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入境,万物冬眠,晏氏局势愈发紧张。
事关集团命运,董事会把任命新总裁的的会议提上日程。
肖然那边传来消息说,晏泽承父子这些天暗自拜访过不少集团股东。估计是想以此制约董事会,拿下新任总裁的位置。
期间,晏瑾年和唐诗诗陆续来过病房几回。还有些亲戚、媒体嚷嚷着要进来,都被陆知南和保镖挡在了门外。
所有人都在等待奇迹,可直至会议正式开始,晏廷骁还是没能醒来。
会议当天,晏氏集团大楼被媒体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关系帝都商界变局,各大媒体都想拿到一手新闻。
股东大会在二十八楼的的会议室进行。
作为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晏天铭不得不准时出席。
“你确定要这么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只当自己是个看客。
作为父亲,他从未怀疑过晏泽承的野心,但见他执念如此之深,晏天铭到底是失望的。
“爷爷这话说的,箭在弦上哪有不发的道理。”晏浩摆弄着还算满意的发型,替父抢答。
“爸,我知道你疼爱阿骁,但我得为晏氏的将来考虑。”
晏泽承面不改色,满口大义凛然。
几分钟后,董事们和一些特意安排的媒体陆续到场,会议室的气氛紧张又严肃。
“感谢各位同事及媒体朋友的到来,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今天邀请各位,就是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晏总经理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连我也没通知?”
主持人话说到一半,男人低沉的声音凭空响起,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肖然推着轮椅进屋,轮椅上的男人神态自若。
“晏总?!”主持人心里棒槌敲鼓,后退两步给来人让道。
媒体记者架起相机摄影机,咔咔咔就是一顿狂拍。
拍晏廷骁的镇定往常,也拍晏泽承来不及彩排的变脸速度。同时还不忘给眼神幽怨的晏浩来个特写。
“靠!他怎么醒了。”晏浩小声嘀咕一句。
“阿骁你终于醒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明明心里一阵咒骂,方才还高冷做派的晏泽承激动得站起身来,“既然来了就坐,事关集团利益,前任总裁哪有不出席的道理。”
“前任”两个字,无声敲打着在座几十位董事的心。
说实话这些老古董压根没想把事情搞大,哪想晏泽承这个不安分的三天两头就往人家里跑,分析集团局势,还不忘把自己的宏图大业宣传一番。
再加上晏天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倒显得他们里外不是人。
只是没料到,关键时刻,那个叱咤风云带着他们打江山的年轻人回来了。
肖然还当真挪开个椅子,把晏廷骁推到会议桌前。
“跟以往的总裁直接任命不同。”得到晏泽承的示意,主持人继续道,“按照流程,本次总裁推选将采取不记名投票方式进行。”
“每位董事手持一票,我们会根据持票者背后的股份占比,选出新任总裁。”
事已至此,董事们硬着头皮也得上。
“老大……”肖然俯身凑到晏廷骁身边,欲言又止。
“既来之则安之。”
从十八岁掌管晏氏开始,他就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他可以不是什么总裁,但一定不会放任爷爷和前辈们亲手打造的商业帝国走向灭亡。
瞅着一张张卡片塞进收票箱,再看看晏廷骁阴沉的脸,晏泽承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以前上头有哥哥晏怀君,他动不得。现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晏廷骁又一时半会好不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轮到他了。
没几分钟,票数和个人所持股份陆续统计出来——双方旗鼓相当。
横竖是一家家拜访过的,难道那些老东西临时变卦?这样的局面让晏泽承多少有些意外。
显而易见,董事长晏天铭手里的票成为关键。
众人注视下,始终没多说一句话的老爷子突然起身,把自己那张卡片摔到桌上,迈开腿就要走。
“闹剧到此结束。”
结束了,卡片上苍劲有力的“晏廷骁”三个字,如同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晏泽承险些从座椅上跌下来。
“我是你亲儿子。”
不顾在场的都是哪门哪路,晏泽承朝门口的人大声指责道。
老实说他了解老爷子的为人。所以对于今日必争的总裁一职,大部分希望还是寄托在那些董事身上。可晏天铭非但没有半分怜爱,还这样当着众人面给他难堪,难道不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可以一脚踢出门的丧家犬?
晏老爷子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全场一片哗然。
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晏廷骁的脸色冷若寒霜。
他能抛出所有股份给不争气的儿子擦屁股,无非就是想提醒他晏廷骁:得饶人处且饶人。
结局已定。
看父亲那窝囊样,气急败坏的晏浩一扬手,水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参会的董事们纷纷避让着离场。当下炸毛的俩父子,他们惹不起,倒是可以躲开。
有胆肥的记者见晏廷骁迟迟没有离开,差点把镜头怼到人脸上。
“恭喜晏总连任,请问您对晏董事长方才的做法有何感想?”
“接下来对晏氏运营有什么新计划吗?”
“听说您这次车祸是有人蓄意为之,能跟我们讲讲经过吗?”
“无可奉告。”
男人挽起衣袖,肖然很识趣地推动轮椅,从嘈杂声中离场。
跟会议室里悲催的父子俩比起来,晏廷骁自认不过是幸运了那么一点点。能让他有时间在会议开始前,尽力把局势扭转……
除了陆知南和上官等人,其他人压根不知道,这位阎王早在一星期前就醒了。
这天,领到检查报告回来,身心俱疲的陆知南趴床边眯了一会。
等她惊醒,床榻上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晏廷骁?”陆知南揉揉眼睛,嗓音里透着几分慵懒和不确定。
“小笨蛋,是我。”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翘鼻。
她脸上挂着笑意,双眸却噙着泪水。下一秒,泪珠尽数滚落。
“知知,别哭,我心疼。”
浑身上下都是伤,晏廷骁只能用唯一使得上力气的右手,把她扣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吻她的泪痕,又轻车熟路去吻她的唇。
所有的悲喜在这一刻无声冲撞,陆知南不安分的小手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继续这个不带任何杂念而心意相通的吻。
同一时间,上官穆霖和宋梓易居住的别墅。
肖然几乎是破门而入。
“醒了醒了!易哥霖子哥!老大,老大醒了!”
上官一把抱住这个家伙,哭得贼大声:“呜呜呜……你丫的说过多少次,能不能不要叫我霖子哥,真的土爆了啊呜呜呜……”
连平日里云淡风轻不问世事的宋梓易都跟着眼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