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上菜吧。”宫羽飞燕朝服务员点头示意。
“不是晚上有应酬嘛,你昨天没说要过来的。”陆知南悄悄扯了扯男人的衬衫。
晏廷骁抬手顺顺她垂在耳边的发丝,“老太太一大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自然得来。”
陆知南看看宫羽莜,又看看宫羽冀铭,“我刚试探了一下,看不出什么端倪。”
平易近人的弟弟会对诗诗下手,她着实想象不到。
“别急,如果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佳肴陆续上桌,宫羽莜边倒酒边同几位长辈唠嗑。
“奶奶,爸妈,这次回来,我决定暂时不回G国了。”
“在研究中心待得好好的,不回去你准备干嘛?”老太太不解。
宫羽家一共就这三个孩子,偏偏每个都各有主张。她现在怕是连继承家业的事都不好开口提了。
“奶奶,我才二十多岁,正是体验生活的大好时候。一辈子那么长,怎么能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呢。”
世界上还有比人类心理更复杂的东西么?不,好不容易熬过学业,短时间内她可不想再搭理那些比解剖学还难搞又致郁的东西。
谁也没留意到,此时坐在角落的某人,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这个想法好啊。”宫羽渊目光赞许,“年轻人嘛,多走走看看体验不同人生,才会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要往哪走。”
他们那代人受各种条件限制,肩负家族振兴的使命,很多时候往往身不由己。可现在这帮孩子不一样,想法更活跃,也更具创造力和执行力,理应在人生旷野上肆意成长,探索更多可能。
“好一个体验生活,那我倒想问问你们,以后这宫羽家,谁来主持大局?”老太太乌黑的瞳孔闪过一抹睿智。
说到底,儿子宫羽渊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以前没找到长孙女的时候,她把希望都寄托在宫羽冀铭身上。如今三个孩子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却偏偏没一个对家业感兴趣,她又开始犯难了。
宫羽渊笑笑,“妈您就少操点儿心吧,瞧瞧这帮孩子谁拎出来不是个顶个的。再说了,就算他们仨是脱缰小野马,咱不还有阿骁嘛。这个年纪能把晏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宫羽家交给他,您还不放心?”
“抱歉。”
宫羽渊话音落地,晏廷骁端起了酒杯,“能够得到爸爸的认可,我很高兴。但说实话,毕竟精力有限,主持大局这种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原本他就想好了,等三个孩子再长大些就当甩手掌柜,带着他的女人环游世界。突然冒出这么一座大山来,实属无奈。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包房里的氛围有些微妙。
“停停停,今天不是我的接风宴么?你们也太严肃了吧,咱现在就该碰个杯好好享受这顿晚餐。”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还得靠宫羽莜带动气氛。
“吃饭吃饭。”宫羽冀铭也随声应和。
“对了二哥,听说你的新电影下个月首映,到时候一块儿去看呗。”
在宫羽莜眼里,她这位哥哥打小就是个温顺懂事的人。如今能在自己热爱的影视领域发挥所长,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好,到时候把票给你们。”
“申请多要几张。”陆知南突然举手,“毕竟诗诗可是你的剧本迷。”
此话一出,对方不太自然的神情被她尽收眼底。
撇开对唐诗诗动粗那件事不谈,光是讲一个大男人,学绿茶小白莲在夫妻俩之间挑拨离间,就挺下头的。
“那是自然。”宫羽冀铭咽下一口酒,内心五味杂陈。
陆知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唐诗诗现在还好吗?当着家人的面,他也不好开口再问。
直到晚饭结束,一家人先后走出包房。
“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走在最后的宫羽冀铭叫住了陆知南。
“开门见山,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些天她找人调查过宫羽冀铭,也从爸妈他们那边了解了些情况。但除了原先就知道的:他是领养来的孩子,他很懂事,其它几乎一无所获。
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阶段,陆知南觉得不妨都摊开来说。
“目的?姐姐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她。”
“喜欢?”陆知南觉得好笑。
“喜欢你会用鞭子伤害她?人家有丈夫有孩子和和美美,你不知道?宫羽冀铭,如果你的目标是我,没必要弯弯绕绕,把旁人牵扯进来。”
“姐姐,你听我说……”
他试图上前去拉她的手,只是砰的一声,人倒了下去。
“……你倒是速度。”陆知南扶额。
晏廷骁扬扬手,两个属下把人架出去。
“先带回去,让禾浅给检查一下。”
“你该不会怀疑……他和那匹马一样被操控了?”
因为太过震惊,陆知南的眸子瞪得老大。
“其实我刚刚一直在观察他,无论言谈还是举止,和唐诗诗说那个施暴者,判若两人。”
“确实。”陆知南挽起男人的胳膊,“但如果他觊觎的是宫羽家,那应该早在我和他们相认前就动手了。”
“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也不一定。”
和晏廷骁料想的一样,禾浅在宫羽冀铭体内,发现了少量能控制神经的残留药物。
“这帮龟孙子,只会玩阴招。”
联想到当初那些被药物控制,行尸走肉般的村民,禾浅对此愤懑不已。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他一会儿醒了,还会发作吗?”陆知南眉头紧锁。
想不到对方逼得这么紧,第一个就从她身边的人动手。
“好在药剂含量很低,我已将它清除,再配合疗程用药,就能彻底摆脱控制。”
男人握住陆知南的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和殇之间的关联性。换言之,对方为什么选择从他下手,又为什么要牵扯上官一家。”
“晏廷骁,上官他……还好吗?”
一想到唐诗诗得到噩耗晕倒的事,一想到那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陆知南心里堵得慌。
好端端一个精神小伙,病来如山倒。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呀。
“他呀,好得很。”
“你说什么?!这搞什么大乌龙。”
回别墅的车上,陆知南激动得直拍男人的大腿。
“可能是抱着侥幸心理吧,我联系院长吩咐人再次给他安排检查,才发现是有人对之前的报告做了手脚。”
“或许,还是和宫羽冀铭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