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没接话，等林棋之说完。
“游戏里。计划A，你全权照顾叶云，需要资助时找我。之后叶云赚取的一切收益，我们要四成，剩下的你和叶云分，这里的收益指除掉我们投资部分后的纯利润。”
“计划b，征全直接给你一笔大钱，这个数具体我们协商。然后我们就不管了，你定期返利。”
“现实一二，游戏Ab，你看着组合。”
服务员先上了一份红糖糍粑，白寒推到叶云面前，给他用牙签扎好。
“我不太懂这些，你直接建议吧。”
白寒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对着林棋之说道。
“收益上其实不好判断，但你要是在乎叶云，那肯定是二和A了。”
白寒点头，和他想的一样。
“那就按二和A的来。但具体这个数……”
“这是合同。来之前征全已衡量过此事的标准。”
林棋之略僵硬的弯了下，从轮椅旁挂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份显然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你……你还真是老样子啊。”
白寒每次看狐狸尽在掌握的模样就上火。
林棋之失笑：“这你也有意见？不就4种可能，每种都准备一份不就好了。”
“呵呵。”
白寒打开外皮，内容其实不多，毕竟就游戏里这点事。
甲方征全集团，乙方目前空着。
甲方向乙方提供初级《极限世界》游戏第一版头盔（购入价），前三个月每月给予乙方2000元，后根据回报收益对此额度进行增加或削减。
《极限世界》内一切由乙方打理，如有经济需要，可和甲方沟通。除去成本后最终纯收益甲方收取40%，乙方获得60%
此合同时效2年，甲乙双方若想提前结束，可向对方提出终止，双方均同意后，此合约作废。
乙方需承诺在半年内回本，若做不到，甲方可单方面提出此合约终止。
此事主要负责人为乙方，若造成恶劣后果，重大安全事故等，乙方需负全责。
无任何违规前提下，乙方想单方面退出，需归还甲方投资总额度的50%
甲方想单当面退出，将不得收回已投入金额，若乙方在此前有造成亏损，由甲方承担70%
合同差不多就是这些重要内容。
白寒问：“2000块是我和叶云分？”
“这个数是征全目前能给出的最大额度，毕竟指望这么小一个孩子当生产大师……说实话，也就我和沉默相信你。”
林棋之回答道，他的状态看上去游刃有余：“看发展吧。若叶云小弟弟真能拿下生产大师，那这个数字可以再谈。”
“我不是嫌少。”
白寒是无所谓的，他甚至觉得很多了。一个头盔就将近2万，不知宿管阿姨能否接受叶云打游戏，他还没跟她提过。
其余部分他就更没什么意见，若不是相信愚昧的狐狸，自己也不会来面基。
“有个另外的问题。”
白寒问他。
“按我的计划，红花也会参与到照顾叶云的行列。”
林棋之微微一愣。
“……所以呢？”
“顶尖在之前就已经和红花达成什么合作了吧？那加个叶云……”
林棋之低头一笑。
“白……算了，也没别人，还是叫你银刃吧。”
“之前对朽木和悠心然也是……你是出于跟红花关系好，所以才提到他的？”
白寒一呆：“啊？嗯。”
和红花关系好？硬要这么说，确实如此。
林棋之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红花作为独行商人有自己的坚持，我们对他的付出，他已用商品类交易回报，跟他我们只有浅层的买卖关系，他和顶尖交情其实不深。”
“所以他要是参与这件事，那也只和你有牵扯。你需要红花配合你照看叶云，那增加的是你的成本，后期要赚出来的利润得更大才行。”
白寒点点头：”行，懂了。“
林棋之见白寒这个反应，收起脸上的笑，突然道：
”银刃，你有点习惯性交心。“
“？我？交心？怎么可能。”
白寒疑惑。在说谁？说他？
怎么可能。
“刚才这个对话里，为什么会出现红花？”
林棋之认真的看着白寒的眼睛。
白寒想都没想道：”我确实需要他的帮助，然后不光我，他也可以在这件事里获益，互惠互利。“
“那如果你没认识红花，你打算怎么照顾叶云？”
“嗯……”
白寒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于是他认真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我有自己的房子，还有蓝域，再不济就你派顶尖的人来……”
说到这，他心头一惊。
那就没有必要和红花有牵扯。
林棋之说：“征全和你合作培养一个生产大师，你的第一反应是找红花，而不是成本更低的顶尖或蓝域……你说你是为了什么，谁获益更大？”
“……”
林棋之推了推眼镜：
“红花是真正的游戏商人，他比你精多了。你想让他参与这件事，那是因为交情，而不是性价比。”
白寒忍不住解释：”……我是觉得他更熟练，可以更好的引导叶云。”
“那也是对叶云好，而不是对你好。”
林棋之看了眼叶云。
“这孩子，你和他认识了多久？”
“我……”
白寒看向已经跟糍粑杠上了的叶云。
“……一礼拜多。”
林棋之没忍住，鼻子里发出一声笑。
“你看，你又想对红花好，又想对叶云好。你是不是觉得若叶云上手的更快，对征全也更好，可以帮我们赚更多的钱？“
白寒一恼。
“对大家都好，这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只是你付出的更多。你让红花来帮你，可万一他真靠叶云当上生产大师后跟你说，他要继续做自己的独行侠，以后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会疏远你，你怎么办？”
“他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
白寒有自己的判断。
林棋之：“他当然不是坏人。可当他有好处拿时，未必会跟你一样想着分享。”
“……”
白寒突然懂林棋之在说什么了。
于是他说：“那也无所谓。”
林棋之闻言，眼神柔和下来。
“银刃，你聪明，脑子也很快。会交心，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样的特质能让你很精准的找到跟你非常契合的朋友，并和他合适的相处。但随之，你也下意识把自己的一点寄托交出去，会开始想着要对他们好一些。”
“可你对他们好后，未必会收到等价的回报。现在举例的都是小事，以后没准会有让你特别失望的事情发生。”
“小心些。”
林棋之镜片后的眼睛和白寒对视。
在游戏时，白寒就觉得狐狸的眼神非常有意思，精明和理智杂糅，现实里看似乎还多了几分疲惫。
罗里吧嗦的……这家伙很擅长把自己惹毛，但又烦不起来。
白寒觉得他跟这种爱算计的人不对付，可跟狐狸却能相处下来，现在都在现实里见上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
白寒回答他。
林棋之笑眯了眼。
“说这些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但你确实挺像老妈子，感受到用心良苦了。“
林棋之大笑起来，惨白的脸色随之通红，甚至开始咳嗽了起来。
白寒连忙把水递给他缓一缓，道：“你说了这么多，什么付不付出的，可你又为何对我掏心掏肺？”
林棋之喝水后缓了缓，说:
“所以说，让你别这么交心。这范围里，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