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也就三五天时间,晏氏总裁和陆家千金积极准备订婚宴的新闻,接连登上各大媒体网页头条,晏氏集团的股票紧随其后一路飙升直冲云端。
与此同时,陆知南的手机,也被几十个电话微信连番轰炸。
“傻丫头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和爷爷商量商量?”
陆家老宅,陆老爷子坐在书桌前吹胡子瞪眼,面色犹如丹拜画中的落日。
陆傲川始终觉得,年轻人交朋友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特别是像知南这种性子冷又太过懂事的乖乖女,适当拓展人际积累社会经验,确实非常有必要。
所以哪怕当初得知小丫头和晏家那小子在交往的事实,他也没有过多干预。
但订婚如此重要的决定,尤其对方还是帝都晏家,一旦确定,结婚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抱歉爷爷,没能事先告诉您,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虽然是临时想出来的应对之策,但看着老爷子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陆知南还是心生愧疚。
倘若可以,她自然希望能够像大多数找到真爱的情侣那样,和晏廷骁手牵着手,一起见家长,告知自己的决心;一起见朋友,宣布自己的喜事。或许还有俗且浪漫的求婚……然而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
“爷爷不是怪你。只是你应当明白,像晏氏那样的商贾世家,精明又擅算计。晏廷骁如此年纪轻轻就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人,更是锋芒毕露树敌太多。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爷爷我是怕你嫁过去受委屈啊。”
跟传统豪门世家的观念不同,要说儿孙的终身大事,比起什么门当户对强强联姻,他倒是更希望对方的家庭背景能简单些,守住幸福才最重要。
“爷爷!”
见老爷子倔脾气上头,陆知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眼朦胧。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陆傲川面露惊慌,两只深陷的眼睛装满心疼。
“还请爷爷听我把话说完。从小到大,知南自认从未做过什么叛逆的事。但今天,爷爷可否允许知南任性一次呢?人家都说,现在的孩子三岁爸爸教识字,五岁妈妈教弹琴,可我的人生不是这样。假如当初不是遇到好心如山的爸爸妈妈……”
“陆知南!”
听到这里,老爷子是真生气了。
“早年发过的誓都忘了?!”
陆傲川起身,上前两步,一把将小丫头从冰凉的地板上拉起来,“你既进我陆家门,就是我陆氏千金,是我陆傲川的亲孙女。陈年旧事又提它做什么?”
“对不起爷爷,我一时激动……”
陆知南倏地闭嘴。好险啊,关于身世,她在爸妈面前发过毒誓的。
“你这倔脾气呀”老爷子满眼疼爱地捏了捏她的小翘鼻,“不是随了我老头子还能随谁?”
“爷爷。”陆知南破涕为笑。
“找个时间,让那小子过来一趟。”
陆知南心里拔凉:让晏廷骁过来?以目前的情况看,恐怕不太现实。
“怎么?人都给我拐跑了,见个面还不乐意?”
“没有,当然没有。”陆知南赶紧笑着打哈哈。
两人谈话的瞬间,立于书房外的身影长长地呼出口气,定了定神,匆忙离场。
从老宅回公寓的途中,陆知南顺带去了趟别墅,把只只给接过来。
拎着航空箱摇摇晃晃,她老远就瞅见半倚在公寓大门口,跟保安大叔聊天的唐诗诗。
见对方正好也盯着自己,一时之间,陆知南手足无措眉眼微垂,甚至不敢再去看她。
等再次抬头,那抹身着红色衬衫的高挑身影,不带半点犹豫地大步靠近,一把将她抱住,嚎啕大哭。
“你是脑子进水了么,陆知南你笨死了!”
你笨死了!陆知南不是没想过,如果爸妈还在世,或许也会这样不理解她吧。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说难听点,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可她偏偏就是固执。不管对方是雪松、木棉哪怕是一棵无人问津的杂草,只要认定方向,她便昂首阔步,覆水难收。
“谁告诉你的,肖然还是宋梓易?”
两人回屋,陆知南给她倒了杯热水。
“这重要吗?”唐诗诗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个大半,“难不成你还真要跟他结婚?”
陆知南淡然地点点头,“爷爷也同意了。”
“那爷爷肯定不知道他生病的事吧?”
唐诗诗无语,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让她清醒清醒,见对方顶着个熊猫眼,又心疼得不行。
昨天去工作室的路上,撞见神色忧郁的宋梓易从什么“精神学研究中心”出来,她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晏廷骁。
“诗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医生那边怎么说?我还以为这种病只会出现在古早韩剧里呢。”
“跟儿时创伤有关,正在配合holmer教授做积极治疗。”
holmer教授?回想起那天一大早,陆知南急吼吼地找她拿名片的情形,唐诗诗如梦初醒:她这个傻姐妹呀,算是陷进去了。
“陆宝,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肯定全力支持。以后……唔……”
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唐诗诗话没说完,捂着嘴就往洗漱间跑,扒着水池一阵干呕。
“你没事吧?”陆知南关切地拍了拍对方肩膀。
“没事,估计是前两天的庆功宴喝多了,胃有点没适应过来。”
唐诗诗抿抿嘴,“陆宝,我下午工作室还有两节课,就不陪你了。你如果还要我这个姐妹的话,随时汇报最新情况懂吗?”
“知道知道,以后少喝点。”
目送唐诗诗离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陆知南给只只添好猫粮,又急急忙忙往研究中心赶。
只是几天功夫,病房里的男人肉眼可见瘦了好多。
听holmer教授说,他这几天除了时不时念叨陆知南的名字,状态还算稳定。
“外边天气不错,我可以带他出去晒晒太阳么?”
得到允许,陆知南牵着男人下楼。
“所以第一次陪你去游乐园的,在牧场和我起争执的,包括去鹭城出差的,都是他对不对?”
坐在室外的休息长椅上,晏廷骁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