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哪里看不出时彦的小心思。
其实她刚刚根本就不是想说柳薇的事。
柳薇的事既然时彦已经处理了,她自然不会多管。
刚才也只是顺势提一嘴。
因为时彦说的也有道理。
作为一个大学生,在明知时彦已经有家室的情况下,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
所以时彦将人退回学校根本没毛病。
她刚刚会提那嘴也是因为作为老师,有些可惜这孩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居然走了错路。
这一步错,步步错。
希望她能自己想通吧。
当下便顺着时彦的话转移了话题。
“影响有一点,但也还好。
因为我们过来的时候江城的天气就不怎么好。
一直阴天。
所以我们都提前做好会突然下雨的准备。
弄了不少防护措施。
在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就将全部遗址都给保护起来了。
只是现在这种天气还真不好研究。
大家都暂时休息了。
不然我也没时间过来。”
“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何时。”
说起这个时彦也有些发愁。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染敏锐察觉到时彦眉宇间的疲惫。
可见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时彦也没隐瞒,当下便将江城目前的情况说了。
江城,顾名思义,就是国内最大的一条河汉江贯穿整个江城,所以才因此得名。
而最近连续几天强降雨,造成汉江水位暴涨。
“你意思是很可能发洪水?”
这下就是林染也开始担心了。
可以说林染比时彦更清楚洪涝灾害的可怕。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
但上辈子大燕就曾经历过一场特大洪灾。
据前方传来的消息,无数老百姓的家园被淹没,流离失所,百姓苦不堪言。
受灾严重的地区更是浮尸万里。
尤其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那场洪灾直接导致大燕无数官员落马,国力减退数年。
要不是当时外祖父捐出大半身家,怕是大燕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为何沈家能稳坐皇商之首的主要原因。
所以此时林染听到江城可能会发生洪灾不仅担心下面的老百姓,还要担心时彦。
毕竟时彦可是江城副市长。
若是上面追究责任的话,那时彦这个副市长也逃不掉。
时彦自己也清楚。
所以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暴雨赶紧停。
当然抗洪该做的准备也要全部提前做好。
两人又针对抗洪这个问题聊了会。
本来林染还以为这几天休息可以在这多陪时彦几天。
可这下也没心思休息了。
若是洪水真来,遗址那边光靠他们搭建的防雨棚根本就没用。
得抓紧时间将里面的文物全部运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等林染吃完饭赶回去通知其他研究人员时,可副队长却不买账。
“小林,你是在说笑吗?
遗址里面我们都还没有全部考察完,结果你就要将文物全部运走?
那这处遗址怎么办?
就不管了?”
林染就知道这个副队长不会配合。
谁让两人之前就有过节呢。
当然这个过节只是副队长单方面认定的。
副队长赵玉泉,今年四十多岁。
去年跟林染一起评职称,争抢唯一一个副教授名额。
原本他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不管是资历还是水平都远胜林染。
可结果最后却是林染被评上了。
从那之后,这个赵玉泉就处处跟林染过不去。
觉得是林染用了不正当手段才抢到这个副教授名额。
从而导致自己执教二十来年,居然被个女人压一头。
就连这次带队出来,就因为他不是副教授,所以只能屈居林染之下作为副队长。
自然对林染的任何决定都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打从心底深处就觉得林染根本啥都不懂,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一路林染对所谓文人的难缠还真是深有体会。
虽然这个赵玉泉人品不坏,但骨子里却特别固执。
感觉比自己这个真正来自古代的人还要古板。
就因为觉得自己是女人,所以一直对自己抱有偏见。
不管自己说什么都要跟自己较劲。
林染顾及对方确实资历比自己老点,所以一直保持基本的尊重。
此时也是好好解释道:
“现在也只是预防,若是后面没事自然最好。
但要是真的发洪水,那将文物全部运走也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至于这里就麻烦我们所有人辛苦一点,最好这两天就将遗址内该记录的记录下来,该拓印的也都拓印好。”
可奈何这次赵玉泉的反对声尤其激烈。
“简直是胡闹!
你以为出来考古是你在家陪孩子玩过家家呢?
不就多下了几天雨?
看把你吓的,还发洪水。
这种事我们以往参与考古都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
要是每次都像你这样安排,那我们还考什么古?
直接回家睡大觉去算了!
当时学校安排你来带队,我就知道不行。
别以为你年纪轻轻评上副教授就懂考古的事了。
光会纸上谈兵有什么用?
考古是要讲实践经验的。”
“赵老师,我真没跟你开玩笑,我刚从江城市政府回来。
现在外面情况紧急。
咱们有这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抓紧时间去研究遗址。”
说完林染不再耽误时间,立刻安排工作人员全部忙起来。
可赵玉泉却认定林染是将考古当儿戏,坚决拦着门口不让所有人去遗址。
这次跟过来的人不是学生就是资历尚浅的新老师。
他们不敢不听林染的话,但同样也不敢得罪赵玉泉。
所以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林染真是无奈极了。
“赵老师,你别忘了我才是这次带队的队长,所以怎么安排听我的就行。
现在,请你让开!”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这个赵玉泉直接跟林染杠上了。
“你是队长又怎样?
既然你做出错误的决定我就有权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