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好熬,经过几番死去活来磨砺,很快就过去了六七天。
我们是从第三天开始跑山的,所谓跑山,就是从山脚一口气跑到顶峰,而不是从前的爬。
跑山之前,我们每天都服用桂花姐她们从山上采回来的药材,苗小朵负责煎熬,八大爷看我们服了一天的药,才开始让我们跑山的。
我也不知道那些草药有什么用,反正听八大爷的就是。
渐渐地,我和晓雯都感觉精力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第一天跑山,我们只跑了四分之一,就跑不动了。第二天跑到一半才不动,第三天离顶峰只差一丢丢。
第四天又不行了,只能跑一半,第五天也是,我们腰酸背痛的卡在山腰上。
那天,遵从三大爷的指点,我和晓雯不再去水塘,到了夜里,开始用药水泡澡。
第七天,我们终于一口气冲上了峰顶,只是仍然累得够呛。
搞笑狗阿卓进步比我们还快,他率先度过了生理疲劳期,开始有了些不过脑子的膨胀,没事就向我们伸出小胳膊,说现在的自己,精力满满,应该可以一掌推倒一头牛了。
晓雯可不惯着他,问,如果你现在再从悬崖上跳下来,那会如何?
然后,搞笑狗的脸色就暗了许多,怂了。
八大爷也改了下训练方法,自从第一天下午,我们在峰顶上躺到日落黄昏,他其实也反思过了,跑山的时候,只要求我们上午一次,下午也一次,剩余的时间就训点别的。
比如负重托枪、空枪瞄准、重站军姿等等,时不时还跟我们讲些拔枪快、开枪准的秘诀,并让我们没事试试。
结果竟然是我拔枪速度最快,快得让八大爷都愣了。
半晌之后,他直呼意外,嘴里还叹气:“老连长总跟我说,神枪手是天生的,快枪手也是天生的,我将信将疑了一辈子,今天才服。”
可我并没觉得有什么突出之处,不过是手脚麻利、臂长腰细,不会阻碍拔枪的速度罢了。
八大爷还是又摇头又叹气,又意外又满意,那一天,整天都成了那个样子。
第八天起床,我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一身轻松,真有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穿衣起床,我发现自己站得更加直了。
晓雯翻了个身,趴在床头惊呼,雅雅姐,你现在更有风采啦,简直就是个普世女神啊我觉得。
我笑了笑,晓雯,你快下来试试,会不会也觉得神清气爽了。
晓雯笑嘻嘻的下床,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说,雅雅姐,我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但我感觉要飞。
这就是了。
我明白,我们两个终于也度过了要命的生理疲劳期。
今天跑山,应该不会那样吃力了吧?
我们走,我拉住晓雯的手,往门口就走。
干嘛啊雅雅姐?大清早的,饭就做好了吗?晓雯一脸纳闷的问我。
我轻轻告诉她,我们跑山去,早上试一回。
晓雯大惊失色,慌道,别啊雅雅姐,我都没洗脸的,这个样子怎么出门?
“慌什么?我不也没洗脸吗?”
晓雯拉住我的手,又走到我身前,堵住了门口,一本正经地告诉我:“雅雅姐,我不能跟你比,你是白月光,洗不洗脸都耀眼。
“我可不行,我只是颗小星星,没云的时候,还能发出点微光,但哪怕是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都能将我遮住,知道吗?”
“你就胡说八道吧,你怎么就不耀眼了?我昨天还看见那个搞笑狗偷偷瞄你来着。”我又好气又好笑,立刻给她灌定心丸。
“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他应该会瞄你呢?”晓雯的脑瓜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傻乎乎的怀疑。
“真的,我注意他好多天了,天天都瞄着你。上坡他跑在你后面,下坡他就在你前面,生怕你一个腿软,就直接滚去八大爷身前了。”
我并没说什么假话,每句话都经得起回忆,经得起推敲,这几天,搞笑狗真是这样的。
他心中可能是想,自己应该替那个骗骗表哥还债吧,要不然,怎么一见晓雯就要磕头?
“真的吗雅雅姐?”晓雯水亮的眼眸更亮了,直愣愣的问我:“我以为他是替你来保护我的呢。”
“美得你呢,我自己都半死不活的……”我乐了,伸手在她腰上呵了一下。
晓雯噗嗤一笑,弯着腰跑开,然后回过头来,软软的央求:“雅雅姐,你就等我五分钟,好不好?我扑一点水,立刻陪你去跑。”
我:“……”
等我们手拉手出来,走到大门口时,三大爷已经开了门,正在门口漱口呢,他是真的起得早。
正当我们蓄了劲,准备往山那边跑过去时,八大爷又不知从哪里就闪了出来,将我们逮了个正着,大声问,你们两个,嗯,又准备干什么去了?
晓雯这回没有半点发慌,反而老理直气壮的,说,八大爷,我和雅雅姐是准备去跑山的啊。
八大爷将统头一摇,将手一摆,打住,现在跑什么跑?等会真跑起来,你们又不行了。
晓雯不服气,说八大爷,你不要小瞧人啦,我们现在也很行。
八大爷咧嘴一笑,是吧?现在很行了吗?那就正好了,给你们看看这个。说罢去三大爷门口拿了几个扁扁的布包,一股脑儿丢了过来。
这东西不但扁,而且用针线缝了十几条小格子,每条小格子都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布包四角都有一条布带,中间还有四条,一共八条布带子。
晓雯很不解,八大爷,你这是弄什么啊?给我们看这个做什么?
八大爷笑道,小丫头片子,布袋里面可都是细沙,你提起来试试。
我想起了八大爷前几天说过的话,负重跑,心中仿佛有点明白了,这是绑在腿上,用来负重跑山的。
问题是,我们刚刚才精神焕发,八大爷这就要加码了。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不服不行。
我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放弃了晨跑上峰的打算,走过去提起布包,掂了一下,起码有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