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许幼桃对上吴欢雅探究的视线。
她顿了顿,语带笑意,“是我男朋友。”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吴欢雅的反应却有些大,“小桃你有男朋友?”
那程家的大少爷又是什么身份?
许幼桃好像没察觉她情绪过于激动,不疾不徐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才道:“对,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吴欢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按耐住好奇心,“哈哈,那挺好。”
“小桃你这么优秀,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许幼桃面不改色,“他从事金融行业。”
……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吴欢雅全程热情洋溢,还明里暗里打听许幼桃在沪市是不是认识什么厉害的人脉。
许幼桃则全程装傻,滴水不漏。
离开韩料店时,吴欢雅更是自来熟地挽上了她的胳膊,“小桃,你住哪里?”
“我未婚夫来接我了,我们顺路把你送回去。”
许幼桃忍着抽出胳膊的冲动,“不用。”
“我男朋友也来了。”
吴欢雅眸光闪了闪,干笑了两声,“是吗。”
出了商场,两人一起等在路边。
背后的商场大楼外壁上闪烁着各色霓虹灯,流光溢彩。
面前的马路上,车流如织,川流不息。
没一会儿,是吴欢雅的未婚夫先开着一辆宝马过来了。
宝马停靠在路边,响起催促的喇叭声。
吴欢雅却硬是没挪动一步,“小桃,我再陪着你等一会吧。”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近,停靠在宝马车后面。
车停稳,陆沉厌拉开车门下车。
许幼桃立马抽出胳膊,迎上去,脸上是放松的笑,走出两步,她才回头朝吴欢雅摆了下手,“学姐,我先走了,再见。”
而吴欢雅,早在看清楚陆沉厌的长相时,就愣在原地。
这是一个样貌和气质都比程家大少爷更出色的男人。
她看着对方温柔地牵住许幼桃的手,体贴地替许幼桃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怕许幼桃会撞到头,还用手扶住车门上方……
直到黑色奔驰远去,她还久久不能回神。
“吴欢雅,你发什么呆!”一道暴躁的男嗓唤回吴欢雅的思绪。
她看着长相平庸神色不耐的未婚夫,心里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她硬挤出笑脸,“来了,亲爱的,你别生气。”
……
奔驰平稳地向前开,车厢内,许幼桃脸上没了笑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夜景,满心茫然。
她并不傻,从晚饭时吴欢雅的种种试探就感觉到了,对方认为她背后有靠山,甚至美术机构的工作,也是吴欢雅为了讨好所谓的靠山而积极推进的。
她在沪市不认识任何背景深厚的人,只除了……程家人。
明明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但他们自以为的好意,却好像让她成了一场笑话。
许幼桃将只透着一道缝的车窗降下大半,泛着凉意的晚风卷进车厢,吹乱了她的发丝。
突然,陆沉厌打着转向灯,再次将车停靠在路边。
“怎么不开心?”他解开安全带,靠近她,漆黑的眸直勾勾盯着她。
许幼桃回神,笑了下,试图蒙混过关,“没有啊。”
“只是在想新工作的事。”她说。
陆沉厌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声音低沉,“我是你男朋友,别瞒着我。”
车厢内出现片刻安静。
半响,许幼桃叹了口气,努力打起精神。
她探身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娇嗔道:“真的没有呀哥哥,只是在想事情。”
她还没靠回椅背上,就被眉眼深沉的男人揽住腰。
陆沉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悱恻的深吻,让许幼桃无暇分心。
亲到最后,又以她没出息的求饶告终。
趴在他怀里平复呼吸时,她还忍不住地腹诽,他原来是练过肺活量吧,不然怎么能亲那么久?
陆沉厌的手在她腰间游移着,声线染上哑意,“在想什么?”
许幼桃脑袋还有点昏,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哥哥你原来是不是练过肺活量?”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低笑。
陆沉厌执起她握着他衬衫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眼里透着淡淡的餍足。
“初中的时候,练过长跑。”
他从小成绩优异,即使生活在福利院没有条件报任何培训班,还是能在考试中轻轻松松名列前茅。
那时候,学校里的奖学金竞争激烈,而他又格外需要钱,最后他另辟蹊径去练了体育。
他不怕吃苦,耐力也好,就选了无人问津的男子长跑,培训后代表学校去参加各种比赛,只要拿到名次,就有奖金。
后来他还被省体育队看中,想挖他去专门练体育,但被他拒绝了。
一时的捷径和长远的目标他一向分的清楚,他练长跑只是为了拿名次赚奖金,他不爱体育,他的目标一直是赚钱、赚花不完的钱而已。
许幼桃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说居然真的说中了,陆沉厌原来居然是练长跑的,难怪肺活量那么好。
她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不公平。”
陆沉厌垂眸看她,“嗯?”
许幼桃鼓了鼓脸颊,“我肺活量不好。”
“你每次亲的我都喘不过来气。”
她撒娇,“哥哥,你得将就着我。”
软语娇音再次勾起男人还未湮没的欲.火,星星火点发展成足以燎原的规模。
许幼桃被陆沉厌摁在车门上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他鼻尖抵着她的,低声诱哄,“不用将就,每天多练习几遍。”
“你的肺活量一定能提升。”
话落,他又一次堵住她的唇。
车厢内响起呜咽声,晚风吹得景观树簌簌作响,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仿佛也受到这阵晚风的纠缠,羞怯地躲在一片云彩后。
良久,风停,月亮也重新露面。
许幼桃眼中泛着水雾,唇瓣连带着舌根都被吮的发麻。
她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眼眉眼满足的男人,扯下柔情蜜意的面具,恶狠狠地骂出刚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堵住的话,“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