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天,孟石桥一直在钻研他的弓箭,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怎么的,像是着了魔似的。
家里人都以为他也就是头两天新鲜劲,没想到这都三天了还在那研究呢,平时吃饭最积极,这两天喊都喊不动。
直到孟菱祭出法宝竹条子才乖乖去吃饭。
“二娃,你天天捣鼓这玩意干啥,真要找那熊瞎子拼命啊?”饭桌上沈氏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是找它拼命,不是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就要要用他的爪子来炖鱼吃。”
“什么不可兼得,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他娘自然是听不懂他说的意思。
“姐姐教我的,意思是鸡腿和猪肉一天只能吃一样,不能太奢侈了。”孟石桥说道。
“我什么时候这么教你了!”孟菱听不下去,心说这小子咋理解的。
“我不管,等我抓了熊瞎子,用熊掌来炖鱼,到时候就能又吃鸡腿又吃肉了。”
孟石桥展现出他的顶级理解能力,辩驳道。
“唉,那你慢慢研究吧。”孟菱无奈的说道。
她知道这傻小子倔脾气上来了,怎么也劝不住,上辈子肯定是头牛,怪不得脑袋上两个旋。
孟菱也想过祭出法宝教训一番,但是觉得还是让他撞回南墙再说吧,再说他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行了,我去那老猎户家去问问,看能不能把他的弓借过来给你耍几天。”
沈氏到底还是心疼孩子,不想看他在这里瞎折腾。
孟石桥惊喜道:“真的,太好了,娘你快去,那缝衣服的活我来帮你干!”
“行了,吃完饭我马上就去,你可别把你姐的衣服给缝坏了。”
没过多久他娘回来了,孟石桥看到他娘亲手里拿回来了一把小弓,要比猎户张大山用得差不多小一半。
“你张叔说了,这个可以借你几天,可别弄坏了。”沈氏将弓递给了他。
孟石桥接过弓箭宝贝的不得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这时孟菱正从屋里出来,“哟,弓借回来了,还是把短弓,倒是很适合你啊。”
“姐,你也瞧瞧。”孟石桥将弓拿到她面前。
弓是用木头和动物的角拼接而成的,看着像是牛角,呈黑色,用胶质物做粘合剂粘合在一起的,弓弦用的是兽筋。
孟菱看了一会,只看出来这些。
她试了一下,只能拉开一点点,然后又慢慢松开。
“拿去玩吧,记得弓不能放空。”孟菱提醒道。
“什么是放空?”孟石桥问。
孟菱将弓拉开少许,手上的弓弦突然松手,弓弦不停的颤动。
“这就是放空,弓拉的比较满的时候这样做很可能将弓折断。”孟菱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孟石桥点点头,虽然他不明白原理,但是姐姐说了他照做就是了,不然弓坏了他可赔不起。
孟石桥接过弓,开始尝试起来,左手握住弓把,右手拉弦,他费尽力气也只能拉到一半,脸涨的通红。
孟菱见他拉不开,便说道:“两脚平行,与肩膀同宽,头向左边转,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
“拇指带上扳指,扣住弓弦,食指搭在拇指上方,将弓弦拉开到下巴下面,然后头转正,站直身体,再回头瞄准靶子,食指放松即可。”
小时候她爷爷教过她射箭,但是她力气太小也就没有学了,基础技法还是记得一点。
拉弓的手法有很多种,她只就记住了这一种。
“姐,你怎么会这些?”
孟石桥有些疑惑,也不知道他姐说的对不对。
“上次去城里卖蜂蜜,旁边的大叔闲着没事教我的。”孟菱随便找个借口糊弄道。
孟石桥这才觉得靠谱,不然他还以为姐姐胡说骗他的。
按照他姐说的照做,动作做的倒是不差,就是弓死活拉不开,比刚才拉开的宽的的还小。
他接连试了好几次还是拉不开弓,开始怀疑人生了,不知道是方法错了,还是他哪里做的不对。
孟菱知道十一岁的小孩拉不开也是正常的,根本还没学会发力。
孟石桥苦着脸找到她,“姐,怎么回事,用了你的方法好像更差了。”
孟菱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让他再将动作做一遍,很快她便发现了问题。
“你拉的时候要肩膀发力,而不是手臂发力。”
“这样子,我再试试。”
孟石桥说完就立马跑到一旁试验起来,情况好了许多。
孟菱一边绣着鞋垫,偶尔看看他弟拉弓,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二娃,吃饭了!”孟菱做好饭出来喊道。
“来了!”
