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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灵明使 > 第50章 抓盖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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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挂在山头的太阳被厚实的云层遮住它的脸庞。金色的光芒从里头艰难的探出头,可也只是微弱的不能再微弱。

呦呦鹿鸣,饮之山涧。

这座山头并不算高,它甚至不起眼到没有自己的名字。正是因此,林间鸟兽得以栖息,安稳度日。

一只猛禽叼着捕获不久的青蛇窜向天空,像是忍不住开心的挥动起它那双羽翼丰满的双翅。

盖聂挥出手中青芒锋利的长剑,气刃席卷天空将猛禽切成了数块。

对他来说安稳度日,在这竹林中的剑庐里平平淡淡等死是他的最终目的。

上一次和宿主作战还是在十年前,或许是因为生前就经历太多杀戮,他渐渐对这种生活感到烦躁厌倦。在完成和上一任宿主的约定后,盖聂独自来到这座不起眼的山上建立起一座不大的剑庐,日复一日清晰的感受着自己灵力的消散。

没有宿主的它正慢慢地变虚弱,身上的灵力也已经所剩无几。

他认为这样的结局也不错,无忧无虑,闲云野鹤,体型在离开宿主后也恢复成了正常大小。

盖聂只想要份清净的生活,他并不喜欢任何活物闯入他的领地。

盖聂收起长剑,地上是一滩血水。

他转身回过头去看向远处,竿上的竹叶打起有序的节拍。

男人穿着朴素,盖聂却一眼认出此人必定是朝堂中人乔装打扮而他一向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男人有着黑亮垂直的头发,英挺的剑眉,眼眸锐利又深邃,身段高大却又不粗犷,留着不长不短的黑胡。抛开这些不谈,光是男人那份独特的稳重与庄严感就令人深感不凡。

盖聂对着男人问道:“阁下可是在林中失了方向?”

男人停下脚步笑而不语。

过了半晌,盖聂拂袖道:“既然阁下无事,还请离去,恕吾不送。”

看着盖聂渐行的背影,男人终于开口道:“明明是一代豪杰,未来可谓星辰大海却意外叛逃出国,隐居在游人如织的地方。两辈子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生,这便是你的抱负吗?”

盖聂有些警觉,他冷眸道:“你来这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交叉着双手道:“宗师生前为何,死后应当亦何。”

盖聂抬了抬眉:“你是秦皇后人?”

先前便说过灵明使能够通过某种渠道自由穿梭自然社会与灵域之间,因此灵域中有掺着人类血脉的灵明使倒也常见。

“非也非也”,男人微微摇头,“硬要说的话,我们家倒与宋代的皇帝有些渊源。”

盖聂模棱两可,但确认到此人并不是那个人的后裔便也稍作安心。“你走吧,我今天累了。”

男人对他行了一礼道:“那请宗师好好歇息,在下改日登门拜访。”

之后数日,这个男人都在同一段时间内如约而至,但自始至终没有往前踏进剑庐附近半步。

多日的叨扰令盖聂烦闷不已,好几次想出门现出真身将他大卸八块。

可偏偏理智告诉他此人定有来头,尚不可轻举妄动。

他就这样一直躲在剑庐内,躲了将近七天。

布衫男子依旧没有放弃,到了第八日,男子和往常一样出现在剑庐外。

盖聂耐不住性子了,他终于抛头露面在外面接见了男人。

说明了一切来由后,盖聂顿时火冒三丈。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再给任何人效力,你如果还这样执迷不悟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子扬起嘴角,见大鱼上了钩便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要不是看在你这方面的造诣独厚他人就算你求着我我都不会看你一眼,我说的也很明白了。你,得和我走,当我儿子的宿灵去,若是不肯,恐怕我需要让你付出点什么来。”

盖聂额头上暴起青筋,影子突然被一个五六米高大的黑影覆盖,他右手起势,左手张开手掌,将手中青芒锋利的长剑刺出。

“找死!”盖聂怒吼一声。

男人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千钧一发之间,另一团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并用他手中的三尺长剑拦下了盖聂。

布衫男子叹气道:“唉,好好劝你不听,那就只能动手了。”

