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凡在秦大东门口随便找了地方停了车。
下车，原地站着候了三五分钟。
和秦妍约定的地方就是这里，时间也已经差不多到了，左右找找却的确没有人影，鹿凡这才掏出了手机。
“我到了，怎么没看到你人。”
“稍等。”
隔着三、四个车位，一辆宝马车的驾驶室车门推开了，秦妍跨了出来。整个身子直起来以后，冲着鹿凡笑了笑，复又弯下去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提出几个塑料袋在手中后才款款的向鹿凡走来。
“外头有点冷，再说了我也担心出来站的时间长了对你影响不好，毕竟这一带还是你的熟人最多。”
秦妍出声，理由多多，但让鹿凡听着，怎么就有了那么刻意、明显的骄傲语气。
不是简单因为今天时尚新潮的穿着打扮，抬升身份的香车宝马，就只是简单因为鹿凡最后还是主动先给她拨打来了电话，说明了自己此前的较真行为已经眼见的达到了理想、预期的预谋效果。
鹿凡手接了，等着对方继续说事儿。
秦妍却开始仔细打量起鹿凡的新车，并且为自己的拖延时间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不用现场打开检查检查吗？万一不都是给桐桐买的呢。”
“不用，回去后时间更有的是。给桐桐买的保险还有什么问题？”
鹿凡催促着。
“听说你升职当病区主任了，先祝贺一声呀。你现在……，也是越来越好了，有了这个起步就好好的干，而且老师在上面也肯定会帮助到你的……”
秦妍却突然的变化了语气，闲聊起了鹿凡工作的事情。
“一个科室六个病区主任呢，跟我原来医院不一样，还是啥也不是！桐桐的事情你赶紧说，回去后我还真有事情呢。”
鹿凡继续催促，不耐烦中甚至夹杂着一丝火气。
对于秦妍能够了解到自己的工作日常，鹿凡其实反倒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说到底。秦妍现在的身份，不就同样的也是一个医药代表吗？
区别无非就是到今天的秦妍，身价和级别命好的比那些还需要三天两头的泡在医院里，见到关系户就得点头哈腰的小喽啰们更高端上档次了一些而已。
秦妍酝酿的好多话还没有说出来，只得悻悻结束，适可而止。
“我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加快语气，突然大胆的又加塞了一句，满脸期待的等候着鹿凡随后的应答。
“公事还是私事？公事我帮不上你任何忙，私事你先说出来，我看我能不能办到。”
站在自己对面的毕竟是自己孩子的亲妈，鹿凡制定好原则后抛了出来。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说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哪里还有什么公事和私事的区分，忍受着活下去而已。
说不定，有些人都还巴不得的看到我眼下这种悲惨的局面，幸灾乐祸的拿到你面前来邀功呢！”
秦妍的情绪却突然莫名的就塌陷了下去，失落甚至带着悲情说道。
鹿凡居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的又猛然挺直了身子，盯向了秦妍的眼睛。
“你意思是这什么事情还跟我有关？！
那你干脆的把事情说明白了，省得我还得莫名其妙的又被人扣上了别的帽子！”
鹿凡的语气也带上了恼火。
“高新医学中心那边你有认识的熟人没？”
秦妍被噎的表情痛苦的看向了鹿凡，但还是坚持着问出了话来。
“高新医学中心？不熟悉！也从来没打过交道。”
鹿凡不假思索的回应。
秦妍收回了眼神。
“高新医学中心是高新区那一片区最大的一家医疗综合体，三甲标准的私有性质医院，而且是眼下秦州建设的省内乃至西北科室数量最健全，床位数量最多的一家综合医院。
开业两年，在高新区那边稳稳的已经坐定了头把交椅。
我……，我们公司从一开业就是他们的供应商的，几款主流药品的量那家医院也占了很大比重的。
可是今年刚开春，他们却突然通知，终止了和我们的继续合作，而且关键是计划给他们的货源我们已经按照往年的采购量给准备充足了……”
“这种事情，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量去做到吗？”
鹿凡生气的回问。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解释，我也没说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呀。消息放出来以后，我也紧急托了很多关系去打听，并试图找到问题症结并极力弥补的。
后来我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是他们医院的一位董事坚决要求弃用我们公司的药品。
那位董事姓汤，叫汤冬语……”
“汤冬语！她怎么会……，所以秦妍你今天就找到了我，并且还是认为是我在背后出的手？”
秦妍刚一报出人名，鹿凡当即的被意外惊呆到了，脱口而出后又眼神义愤的扫向了对方。
“鹿凡我没有！对你的人品，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知根知底了。我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是偶然知道了你和那位汤小姐的关系渊源后，就立马觉得只剩下这一棵救命稻草可以抓住了。
秦都那么小，养活不起这个公司的。秦州这边市场要是也这样恶性蔓延的丢了，这个公司可能慢慢的就不存在了。
就请你看在桐桐的面子上帮我这么一回好不好？我这一辈子肯定也再不可能有其他的孩子了，将来我的所有一切，不都还是全部要给咱们桐桐留着吗？
鹿凡，跳出一切恩怨，咱们现实点去处理这个事情好不好？
更何况！你就是再谴责我过去的不道德，毕竟现在这个公司还是已经开始牢牢的掌控在了我的手中，从这一方面去讲，对……那个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最直接的报复！”
秦妍语气紧促，抓住鹿凡的手腕央求了起来。
鹿凡听到最后，终于不再忍耐的甩开了秦妍的手臂，讥笑着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这种事情，你又何必委屈求全、放下身段跑过来相求于我呢？
省上科文卫那边你不是有现成的关系吗？回头找家高端的私人会所，做一次保健护理啥的把人家伺候好了，对方就只需要说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秦妍在鹿凡的反唇相讥中，面色越来越越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