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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殷带着人围住大殿的时候都惊呆了,场面说是血流成河根本不为过,大多是妃嫔的尸体,还有一些臣子和宗族的,不难想象现场发生了什么。

容祥他们坐在殿内,以他为主的学士看到商殷他们没什么反应,被丢下的臣子和贵族倒是有些惶恐不安,梅若颜缩在容祥的旁边,看着人高马大的士兵有些害怕,晓是梅允白因为跟着母妃比较早熟,看见鱼贯而入的人也觉得不安。

“这梅庸倒是心狠手辣。”商殷看着一地的尸体皱眉。

以前发生过将对方国家灭亡后,把妃嫔公主抓来取乐的事情,于是后面一些亡国君主的妃嫔和子女会一起自缢,不过这都是看她们自愿的,而且虐杀之事是分国家的,一些国家自诩仁善,是不允许军队这样的,反而会专门管束来彰显仁德。

淮国是白朝血脉,祖宗的“仁善”也是继承下来了,有不虐杀俘虏和亡国妃嫔公主的规矩。(注意,是虐杀,特殊情况是会杀掉的。)

说梅庸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处理了自己的妃子,很难说不是因为私心作祟。

不过为什么对臣子和贵族动手,商殷以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猜不出来的。

“梅庸带着人跑了?怎么就丢下你们?”商殷明知故问。

被丢下的人顿时觉得扎心了。

“这两个就是梅庸的子女吧。”

大臣们和贵族们,是觉得不对劲了跑来找皇帝的,家眷以防万一已经安置好了,并没带着,结果自己回不去了,咳咳咳扯远了——总之就两个小孩儿,身份不言而喻。

“是十五皇子和十八皇女。”容祥等人还没说话,有人回过神已经开始献殷勤了。

“将军。”林河等人已经收拾了一处空地,其他三个孩子的尸体被抬了过来。

梅若颜看到昔日的姐妹的尸首,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容祥等人一惊,年轻的学生甚至手忙脚乱的去捂住她的嘴。

商殷没在意哭声,过去看了看尸首。

“他倒是下得去手。”伤口都是一击致命的,而且几乎贯穿整个人,可见梅庸下手有多果断和狠厉。

公主们看着年纪都不大,商殷觉得梅庸真的是有点毛病的,同时奇怪。

“梅庸没动手?”商殷看向容祥他们。

虽然问的简单了一点,但是容祥知道对方的意思。

“他们被老夫藏起来了。”

他们?!商殷注意到对方的用词,惊讶极了——好家伙,儿子也杀,是觉得他们淮军是变态么?!

不过商殷觉得梅庸脑子有问题的概率更大。

“将军,属下将人带来了。”商羽率先进门,他穿着盔甲,行动间发出金属摩擦的铿锵之声,后面是被押着的梅庸他们。

私下商羽会叫商殷父亲,不过军中不分父子,对外以下属身份行事。

吴国崇尚红色,国兽是白虎,梅庸身上的皇袍被血染的暗沉,白虎的毛发没了颜色,炯炯有神的琥珀眼沾了血,看起来有些暴虐,他本人看着也狼狈不堪,鬓角和脸颊凝了血块。

“梅庸,看来你逃不掉了。”大家看着梅庸的样子,顾忌着商殷,他们没有哈哈大笑,不过眼里的讥讽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容祥的一个学生甚至直接出声刺他。

“大胆!!!”梅庸气急,被押着他的士兵拉住了。

“都亡国了还逞什么君王威风。”“龙傲天”抱臂跟着,说话毫不客气。

梅庸顿时不讲话了,可见是个欺软怕硬还好面子的。

将人像羊一样赶到一起,吴国两边的人区分明显,一边是梅庸为首出逃的,一边是容祥为首留下的,两拨人之间跟隔了楚河交界似的,见这些人被抓一起还站队,淮军这里也是没话说。

“几位大人,我们会被怎么安排啊?”有人语气谄媚的想要打听,不过拿着茅的士兵目不斜视,把他当空气。

“你们觉得呢?”商羽笑得耐人寻味,叫大家惴惴不安。

“容丞相可有意向来我们淮国?”商羽对容祥那边可客气了许多。

容祥婉拒:“老夫一把年纪还是留在这里吧。”

商羽还想劝劝,被父亲制止。

商殷听出了言外之意,面露惋惜,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容祥感激的看了商殷一眼,心里却哀叹——一个外人都比梅庸懂他啊。

“怎么不投诚?朕被抓回来你很得意吧?!”梅庸觉得一定是容祥的问题,是他提出来走后城门的,结果人家在外面恭候多时了!说不定和淮国早就串通好了。

“陛下,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您从来就没明白。”

容祥缓缓站起身,他的学生们顿时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一一起身。

“君王身边的陪从之臣,原都是一些贤能之士。可是他们所事君王,不思保守宗庙社稷。他不怀思履冰之艰,继承祖先未竟事业。国家政事开始荒废,荒淫逸乐追求欢娱。鸟兽声色酷求酷嗜,忽视稼穑荒废农事。人民百姓贫困嗷嗷,我的君王却只顾欢愉。

君王不用有德之人,所信的都不是贤士,皇家苑囿愈益扩大,阿谀之言倍加听信,谄媚小人得意忘形,忠正老臣直言争辩,奈何我王一意孤行,政昏国败竟不察知,亲近老臣逐渐疏远,我王依旧放纵追求情欲。。。。。。”

“容祥!你敢讽刺朕?!”梅庸大怒,出来对峙。

容祥摇摇头,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将靠着他的两个孩子拉到旁边,叫他们不要出去,自己则向外走去,他的学生紧紧跟着老师,商殷示意下,围起来的士卒让出路来。

梅庸见没人拦着容祥,咬咬牙跟了上去。

殿门推开可以看见皇城脚下的座座房屋,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容祥,你装模作样的到底想搞什么?”

见没人拦着,同样跟上来的贵族和臣子,看着眼前的城墙,恍然大悟,心里莫名,转头看着梅庸一脸隐忍的样子,觉得容祥这辈子遇见这么个君王,真的倒大霉了——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