赤光乍起,男人摸出一把煞气重重,如同红莲业火的雄剑与他的宿灵一起联手对抗盖聂。

男人的宿灵拔出腰间的长刀,左手持刀右手执剑,像只彪悍的老虎一样猛烈的发起攻势。即便盖聂有着得天独厚的本领,可没有宿主的他实力日益削减,到了如今已经发挥不出巅峰的实力来了。

男人和他的宿灵玩弄似的战斗让盖聂深感羞辱。

布衫男子仿佛看出了他这层心思,“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

盖聂暴跳如雷,他发了疯似的挥着一剑又一剑。

男人窃笑一下,心里想道:这么快沉不住气了?

双方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盖聂已经体力不支,他明白再这么下去自己的下场不会好看,于是盖聂又出几招作了佯攻,随后趁对方还没能反应过来赶紧逃离战场。

男人见他迅捷的跑开便对着一边的角落破口大声骂道:“老书虫你再不快点人就跑走了!”

另一名男子从一旁的竹林中缓缓走出拦住盖聂的去路,此人和先前的男子一样穿着朴素,但眉宇之间透露出睿智,他双眸清澈,长相端庄,看着随和儒雅。

可看着文质彬彬的麻衣男子却回口骂道:“急什么?这不来了吗?!”

他抬头看了盖聂一眼和善笑道:“前辈留步,有个忙必须由前辈来帮,还请前辈谅解能和我们走一遭。”

盖聂没时间和他废话,他自顾的大步冲向前。

麻衣男子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黄符丢向空中,念念有词道:“六丁六甲,阳神望向。道生化气,游历八方。定!”

黄符在空中炸开化作了烟尘,在麻衣男子眼中,盖聂身上灵力的脉络仿佛被一笔一笔清晰的画了出来,他瞅准盖聂心脏往上两公分位置比了个剑指,那是盖聂身上灵力最为浓厚的地方。

盖聂虎躯一震,他吃惊的瞪大了双眼,自己无法凝聚灵力,手脚也不受控制,显得无比僵硬,现在的他和案板待宰的鱼肉没什么两样。

布衫男子从收回了宿灵走后面跑过来,“这就好了?”

麻衣男子道:“当然没有,还有最后一步。”

布衫男子见他拿起别在裤腰带旁的一个木葫芦,这个葫芦隐约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麻衣男子拔开塞子,将葫芦口朝着盖聂道:“前辈,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说罢,男子运起灵力,盖聂偌大的身影竟真的被吸入葫芦内。

麻衣男子塞好塞子掂了掂轻重,然后将它别回裤腰带旁。

布衫男子半信半疑道:“你这破葫芦管用吗?”

麻衣男子有点生气道:“什么破葫芦!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送我的出师礼!我师父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关他个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

布衫男子若有所思点点头,之前的问题豁然开朗起来。

麻衣男子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先和你说好,刚才我去‘望气’时发现他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在这葫芦里能极大幅度的帮他减轻消耗,但依他的情况来看撑不了几年了,你如果真想要他保护你儿子最好快点行动,不然一旦油尽灯枯我可就一点办法没有了。”

布衫男子愕然:“不仗义啊老刘,你儿子的宿灵也还是我找的呢!我不管!反正你要想个办法帮我,不然我绝不答应你儿子‘拜师’一事!绝不!”

麻衣男子:“......”

“我儿子还这么小,再徒然塞进去一个出了长短怎么办?虽然是少有的特殊体质,但这种事谁敢说一定就没风险?我和你讲,我......”

“牛鼻子”,麻衣男子突然打断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布衫男子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他有些尴尬的从衣襟里摸出一块破羊皮纸,挽回形象的看向皮纸说道:“反正交给你了,咱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盖聂在昏暗的葫芦里又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他进入葫芦里后渐渐恢复了行动。

盖聂将浑身的怒气宣泄出来,他矢志不渝,百折不挠的一遍又一遍砍着内壁。可前一秒造成的裂痕在下一秒神奇的愈合起来,在木葫芦里盖聂不会感到困倦,也不会感到疲惫,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灵力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流逝。

这让他痛苦不已,他想解脱自己,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一年、两年、三年......

