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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看着朱标那颤抖的样子,回眸又看了常氏一眼,冷嗤一声。

常氏以为,被她这么一说,父皇就会放过殿下。

可哪里想到,朱元璋依旧是什么都不做。

常氏错愕的抬起眼。

一旁的大小蓝氏默默对视了一眼。

她们身为殿下的妃嫔,若是在这等情形下,还不愿帮着殿下说话,那确实是错上加错。

二人也走了出来。

吕氏看到大小蓝氏都走出来了,也赶紧跟着。

三人一起跪下,为朱标求情。

朱元璋见此,面色总算变化得多了。

那阴沉的视线,一直落在朱标身上。

朱标也就是跪不得了,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甚至是面容还柔和了不少。

就仿佛,在这里受罪的人,不是他一般。

看到他这模样,朱元璋可还想让朱标再跪一会儿的。

转念一想,要是伤到了这臭小子,日子又会如同先前一般,循环往复,自己受气得还多了。

他摆摆手:“罢了,你就起来吧。”

朱标松了一口气,磕头后站起来。

朱元璋起身,左右看了看后,伸了个懒腰,挥挥手,走了。

“儿臣恭送父皇。”

行礼后,常氏眼疾手快的扶着朱标,并大声道:“来人啊,传御医。”

朱标却制止了她。

在常氏不解的眼神中,朱标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大小蓝氏也被朱标这举动给震惊到了。

刚刚跪着都快绝望,异常难受的人不是殿下吗?

可为何这时候殿下所表现出来的,却是云淡风轻般的惬意。

难道……

“刚刚,只不过是表演给父皇看的。”

朱标解释道。

那老头子要是看到自己轻轻松松的,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届时,他这日子还得是苦哈哈的。

常氏:……

大小蓝氏:……

吕氏:……

殿下,您这等时候还要折腾,万一被父皇发现了呢?

父皇对您的意见早就不是一点两点了,折腾到最后,恐怕您不会有安稳日子啊。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朱标挥挥手,轻松的转身离开了。

他去了书房。

其余几位妃嫔,互相看着,脸色都不是很好。

感情折腾了半天,难受的是她们自己啊。

朱标道书房的时候,刘公公已经按照朱元璋的吩咐,拿来了一堆的奏折。

足足比他还要高。

朱标看着比他还高的奏折,默默地叹息。

这老头子究竟拿了多少过来?

恐怕前年的也是有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朱标默默地去看奏折了。

这一看才知道,老头子究竟是做了多少不好的事情。

这些奏折,不仅仅有前年的,还有上前年的。

而且,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

很好!

朱标咬住牙齿。

老头子你这是和我刚上了?

那我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于是,朱标开始了飞速模式。

刷刷刷的几下,就批阅完成了。

批阅完了以后,才刚刚天黑。

朱标扫了眼外面,沉吟片刻后,起身。

他打算去大小蓝氏处坐一坐。

就在这时候,胡公公进来了。

“殿下,毛指挥使在外面,要见您。”

毛骧今日主动过来,定是带来了他想要的消息。

朱标颔首,又坐了回去。

胡公公把毛骧请了进来。

今日的毛骧,表情明显轻松了些许。

想来是那件事有了结果。

毛骧行礼后,起身拱手道:“骑兵殿下,先前探查之事总算有了消息。”

幸亏是有消息了。

若是还没有消息,估摸着他得死在这里了。

朱标点头:“你且说说看。”

“那芬儿自绝身亡了以后,微臣就命人一直在调查与她相关的人,各类线索都不放过,总算在今日有了结果。”

“是谁?”

“宁嫔。”

朱标皱眉。

这宁嫔是太子府中名不见经传的主子。

虽说是主子,因得不到他的爱护,而变得和下人差不多,只是她的家族在朝中有些许势力,才得以在太子府安稳度日。

自宁嫔到府中后,他鲜少过去。

这人怎就……

想不清楚朱标也不纠结,询问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毛骧身上。

毛骧随即道:“微臣已经命人控制了宁嫔。”

“好。”朱标随即起身。

不论这宁嫔背后是否还有人,都该去好好的问一问。

宁嫔已被软禁在宫中。

在看到门开后,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缓缓的抬眸,望向朱标。

朱标背着光,朝着她走来。

随着走近,宁嫔笑了。

那略显凌乱的容颜上是绝美凄惨的笑。

仿佛正昭示着她的结局。

“殿下,您来了。”

朱标不语。

宁嫔踉跄的爬起来,环视四周。

这周围,有些许光线落进来,不是很多。

就像是她的人生一般,看似是光明的,却只是缝隙中有阳光。

阳光愈发的耀眼,照耀着凄惨的自己。

可悲可叹。

“想来,殿下已经三年不曾来臣妾殿中了,这日子,过得当真是快啊。”

“然,日子过得再快,不该变化的依旧是没有变化的,臣妾依旧是卑微到了骨子里的那个自己。”

朱标就静静的看着宁嫔说。

寻常情况下,犯错之人都会在这时,把自己的满腔委屈都说出来。

“殿下啊殿下,您真的是不明白,这后宫深墙大院,围困的不仅仅是臣妾的人,还有臣妾的心。”

“臣妾无数次的想要逃离,几乎是付出了一切,然,臣妾不能如愿,甚至是只能看着这冰冷的东宫,期盼着,有一日臣妾能够离开,即便是用死的方式。”

“如今,倒也是得偿所愿了。”

说到这里,宁嫔停了下来,脸上全是凄美的笑。

朱标静静的看着。

看了片刻后,见宁嫔确实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他才开口。

“既如此,那又为何要谋害皇嗣。”

这可是重罪!

不仅仅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要被牵连。

孤不相信,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是啊,是臣妾谋害的,难道臣妾没有理由谋害吗?”

朱标走近一步,目光冷冽带着压抑。

宁嫔只和朱标对视了一样,就受不住,看向了别的地方。

“宁嫔,你只是太子府内一不受宠的妃嫔罢了,只要你家暗语本分,这日子到底是不难过的。”

所以孤,不觉得你有理由谋害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