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衙役眉头紧皱,不是很和善的顺着青衫男子的视线看向夏宁。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歧视与愤恨,对没错,是愤恨。
夏宁并不想惹事,若不是凌夜擅作主张控制了她的身体,她也不会那么莽撞的对青衫男子动手。
夏宁低头抬头间,瞬间变脸,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带头衙役,一副想要解释,又受惊不敢说话的模样。
那抹要掉,未掉的泪珠,给这受气包的形象,徒增几分真实。
但那带头的衙役丝毫不吃这套,只是冷冷对一旁的衙役道了声:“将这驴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统统给我拿下!”
夏宁一秒张大嘴巴,不是,她都这么可怜了,这男人怎么不懂怜香惜玉?还有、、、、、、
没等夏宁对带头衙役的话做出反应,那刚刚买来的倔驴,先夏宁一步做了反应,一声驴叫,撒腿就想跑。
奈何缰绳攥在夏宁手中,这新主人有点拖后腿,怎么办?
驴子心一横,抬蹄就要对围上来的衙役出脚,夏宁适时发声:“慢着!官爷,有话咱们好好说,这其中有误会,我一个手不能抚,肩不能抗的弱女子,就算对这位青衫公子出手,那也是自保,你们不能、、、、、、、!”
夏宁话还没说完,就被躺在地上的青衫男子打断,只听他对带头的衙役道:“姐夫,快让人送我去医馆,我,我快疼死了。”
带头的衙役,眉头蹙的更紧,一张脸,冷的掉冰渣,狠狠的瞪了青衫男子一眼。
青衫男子立马改口:“官爷,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馆。若是我出什么事,我家里柔弱的姐姐,一定会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的。”
这眉眼官司打的这么明显,夏宁还有什么不明白,忙道:“赔钱,我赔钱!”
带头的衙役,再度审视的看向夏宁,夏宁穿着并不华丽,甚至可以用朴素来形容。但举止,谈吐间,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洒脱,那是大家族才能培养出的,处变不惊。
沉声开口:“你能赔多少?”
夏宁握拳,挡住嘴,试探性道:“那个、、、、、、、十两?”
带头的衙役,几步走到青衫男子身前,俯身,手顺着他的颈椎,一直摸到他的腰椎,咔啪一声脆响,青衫男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带头的衙役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冷声道:“少了,他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两个月,下不了地。”
哎!夏宁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沮丧道:“五十两,我只有这么多!”
说着夏宁撤下腰间的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全部倒给了带头的衙役。
衙役在手中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眸再度扫了夏宁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夏宁毫不犹豫,牵起她的小毛驴,小跑着离开。
青衫男子不甘的躺在地上,手死死抓住带头衙役的胳膊,抱怨道:“姐夫,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她走?”
带头衙役冷声训斥道:“闭嘴!”
青衫男子心中虽有很多的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闭了嘴。
带头衙役望着夏宁骑着毛驴,远去的背影,眸中隐着不明!
卖毛驴的老翁收了夏宁的钱后,表面上收钱走人,实际上,转了一圈后,再度隐在人群后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夏宁骑着毛驴安全离开,老翁才讪讪一笑,转身离去。
带头的衙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老翁离去的方向,只见老翁越走越远,最后消失。
没错,就跟那画本子里的老神仙一样,走着走着隐入人群,转眼不见,好像从未出现过。
夏宁的钱袋子,很快又被凌夜填满。盘辰那老不死的,竟然嘲笑他连个黄毛丫头都照顾不好,哼,他照顾的好着呢!
他这头狼,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喜欢先下手为强。把一切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中,比如那图谋不轨的青衫男子、、、、、、、!
夏宁转弯,就在一家杂货铺,花大价钱买了一张去赴京的地图,无论到任何时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尽量不要求人。
这毛驴很有灵性,夏宁只是简单的给它看了一眼地图,这驴子就能自己驮着夏宁往京城的方向走,根本不需要赶。
夏宁倒卧在毛驴背上,用草帽遮着脸,悠闲享受着美好的恬静时光。
一阵冷风吹过,让驴背上的夏宁不由打了冷战。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毛驴不走了。
夏宁吐掉嘴里咬着的狗一把草,拿掉脸上遮阳光的草帽,猛然起身,四处打量。
只见毛驴在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树旁停下,低头吃草,这里虽然依旧是官路,但已经明显远离人烟,行到偏远的山间小路。
距离大树五米远的地方,有一处黄泥茅舍,茅舍前已经长满了杂草,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
夏宁仰头望了望天边的斜阳,淡淡开口对身下的毛驴道:“你的意思,今晚,我们就在这茅舍借住?”
毛驴没有给夏宁任何回应,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嚼草,发出牙齿摩擦的声音,不知为何,夏宁就感觉这毛驴是故意的。
故意的咬牙切齿,不搭理她。
她顺手在挂着毛驴身上的两个袋子中,摸出一根胡萝卜,丢给毛驴,道:“你在这吃草,我进屋看看。”
毛驴依旧没抬头,没回应,拾起地上夏宁丢来的胡萝卜,两口下肚后,继续去咀嚼那树下的杂草,毛驴一个用力,杂草连带着地皮一起被毛驴带起,漏出覆盖在泥土下的石块。
那石块的颜色隐隐透着灰白,形状更是奇特,特别像某种动物的骨骼。
另一面,夏宁刚一靠近茅舍,茅舍前的草丛中就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发出哗啦哗啦的稀碎声。
夏宁也没怕,抬手拾起一根长棍,试探着向发出声音的杂草处,探去。
拨开杂草,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早已空无一物,夏宁看着那东西逃离时,在杂草上留下的痕迹,初步判断,那应该是一条大蛇,大概有婴儿手臂粗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个季节,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倒也没什么奇怪的。若是这荒废的茅舍周边,没有任何动物活动,那才叫人奇怪呢!
夏宁拨开身前的杂草,几步走到茅舍前,伸手推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一股尘土扑面袭来,裹挟着重重的霉味,夏宁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一步,抬臂挡住自己脸,于此同时,一道黑影,也在那破败不堪的茅舍内,一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