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年,虽然我以前从没跟你聊过。”晏廷骁一本正经地盯着对方,目光严肃,“有关黑翼和殇的事,你知道多少?”
“黑翼和殇?传闻中的黑白双煞……不是吧,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晏瑾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没错,我就是拂晓。”
事已至此,为了让小年糕随时提高警惕,晏廷骁决定把有关组织的事,全盘托出。
“omG,我要碎了……”
要知道“拂晓”这号人物,可是多少人包括她自己心里,遥不可及的梦啊。
“……你暗恋拂晓?!”
晏廷骁扶额: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事。“晏廷骁”这个身份,难道还不及拂晓?
“那叫崇拜好么?我崇拜的男神竟然是我哥?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奇葩的事情吗啊啊啊啊啊!”一整团年糕因为突如其来的信息陷入癫狂。
“黑翼和殇的敌对关系持续了很多年,其中牵扯到不少上层机密,我也不好跟你细说……”
“等等”晏瑾年打断他的话,“让我缓冲一下。所以嫂子和肖然哥哥也知道你的身份?那黑翼另外两位大佬……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俩吧?”
晏廷骁点头,“之所以决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随着上层干预和施压程度增加,殇的反击行动越来越明显。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家人。”
“这么说来嫂子是被抓了当人质?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一想到那个人美心善全世界最好的嫂子,顶着个大肚子被逮了去,晏瑾年心里直冒火。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亲爱的哥哥,你既然是黑翼大佬,总该教我个一招半式的吧?”
“自保的东西当然得学。宋梓易已经查到知知的下落,我希望等我们离开,你能替我照顾好家里人。”
“放心吧。”难得一向嘻嘻哈哈的小年糕也会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晏廷骁还准备问她和陆霄逸,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虽然出现在小年糕照片里的,确实是彼岸花,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好透露更多关于殇的事情。
m国洛城,某国际花园别墅。
这里是远离主城区的一处小众度假胜地。
说是度假胜地,消费群体也仅限于一些背景复杂且有资本支持的人物。
陆知南坐在花园里,微卷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阳光洒在她的米白色棉麻娃娃裙上,洒在她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整个人仿佛一只随时可能碎掉的陶瓷娃娃。
“先生,小姐今天又没吃东西。”
见白若寒回来,佣人面带忧色地嘀咕了一句。
姓白的叹了口气,“你去煮碗粥,要牛肉的,别放任何海鲜。”
吩咐了佣人,男人脱下西装外套,往花园里走。
“怎么又不穿鞋?”
他把外套披在对方身上,俯身将人抱起。
面无表情的陆知南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内心却再次陷入酸涩。
她记得,以前和晏廷骁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这样说。
“你不要不说话,有什么不满得发泄出来。”
男人将她放到沙发上,又拎了拖鞋来。
陆知南猛地推开对方,自己套上鞋子。
“发泄什么?我的孩子死了,是你害死了他!”
白若寒原地愣了两秒,“乖乖把粥喝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陆知南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尽数滚落。
“我让你把粥喝了!”
见对方不买账,男人索性自己端过佣人煮好的粥,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拿着汤匙,强行往嘴里灌。
“你放开……唔……王八蛋你放开我!”
陆知南拼命挣扎,汤匙连同粥被甩掉在地。
“我警告过你,别碰我!”陆知南狠狠剐了他一眼,又蹬蹬蹬冲回房间去。
随即,客厅传来摔东西的巨大声响。
从回到别墅开始,连佣人都已经记不清,这是先生和小姐第几次发生争执。
有时候是两个人的沉默,有时候是像今天这样的冷言相向,白先生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把东西收拾了,通知查理医生过来。”
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他深知陆知南是个倔强的人,却从未想过,她的性格又岂止倔强。
很久以前,他想过连孩子也一同留下,好歹能让她往后的生活,还有些羁绊。但就在产科医生拼命救人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如果铁了心要让陆知南和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孩子就必须处理掉。
“小姐,您就别跟先生置气了。”
二楼房间里,佣人陈姨耐心地给陆知南梳理头发,“我听医生说了,孩子的事,是个意外。”
“呵——”陆知南冷哼,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只剩杀意。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早产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终日戴着面具的神经病,晏廷骁就不会受伤,她也不会摔倒……她好恨啊!恨不得现在就拿出藏在抽屉里的剪刀,跟对方鱼死网破。
可她又不能这么做。
黑翼努力了这么久,每次执行任务,兄弟死伤无数。而殇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心组织,仍旧好端端地进行着他们的恶心计划。
她好不容易有了接近白若寒的机会,一定要沉住气,找到关键证据,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这样,也算是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陆知南的心又揪得生疼。她那素未谋面的孩子呀,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呢?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吗?
“小姐您别吓我,别哭了好不好?”
见陆知南难受得不能自已,陈姨不知所措,只能温柔地抱抱她,给她递纸巾。
同为女人,她深知失去亲生骨肉,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事。
“陈姨,我自认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说上帝怎么就这么残忍呢!”
“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要咱挺直了腰板,世界上哪有过不去的坎,放宽心啊,日子还长着呢。”
房间门外,白若寒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紧握门把手的指关节,迟迟没有动作。
所以从决定让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一刻开始,他和她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下了吧?这样也好,她本该恨他的。
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倘若让陆知南知道,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估计也不可能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