这次一叫立马就窜进了屋子,只等他爹动筷子了。
“嗯,这油渣好香啊。”孟石桥边吃边说。
孟菱也尝了一块,咸香酥脆,还带点猪油的香味,再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米饭,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你慢点吃!”沈氏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提醒道。
“嗯!”
孟石桥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扒饭。
吃过饭,孟石桥又到院里练习拉弓了,一遍又一遍,一点也不觉得累。练了大半下午,觉得应该要有箭才能练出下效果。
于是又做起了箭,找几根长且直的小木棍,一头削尖,另一头刻出凹槽,又到公鸡身上拔几根翅羽绑在箭尾。
又过了两天,孟石桥还在坚持拉弓,不过没有像先前那样一拉一整天了,也只是早上起来锻炼半个时辰,力气倒是长了不少,弓拉的有模有样,但是距离打猎还差的远了。
院子里,孟菱坐在屋檐下纳鞋垫。
“姐,你说这弓要是我的该多好。”孟石桥一边看着手里的弓说道,那眼神就像是看到喜欢的姑娘似的,简直爱不释手。
“人家是借给你的,还想着不还啊!”孟菱警告道。
孟石桥又道:“我哪有说不还了,也不知道贵不贵,张叔肯不肯卖。”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也是,我先去问问他卖不卖。”说完就朝张大山家那边去了。
张大山开着堂屋门,躺在椅子上睡觉。
“张叔,张叔!”孟石桥轻轻喊了两声。
张大山睁开眼睛,看到是孟石桥,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张叔,你这把弓卖不卖?”孟石桥道。
卖弓?
张大山懒懒的说道:“卖,怎么不卖,不过……。”
“你有钱吗?”他上下扫了孟石桥,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掏的出钱来。
“有,我把压岁钱全部带来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铜钱,足足有十五枚之多,在他眼里这是一笔巨款了。
“这么点,一根弦都买不到!”张大山嫌弃的看了一眼。
他爹是个老猎户,现在年纪大了,打不了猎了,手艺传给了他们两兄弟,奈何两兄弟都没那天赋,十成本事只学了个三四成。
这把弓是他小时候练习用的,虽然小,但是拉满弓平射三十米内还是有杀伤力的,
“啊,那你的弓要多少钱?”孟石桥问道。
“两百五十文,你有吗?”张大山说道。
这弓留在他家里也不起作用了,家里就两个女儿,就算再生了儿子他也不打算教他打猎,毕竟也是个危险的活,搞不好就折了性命。
“这么贵?”孟石桥张大了嘴巴,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张大山说道:“你要是真想要的话,看在是一个村子的份上算你二百二十文,想要的话,去找你爹拿钱来。”
“我回去问下我爹。”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回来,弓借你们家这么多天了,也该还了,别到时候整坏了来扯皮。”张大山又将弓要了回去。
“那好吧。”孟石桥嗫嚅这嘴最后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大山也是看出来他真的喜欢这把弓,弓要是能卖出最好,若他不买也能借机会将弓拿回来,免得借着借着有去无回了。
“弓呢?”孟菱看到他空手回来,问道。
“他要回去了。”孟石桥有些丧气的说道。
孟菱问:“他要多少钱?”
“二百二十文。”他回答道。
“倒是不便宜,倒是也值那个价,你去找爹去,钱在他那里,你哄她高兴了,说不定就给你买过来了。”孟菱怂恿道。
这可不是笔小钱,整天种地的庄稼汉想要挣钱可是不容易。
“我去试试。”说着跑到地里去找他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