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窗户上正看的热血沸腾,岂料这两个竟然罢手言和,不再争斗,反而从他两人的言语中听出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意思。
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听胡七灯问黄木匠他来东北干什么,我连忙竖起耳朵去听,其实我也想知道这死老鬼到底有什么企图。
现在正好借胡七灯的口去问,岂不是省事多了。
听了胡七灯的问题,黄木匠本就僵硬的脸,竟然流露出一些哀伤的情绪。
“胡老弟,不瞒你说,我来东北也是迫于无奈,前些年我一直在关中游荡修炼,虽说我们鬼修到底要清苦些,但也得了些道行,可自从去年后半年,关内龙脉动荡,竟搅的我心境不宁,这些年我也没个顶香授火的,关内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预感到我大限快到了,倘若躲不过去,这百年道行烟消云散,就得堕入轮回了。”
黄木匠表情虽然僵硬机械,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倒不像是假的。
“老哥,龙脉之事牵扯因果甚多,三太爷也曾说过,但这都是天机,又岂是你我能逃脱的!”
胡七灯说完这句话,示意黄木匠继续往下说。
“胡老弟高见,正是如此,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我,这次我本不该来东北,但也只有这里气息平静,我想找个顶香的弟子,前几年有位高人指点我往北走,我才一路行到此处,正好见黄木匠修棺材,且此人不知何故,阴寿极长,我才附到他身上,替他消耗一部分阴寿!”
说完这些,黄木匠铮铮的看着胡七灯。
胡七灯也没说话,转身抬头望月,半晌不语。
原来是这样啊,我总算是明白了几分,原来黄木匠身上这东西,不远千里来东北,竟然是为了找顶香的弟子啊。
怪不得他白天说要找人呢,看来人家说的是真的。
不过至于他们说的这什么龙脉的事,真是迷雾重重,让人琢磨不透,不过也好,既然黄木匠身上的东西是来找人的,而且他也说了,黄木匠本身阴寿就长,让他占上三五天的也不碍事。
我趴在窗户上,正琢磨明天怎么让黄木匠离开呢,手扶着窗台的地方,两个红光一闪,一股子热乎乎的东西流在了我手背上。
我一紧张,连忙去抖手,只见手背上爬着一只硕大的老鼠。
那两个红色的光正是老鼠的眼睛,我哇的大叫一声,连忙抖手,你说寸不寸,刚才着急抖手上的大老鼠,可能反应过于激烈,再加上肚子本来不太舒服,竟然挤出了一串连环屁来。
“噼里啪啦!”
我拿手机去照,哪里还有什么红眼老鼠,只是手上潮乎乎的,有不明液体。
“莫非是鼠兄!”我嘀咕一句,你怎么也来害我。
不等我细想,门已经被推开了,只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口传来。
我一看,娘的,黄木匠,胡七灯,穿着花衣服的白老太太已经进入了屋子,几双眼睛正盯着我呢。
完了,兄弟这是要归位呀!
被这几位大仙盯着看,我只感觉额头上冷汗就下来了。
都说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会做出非常态的举动,我便是如此。
“那啥,都来了哈,坐坐,别客气哈,也没点好茶叶啥的,嘿,别客气哈,坐坐!”
我有些语无伦次,自己反倒客气了起来。
“哼,倒把你给忘了!”黄木匠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恨死这黄木匠了,他娘的前半夜吓我的账还没算呢。
“嘿嘿,您老多大碗儿呀,那能时刻记得我呀!”
胡七灯从一进门就一直盯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但没说话。
“这是哪家的小子,听音儿不像这屯子的人”。
穿花衣的白老太太张着尖嘴说道。
“回白家大仙儿的话,弟子不是这地方的,我是从京城来的,那啥,说起来咱还是亲戚呢”。
这白老太太一看就是农村老婆婆那打扮,估计也吃这一套。
“呦,你小子嘴挺甜,模样也机灵,我喜欢,只是咱是亲戚这话从哪说起呢!”
我一看有门儿,连忙把手凑近让她去看。
果然动物的嗅觉是极其灵敏的,离她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白老太小黑鼻子动了一动。
“吆喝,真是亲戚,你认识灰八爷”。
我心里窃喜,娘的老子就有这命,连忙点头,这就算搭上线儿了。
“白太奶奶,您老说的是一点不差,我和灰八爷是老相识了,这不,刚才灰八爷还在我手上放水来着!”
鼠兄呀鼠兄,你可比罗老头那镇龙司好多了,你的一泡尿,真是尿的棒极了。
“呵呵,既然是自家人,那没的说,胡七哥,十四姑娘那边我去说,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带孩儿们回去了!”
白老太太转身对着胡七灯说道。
“嗯”。胡七灯眼睛都没转,还是盯着我。
我不敢去看,低头打量着周围的地面。
“老哥,虽然你有苦衷,但长久逗留在凡人体内不是个办法,也早些离开的好,就此别过!”
胡七灯朝着黄木匠一拱手说道。
黄木匠同样回礼。
说罢,胡七灯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便出了门。
现在屋子里就剩我和黄木匠了。
“呵呵,天也快亮了哈,我觉摸着公鸡该打鸣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黄木匠听的,老子现在还真不怕你,因为我刚才和白老太套近乎的时候,特别留意过黄木匠的表情。
虽然表情僵硬,但我还是看到他嘴角抽动了一下。
料是他人老鬼精也想不到我竟然还有这关系,其实我也不知道,想不到鼠兄面子这么大,等有空回去了一定多偷点罗老头的犀牛角孝敬你。
“哼,把东西拿出来,我早就闻到了!”
黄木匠盯着我说道。
啥东西,闻到啥了,我有些不知道他说的意思。
黄木匠瞪了我一眼,声音提高了八度叫道。
“我说的是酒,酒,闷倒驴!”
靠,感情这老东西是馋酒了。
“你说话就说话,这么大声干啥,我又不聋!”
我一把扯开篮子,把还剩下多半瓶的闷倒驴放在桌子上。
几杯酒下肚,黄木匠话也多了起来,我也不咋害怕他了,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黄木匠先开腔。
”你真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