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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谦一直认可水清烧菜好吃。

但伙食多好,倒也不见得,因为样数少,吃来吃去就那几样。

自从中间在孙金花那待了两天,重新回到他们家才深刻的体会到伙食天壤之别后才没抱怨。

如今面对满满一大桌子热菜冷菜炖菜,他呆呆的抬头,委屈巴巴问道:“婶子,我不在的日子里,吃食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呜呜,原来不是水清婶子只会烧那几样,而是没烧给他吃罢了!

李湖玉一巴掌拍向自家儿子后背,爽朗道:“想什么呢!谁家顿顿这样吃?这明显是为了招待咱们的。”

大河眼睛看着面前桌子上的菜没动,嘴上对白子谦说道:“要是你们在,吃食是这样的,那别走了好不好?”

其余几个孩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白满善失笑。

好吃的太多,他儿子不想走,几个孩子为了好吃的也不想他儿子走。

“除了兔子不能保证天天能吃上,老母鸡和猪肉还是可以的,前提是你们白伯伯一家人在!”水清笑着道。

五小只立即欢呼起来,嚷嚷着三人都留下来。

气氛热烈异常。

白满善和李湖玉被温馨的气氛感染,心里想留下来,过过田园慢生活,但是各有各的考量,只得道:“我们怕是待不了两天。

不过,你们家要是同意,谦儿可以留下住一段时间。”

白子谦眼巴巴的看向水清。

水清豪迈的一挥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眼角余光瞥到一旁落寞的凌然,她补上一句:“丑话说在前头啊,咱们这儿不养闲人,都得干活,凭本事吃饭!”

就是牛魔王来了也得先犁两亩地才能走。

听到最后一句,凌然脸上的落寞消散了些许。

白子谦举手保证:“没问题!”

“开饭!”水清宣布。

大圆桌足够大,坐得下也就没分桌,四个大人坐在主位上,几个孩子按照年龄依次往下排。

仔姜双椒兔,水清没敢做太辣,放的是菜椒,好看且不辣。

白满善和李湖玉两个不怎么能吃辣的人吃起来也很适应。

当白满善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喂进嘴里的时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谦儿一直念叨的土豆!

他连忙咽下嘴里的土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这土豆,还有不?

亩产量怎样?

你们种过没?

好种不?”

李湖玉知晓夫君生意人的头脑又开始转动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正吃饭呢,你这样问让他们还怎么吃?”

白满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来。

范进没在意,停下筷子,一一回道:“菜地里有,只种了两三厢地,切块蛮好种的;

亩产量具体不知道多少,不过应该比苞谷高不少。”

听到比苞谷高,还高不少,白满善更加满意了。

当香肠土豆焖饭盛上来时,尝了一口的白满善恨不得现在就去菜地看看!

只是天色渐晚,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来啥,方才作罢。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吃完晚饭后,水清开始给三人收拾床铺。

不得不说,屋子盖的多盖的大,来客人时太方便了。

西厢房是空的,白满善和李湖玉直接住了其中一间,本来白子谦住另一间就成,但范湖今天第一天一个人单独睡,有些怕,嚷嚷着要有个人一起。

所以,陪他睡觉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白子谦身上了。

分配好住宿,今日水清一家人搬家办酒个个劳累了一整天,白子谦三人长途跋涉坐马车过来也辛苦。

想到明日还有不少事等着,一群人早早洗漱了睡下。

房间干净宽敞,新床结实宽大,棉被暖和蓬松,床单被罩细腻柔软,冬月已然寒冷,但吃饱喝足的每个人此刻只感到满满的暖意。

·

范家老宅今日也跟过年一样。

“还是阿奶有本事!”范大柱吃着晌午留的肥肉炖白菜,不忘捧着阿奶。

范母脸上的神色得意极了。

她传授经验道:“你们小叔也是个拎不清的,搬进新房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让你们这些亲滴滴的侄儿去吃喜宴!

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去,我看他在村子人面前如何抬的起头。”

“那些老人家必然笑话死小叔一家了,想必现在小叔还在后悔哩。”范二柱也是这样想的。

他阿奶和他们这些亲人都没过去,盖的房子再好有什么用?

“最主要的是阿奶你想到让他把喜宴的菜送过来,这样非但不用去,咱们还都能吃上!

小叔送来了四大碗,怕是家里的都不够吃了吧?婶子的脸色估摸着不能看。”范大柱边夹起碗里最后的一块大肥肉塞进嘴里,边含糊不清的嘲笑。

其他几人眼馋的看着那块大肥肉消失,心也跟着疼。

什么都没分到的范招弟默默的喝着碗里的黑面菜糊糊,一点不眼馋。

婶子才不会为了这点吃食生气呢。

大姐都能给她吃六个包子,个个都是肉的,婶子都没露出心疼的神色,又怎么会在意小叔送来的这四碗菜。

只怕婶子现在的吃食,已经不是阿奶和爹娘能想象出来的.....

范前抽着旱烟,吧唧道:“不是说老二一家没有银子了么?我今日去村子上打听了,工钱他们全部收到了!

一文都没少。”

孙金花正在用白菜汤底沾黑面馍馍吃,听到后不在意的道:“可能是在哪借的?要是借的印子钱那就有的他们受的!”

听到可能是借的印子钱,范前心里奇异的平衡些了。

放印子的人可不是好货,个个都是废人手脚眼都不眨的狠角色,一旦沾上,想摆脱掉得去半条命。

“我下午看到有马车朝着二叔家去了。”同样扒拉着碗里汤汁的范三柱,突然说道。

其他人骤然抬眼朝他看去,齐声问道:

“什么样的马车?”

“有几辆?”

“赶车的人穿戴如何?”

范三柱突然被人盯视,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回想道:“就一辆马车,车厢是油纸布的吧,上面啥都没有,反正不能和上次来的人比;

赶车的人,是个中年汉子,穿的也不怎么样,他应该是黑子的爹,因为车架旁边坐着的是黑子,我听到黑子喊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