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考验我和丑十八的时候,也就到了。
吃了点香喷喷的羊肉,我开始拿肉喂阿刺,一边问丑十八:
“十八哥,晚上怎么睡呀?”
丑十八似乎早计划好了,说:“你睡床上,我有蓑衣,两件呢。”
“不行,还是你睡床好了。”
我还不了解他,怕他是故意试探我,不敢轻易答应,担心被他翻脸,打成骨折。
丑十八没有和我多说,起身拿起两件蓑衣,摊在地上,接着躺好。
“那,你想睡床上时,就跟我说吧。”
我马上坡下驴,又问:“你现在就想睡了吗?”
丑十八看着我,眼里的意思是: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他:“你夜里,就不洗澡吗?”
丑十八目光有点飘,也问:“你还要洗澡吗?”
你不是废话吗?有不洗澡就睡觉的女人吗?
不过你这么说,还真说明你没和女人相处过,是个老光棍。
看我没说话,丑十八明白了,一骨碌爬起,起身就去帮忙舀水。
他舀了半桶水,又端出一个泛黑的木盆放在山洞中间,将水倒了进去,并用手搅了几下,觉得水温合适了,这才示意我过去。
“十八哥,你还是去草棚先待一会好不好?”
“当然。”
丑十八转身就走,片刻也不耽搁,阿刺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其实,他在那草棚里,只要不关石板门,我脱了衣服洗澡,他稍稍睁开一点眼皮,就可以看到我。
我把他赶去草棚,不过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而已。
丑十八在草棚里老实蹲着,真的没有回头来看,阿刺围着他在摇尾巴。
我背过身去,将头发挽成一个大髻扎起,脱了衣服,放到旁边的凳子上,接着小心翼翼地坐进木盆里。
盆里的水却是清凉透骨,并不温暖,我打了个激灵,吸了一口凉气。
丑十八听到动静,就低声问:“怎么了?”
我坐在盆子里,颤颤地低呼:“水好凉的……”
丑十八没说话,坐着没反应。
我没听到他说话,就有点不踏实,扭过脸问:“喂,你怎么不说话?”
丑十八应道:“我不知道你怕冷,那帮你加点热水好不好?”
“十八哥,你加水,能闭着眼睛过来吗?”
他既然冷落我,我也不能自甘堕落,就对他提了个要求。
丑十八起身过来,果然闭了眼,摸索着往灶边走过去。
不料,一条凳子被我移动过,他咚的一下就撞了上去,痛得呲牙咧嘴。
我扑哧一笑,活该。然后温柔吩咐:“算了,你老老实实闭了眼,继续坐那里吧。”
心里开始想,这人和阿盛两人,到底有什么瓜葛?
阿盛买了美女给他,就想要还情,他却坚决不接受,还说没欠。
屋里有个大美人都脱光了,他居然没睁一下眼皮。
这个丑十八,果然是有点意思。
他不会是和泰国那帮假男人是同病哥们吧?两国都隔得这么近。
趁他没主意,看看他那里。
我瞥了一眼,果然没见有什么反应。
原来是丑十八公公。
怪不得你不肯承阿盛的情,你这不是很男人,你是怕露馅啊。
转念一想,也不对,他都没有兄弟了,阿盛还买了自己来,送给他做什么?
再想回去,也许阿盛并不知道吧?
我洗完澡,擦干水珠,就匆匆穿上衣服。
见他还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就招呼:“好啦,十八哥,我洗完了,你睁开眼吧。”
丑十八睁开眼来,冲我笑了笑,就端了水盆往外走。
体力活自然是男人干的事,我没阻他,任他端了去,自顾自的上床躺下。
丑十八倒完水回来,冲我笑了笑,又躺回蓑衣上去了。
我心中有不少疑惑,也知道他必有故事,忍不住好奇,就没管好奇害死猫那句话了,问他:
“十八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丑十八抬头看着我,没吱声,算是默许了吧。
我想我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没有兄弟了,也不能直接问他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于是,我拐弯抹角的问:
“十八哥,我听阿盛说,你从来没讨过老婆,那是真的吗?”
丑十八点了点头,说:“我没当过和尚。”
没当过和尚?那和不讨老婆有什么关系?
丑十八说:“在我们这里,不当和尚是不能结婚的,哪怕去庙里当几天都行。”
还有这个说法吗?
这么说来,那去夜店的,都是当过和尚的家伙了。
怪不得连我们中国的和尚都往夜店跑了,原来是你们缅甸人带坏的。
和尚不是正题,讨老婆也不是我想问的,我开始去试探:
“那你为什么不去当几天和尚?”
我有个预感,丑十八没去庙里当和尚,必定跟阿盛大大有关。
如果和我料想的一样,那阿盛还真欠了这丑十八的人情,因为他很想用女人来还。
这也是自己被他花钱买来,再送给丑十八的原因了。
我很期待地看着丑十八,希望他说的和我想的一样。
丑十八仰起头来,问:“你能不能不这样好奇?”
我眼眸余光瞥见了,就摇头否认,不是啊,这不夜里没事吗?随便聊聊啊。
丑十八哼了一声。
我不知他什么想法,只好以退为进:
“我也不是特意想打听什么,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呗。”
丑十八默然,说,往事如梦,不提也罢。
我大失所望。
第一次试探,就这样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