他已经记不清楚过去了多少个日夜。

某个夜晚,盖聂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一切和进入葫芦时一样开始变得扭曲,他葫芦中被放出来了。

盖聂睁开眼,看到的是当初抓他进去的那两个男人。

他悲恨交加,正欲上前报仇,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铐上了手铐与脚铐,这些枷锁扼制住了他的灵力。盖聂跪在地上,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先前的麻衣男子已换上了绿松石蓝的缎子衣袍。

他依旧是客气的说道:“真是抱歉,关了你这么久,但是放心,我们很快便给你‘自由’。”

他与大红金丝镶边的男人对视一眼后从衣袖里拿出两张黄符。

男人上前,将其中一张贴到盖聂的额头上。

盖聂想趁机报复,却发现一旁的男子正死死的凝视着自己。盖聂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男人回到先前的位置上双手掐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那道黄符不断往外冒出金光,于此同时,盖聂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他的身影渐渐化作一点点黑烟消散在空中。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无法被外人察觉到,整个府邸还是出了奇的安静。盖聂并没有死亡,而是被关进了一间矮小破旧的石屋当中。石屋里的几根梁柱缠绕着蛟龙般粗壮的铁索将他围住,他就这样跪着,一直跪到赵天傲需要他的那一天。

男人将另外一张黄符交给红袍男子:“这是母符,记得按照我和你说的办法给你儿子用。”

红袍男人接过黄符,趁着半大的儿子熟睡悄悄的念起了咒。

门窗亮起一阵金光,又徐徐散去。

红袍男人三步一回头走出屋,他最后回到绿松袍男人面前顾虑道:“这么就行了?”

后者缓缓点头。

红袍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他抬眸看向空中一颗崭露头角的银星自言自语道:“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绿松袍男人用衣袖擦拭台阶也跟着坐下。

“命运嘛,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红袍男人苦涩地笑了笑,“老刘,你说我那小子以后会不会变得和向知晓一样?”

“向知晓?”

“啧,就那个号称有两个宿灵结果我砍下了脑袋的异姓王。”

“噢噢噢,想起来了,那个倒霉的九五之躯。可以啊牛鼻子,你终于舍得发现了。”

被称作牛鼻子的男人大悟。

“你丫的坑老子?怎么不早和我讲!”

绿松袍男人白了他一眼道:“只能说你不学无术,学府里的夫子没教过这些吗?你倒好,非要去找隔壁村子的人干架,我们那是拉都拉不住啊!”

牛鼻子又一次面露难色,他摆手道:“行了行了,那会还年轻,别老提旧事。听你这么说,我儿子要真是九五之躯只怕日后免不了吃些苦头。我这......唉......”

红袍男子连叹数气,叹的旁边随他出生入死的一阵心烦。

“哎哎哎,你儿子还没死呢。”

男子垂着脑袋,一点也没有阵前万夫莫开的骁勇英姿。

“啧,不是我说,有我这个当叔伯的在还能让你儿子枉死不成?”

男子抹去鼻涕和眼角的泪,“真的老刘,你有法子?”

老刘拍了拍额头叹道:“唉,但愿你儿子的脑子日后随他娘。我要是没法子干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和你满灵域的跑,就为了那几个‘满天星’?这不给你儿子算过一卦嘛,说他体质特殊明摆着暗示你。找那些‘满天星’不也是怕被平庸资辈盯上而难逃劫难误了终生,如今两个到手,其余的之后再找。这么解释你还不明?”

讲到这里,红袍男子突然茅塞顿开。

他破涕为笑指着老刘道:“行啊你,真的,叫你家那小子明天来我这一趟。”

老刘听后嘿嘿一笑,“哎呦,这么快就答应帮我‘练儿子’了?”

“少来少来,明日卯时之前看不到人可别再求着我。”

两人相视大笑。

屋内传出的啼哭声打破了这一宁静。

“哎呀,那小子估摸着做噩梦吓醒了,我得去看看。”

红袍男子起身拍了拍屁股拉起下摆走去。

行至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或许,我应该从现在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