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边，看了看明羽，随即又看吕欣欣一眼。
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碍于我还在场，吕欣欣不敢直接动手将明羽赶出去，只得瞪着明羽：“明羽，你一个男人，能不能要点脸？”
吕欣欣最不喜明羽此番模样，尤其是瞧见明羽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更是气愤。
心中暗自郁闷，她一个女人，竟然还没明羽女装漂亮。
我趁机问出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明羽如水的双眸投向吕欣欣，欲言又止。
“其实我和欣欣，是一对情侣……”
“噗。”
口中喝到一半的水直接喷了出来，我不来不及擦，直视着明羽，震惊难言。
至于吕欣欣，则是满脸便秘似的表情，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明羽苦笑一声：“齐大师是不是想问我和欣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嗯”了一声，好奇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
以吕欣欣对明羽恨之入骨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两人曾是情侣，反倒像是仇人。
“我和欣欣从大学就在一起了……”
原来，明羽和吕欣欣高中相识，大学相恋。
后来两人又因为矛盾所分手，和吕欣欣分手后明羽处于不断自我怀疑中，产生性别认知障碍。
看到自己曾经的男朋友穿着女装出现在自己面前，吕欣欣愤怒又震惊，慌不择言下直接骂了明羽一顿。
明羽被骂也不反抗，只是从那之后，经常出现在吕欣欣的视线范围内。
当时吕欣欣已有男朋友，便视明羽如无物。
但吕欣欣的男朋友却背着她移情别恋向明羽，还是被吕欣欣撞破的。
说到这，明羽不免委屈：“我和他根本不熟，哪知他会突然和我表白。”
后来明羽之所以沉迷恐怖片，也是吕欣欣的原因。
得知前因后果，我略感同情的看了吕欣欣一眼。
被前男友抢了男朋友，比被小三还令人难以接受，难怪吕欣欣这么恨他。
吕欣欣忽然暴起，指着明羽：“你给我滚出去！”
依照目前的架势，明羽对吕欣欣恐怕还有感情，但吕欣欣就未必了。
我一个外人是在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和明羽说过就走了。
如今明羽心思都在吕欣欣身上，也没心情挽留我。
我并未回纹身店，而是转道去了左舒茜所在的医院。
由于左舒茜情况不太稳定，这段时间我又被孙天练叫去医院几次。
等我从病房出来，外面的日头已经快要下山。
“这几日麻烦齐大师了。”孙天练感谢道。
孙天练给的酬金足够多，相当于纹十几单的价钱，我自然不会吝啬于多跑几趟。
和孙天练告完别，我就下楼了。
路过花园时，我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顿住，怔怔的看着前方。
不远处的长椅上，何雯正满面笑容的和旁边的病人聊着天。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注视，何雯抬头向我这里看来。
随即眼睛一亮，低声和旁边人说了几句，便有些急切的朝我走来。
本来我是想在何雯发现我之前离开的，现在这个想法要落空了。
“齐胜哥哥。”
何雯脸蛋红润，眼中泛着惊喜的光芒。
我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笑着和何雯打招呼：“你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恢复的还不错。”
四处瞅了瞅，何雯又道：“正好我要散步，齐胜哥哥，我们边走边说吧。”
“嗯。”
何雯不断和我说着最近的事，微微嘟着嘴巴：“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我爸妈他们还是不同意我出院。”
不等我安慰，何雯就自我安慰道：“不过没关系，他们答应过我，只要我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期间大部分是何雯在说，我时不时的应和几句。
说着说着，何雯声音就停了下来，“齐胜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了？”何雯咬着嘴唇，脸上尽是疑惑不解，夹带着一抹委屈。
昏黄的天色下，我身子僵了一瞬，自从那日发现何雯身上的黑天鹅纹，我对何雯的感情就复杂起来。
我清楚这件事和何雯没关系，但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却为了救何雯而把我的命和她绑在一起，心中难免有些复杂。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被何雯发现了。
“最近找我纹绣的客人有些多，腾不开时间。”我随口解释了一句。
听到我的解释，何雯松了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那就好，我还以为齐胜哥哥是讨厌我了呢。”
我刚想跟着笑，就注意到何雯的对劲。
上次我见何雯时，她眉间还萦绕着黑气，如今眉间的黑气已然不见。
“齐胜哥哥……”突然，何雯转身，张开嘴巴似乎想和我说什么。
来不及细想，何雯惊呼一声，我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站稳后，何雯看了眼脚下那块小石头，随手捡起扔到草坪中，以防再被其他人绊到。
何雯身子下蹲时，以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颈窝下方那块微微泛红的皮肤。
我脑子猛然炸开，握着何雯胳膊的手也下意识收紧。
吃痛的何雯扭头看过来，“齐胜哥哥，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能不能把你胸口给我看一下？”
“啊？”何雯小脸呆滞的看着我。
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歧义，我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想看看你的灵纹。”
何雯小脸微微泛红，轻声应了一句，把胸前的头发拨开，向我走近。
从何雯微微敞开的衣领，只见一个绿中带黑的竹子模样的纹身静静躺在哪里，至于黑天鹅纹，却是消失不见。
要不是我清晰的记得上次何雯的黑天鹅纹是何模样，恐怕就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脸色蓦地变了，普通人身上两个灵纹不能共存，如今何雯胸口的黑天鹅纹不见，说明是被新的灵纹完全取代。
良久，我的心绪都未平复下来，究竟是谁把何雯的胸口的黑天鹅纹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