出一进,自己院子里住着两个男人,对面肯定也看得清楚。
那屋里如果只有姓吴的一个男人在,他必不敢轻举妄动。这两天,他肯定也会准备找帮手了,自己得留心看着对面进出的人。
阿刺看到流浪汉进屋,嚯的一下就做好了攻击准备,我连忙叫住,赶了它下楼。
莫昂不愿和流浪汉打很多交道,就叫了阿卓一起去厨房,晓雯马上也跟着去了。
屋里就只有我和这个流浪汉,这家伙一进屋,目光就没离开过桌上的苹果,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苹果是小凡和那个姓吴的男人提来的。
我递给他一个苹果,招呼他坐下,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并承诺只要他答应,他就可以住院子的一楼,还可以每天在这里吃饭。
对世上的流浪汉来说,吃了上顿,不用找下顿,那简直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了,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满意的吗?
因此,这个流浪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说自己也想早点寻回老婆,以后躲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完余生。
我见他答应得挺爽快,也很高兴,立刻兑现部分承诺,又给了他一个苹果,还带他去楼下看了给他住的房间。
这屋子虽然是个杂物间,但流浪汉感恩戴德的好话,还是一个劲的从嘴里直冒出来。
阿刺见了流浪汉,还是浑身绷紧、龇牙咧嘴的,随时准备扑上去。
我过去拍了拍它的脑袋,阿刺这才安静下来。
中午,晓雯三个做了六七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流浪汉两眼放光,他早已饿得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吃了半桌子的硝化纤维素、醇酚树脂、环核苷酸、膨大剂,催熟剂、苏丹红、甲苯、乙醇、促甲状腺激素、促性腺激素……
最后连盘子都要扫了几扫,不留一点点残渣。
这种天网恢恢的吃饭法,看得晓雯瞠目结舌,自叹不如。
吃饱喝足之后,我让流浪汉下楼去休息,没什么事就不用上来了。等到了晚上,再去寻个奶场窥窥。
这时,对面果然有了异动,晓雯说,她看见一个从没来过的黑衣男人进去了,还是小凡姐姐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