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白天的燥热难耐,夜晚的农村清爽多了,今晚是个大月亮天,明晃晃的月亮把屋外的一切照的格外清晰。
温阴阳看了眼手表,抬头对兰序说道。
“小友,你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兰序从沙发上缓缓睁开眼睛,看起来高深莫测,用手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缓缓说道。
“嗯,出发吧。”
就这样我跟在兰序身后一行人便往村外的红土咀出发,这几天红土咀闹鬼的事儿早就在这个镇子传开了,住在附近的住户天还没黑就早早关上了大门,乡间小路安静的可怕,连条狗叫声都没有。
温阴阳和兰序走在前面,我手里提着蛇皮袋,里面装着梨花白和地中海小领导跟在后面,虽说红土咀无头鬼的事儿说的怪吓人的,不过哥们这几年跟着罗老头也是见过一些大阵仗的,心里还是有三分镇定,不过那个地中海小领导呼吸急促,看起来紧张的不行。
“老哥,没事吧,还没走两步道儿,怎么这么吃力呢?”
地中海小领导脸色尴尬的朝我一笑说道。
“那啥,老弟,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听他这样一问我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说有吧,这不是在人民政府面前妖言惑众嘛,不过你要是说没有,那不是扯谎嘛,没有的话,我们四个大半夜不在家里抱着老婆睡觉,跑到这里干嘛来了,难道吃饱撑的。
“嘿嘿,老哥,你怕了”。
地中海小领导明显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表情微微一怔,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又递给我一根。
红土咀本来就不远,转眼就到了跟前,放眼望去原本整排整排的白杨树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不少半截子树桩子漏在外面,这些树桩子在如水的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晰,一眼看过去给人一种厌恶的感觉,一种难受压抑的感觉从我心里蹦了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肆意生长的野草,让我呼吸有些困难。
走在前面的兰序和温阴阳停下脚步,静静看着这些树桩子。
“少君哥,你感觉怎么样?”
兰序头问我道。
“嗯,不太好,你觉得呢?”
温阴阳见兰序问我的意思,站在边上没说话,脸上看起来也不太好。
兰序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伸出右手掐算了几下才缓缓开口道。
“形势已经破了。”
温阴阳闻言点点头,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海碗,一把黑乎乎的缠着红布条的小刀,一个墨斗摆在地上。
其余三人围着温阴阳看他摆弄这些东西,兰序眼尖,瞅着温阴阳的这把缠着红布的小刀来了兴趣,这东西我知道,罗老头曾经普及过一些,好像叫个“师公刀”,不过罗老头从没用过,他都是用量天尺代替的。
“温叔,这把小师公有些年头了。”
温阴阳听见兰序问他,微笑点点头说道。
“是啊,祖上传下来的。”
接下来便是杀鸡取血,再按照温阴阳指点的方位把这些鸡血埋进土里,说道杀鸡取血,这个农村人都熟,我伸手去蛇皮袋里掏梨花白大公鸡,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晚公鸡睡着了,出发前还猛性十足的大公鸡,这会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翅膀耷拉着,本来鲜红挺拔的鸡冠子也萎靡不振耷拉了下来。
温阴阳看梨花白这个样子,连忙招呼我和兰序赶紧动手。
三下五除二,海碗里就装了大半碗热腾腾的鸡血,我把死鸡重新装进蛇皮袋让地中海小领导拎着跟在众人身后,再三叮嘱他不要乱跑,紧紧跟着众人。
就在几人刚把鸡血埋在一处小土坑之后,突然有丝丝缕缕的白气从地上钻了出来,眨眼之间整个地方各处白气越冒越多。
我连忙大叫一声。
“快看,不对劲儿,哪来这么多白气。”
温阴阳和兰序几乎异口同声大叫一声。
“不好,快退。”
我连忙伸手去拉站在我身后的地中海,几人刚跑出几步,只见周围白气突然暴涨,原本还没能勉强分辨出的方位,此刻已经被周围化不开的白气遮挡的严严实实,就连头顶的月亮也不见了,我心下骇然,好家伙,看来这里邪得厉害。
地中海已经吓破了胆子,此刻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抓着我的手里,生怕我丢开他自己跑路。
我连忙大喊兰序;“老兰,你在哪儿,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雾。”
兰序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听声音也就离我三五步的距离。
“少君哥,我在这里,你别乱跑,正主来了。”
听他这样一说,我连忙抽出别在腰上的量天尺,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变化。
突然一个人影一闪,我连忙往后一退,顺势就想把量天尺朝着黑影打去,只听温阴阳低声叫道。
“小友,是我。”
说着话,白雾里钻出一个人影,我一看原来是温阴阳,当即也松了口气。
“温叔,咋回事。”
“咱先想办法出去,这东西太厉害,鸡血非但压不住,反而把这东西惹的火起,再不退凶多吉少。”
此刻兰序也从白雾里钻了过来,只见他额头冷汗直冒,手里似乎还抓着一条东西,由于白雾太浓我也看不清这是啥。
“老兰,咱快出去,这里不能待了。”
“少君哥,你看这东西。”
说这话,兰序把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我和温阴阳看,我低头一看,只见兰序手里拿着的这东西湿湿滑滑,看起来好像就是半截泡涨了的海绵,上面还滴滴答答有黄白色的粘液,看起来恶心极了。
“温叔,这是啥你见过吗?”
温阴阳一时也看不出来这是啥东西。
“都别愣着了,先出去吧,我心里乱糟糟的,这地方太危险了,老兰,你能想办法出去吗?我胳膊难受的厉害,快出去,我快控制不住了。”
兰序见我头上青筋暴起,连忙一把夺过蛇皮袋,从里面拎出那两只梨花白的尸体,只见他出手如电,一把就拧下鸡脖子,两半截鲜红的鸡脖子早就被他拿在手里,只见他大喝一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斗!”
同时把一个带血的鸡脖子朝前方就甩了出去,只见那段鸡脖扔过去的地方白雾似乎消退了不少。
“快跑!”
我们哪敢耽搁,连忙往前跑,刚跑到扔鸡脖子的地方,兰序故技重施,又使出全力扔出剩余的半截鸡脖子,我们连忙往出跑。
就这三五十步的距离,仿佛很长一般,我们终于跑了出来,等跑出来往后一看,乖乖,身后的白雾已经把刚才的地方遮了个严严实实,再晚出来一秒,随时都会被这恐怖的白雾吞没。
温阴阳大汗淋漓,盯着身后的白雾呼哧呼哧大喘气。
兰序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还拎着那一条恶心的不明组织。
我们都还好,最惨的当属地中海,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心神,刚才要不是我一路拉着他,他一步都挪不开了。
不过这会儿看来,那团白雾只是萦绕在那一块空地上,没有往周围蔓延的迹象。
“温叔,老兰,咱先回去吧,这东西太邪性,今晚咱几个能全乎退出来已经相当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