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万人空巷。
众多的百姓,挤满了大街小巷,就连两旁的高楼上也是人满为患。
他们纷纷欢呼雀跃,庆贺着盛朝大破异族,彻底铲除了最后一个毒瘤。
沈星澜众人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往皇宫而去。
虽然有官府的人开道,但围观者实在太多,沈星澜众人不得不放慢了步调,只得骑在马背上缓慢前行。
正在他们缓慢移动时,突然有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从一旁冲了出来,他直直跪在沈星澜跟前。
男人双眼含泪,高声呼号,“沈将军,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他此举震惊众人,嘈杂的现场空芒一瞬。
沈星澜飞快停下马,以免马蹄踩踏二人,他脸色肃然,“孩子生病了要找大夫,我一个粗人,如何救他?”
男子昂起头,双目赤红,带着一抹病态。
他的视线不断往大军中心的马车而去,目的不言而喻,“我听闻将军此次能轻易解决异族,是因为用了药人的血。我的孩子病入膏肓,求将军怜悯,赐我一些药人之血吧!”
说着,他重重叩头。
沈星澜眼眸一厉,身上威压大开,将中年男子压得直不起身。
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中年男子身子有些发抖,他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牙根发颤,却仍旧道:“请将军赐我一些药人之血,救我孩子!”
沈星澜心中怒意冲天而起,手中鞭子在空中猛地一挥,发出巨大的爆空声,“你再说一遍!”
那男子抱着孩子全身发抖,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他敢再说一次,沈星澜就能用他手中的马鞭打死他。
男子心中为难,却又听到耳畔孩子的低声嘤咛之声,他心中一抖,随后眼睛一闭,再次大声喊了出来,“我……请求沈将军赐我药人之血,救我孩子!”
沈星澜心中怒火澎湃,他就要挥举起手中鞭子抽死那不知死活的人。
而这时,早就察觉事态不妙的常鹏急忙上前,他及时阻止沈星澜的动作,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拉回了沈星澜的理智——
“将军切勿动气!此人出现得十分突然,但目的却十分明确,显然就是要激怒您,然后将令主架住。您要是真伤他,恐怕事态就严重了。”
沈星澜双眸狠意闪过,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地上那人。
他心中何尝不知这人居心叵测,竟然特意选这个时间,不就是为了让扶小姐药人一事再增风波。
无论扶小姐救与不救,她药人之体一事必然会愈演愈烈。
沈星澜心中恨极,差点没忍住坏了大事。
他猛地抽开被常鹏拽住的手,一脸冷意,狠辣地看着地上男子。
他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驾着马在男子身边转了一圈,“你刚才说,我此次大破异族,是用了延卿的血?”
“可笑!她手握皇上钦赐密令,身份地位崇高。再则,令主不仅一手解决了异族在边境传播的疫症,还亲自发现了关键之处,研制出破除毒瘴的解药,而后又亲率大军大破异族。”
“怎的?如此壮举竟然没有传回我盛朝大内?反而你们遍传此等风言风语,尔等贫嘴贱舌,怎可诋毁令主?”
沈星澜恨意凛然,面上却不显分毫,他停在男子身前,居高临下,语气淡漠又暗含杀意,“尤其是你!”
“我军在令主英明领导下大破异族,得胜归来,皇上还等着召见我等。而你,竟然心怀鬼胎地在此设计这一场戏,来抹黑令主!”
“你如此憎恶令主,莫非你是异族余孽,想要污蔑令主是药人,而残害令主?”
男子心中慌乱,就要反驳,却被沈星澜打断,“呵!异族余孽,死不足惜!来人,将其缉拿,待皇上亲手处置余孽!”
沈星澜指令一下,立马就有左右士兵上前,将男子擒住。
那男子竭力挣脱却无法,但他嘴里仍旧嚷嚷着,“什么令主密令,将军您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延卿分明就是药人,我只想要她几滴血救我孩儿,却被你们如此对待!我要见皇上告御状!”
常鹏见沈星澜青筋暴起,显然是忍不了。
他心里焦急不已,但为了大局,常鹏不得不在沈星澜暴走之前阻止。
于是乎,他驾着马上前,“你口口声声说令主是药人,你有何证据?而且,那真是你的孩子吗?我观他脸色惨白,却嘴唇泛黑,显然是身中剧毒之相,但你身着粗布麻衣,你的孩子如何中了这剧毒?”
“况且,既中了毒,又为何不立即找大夫?就算你救子心切而拦下大军,也应该是让绝医或毒医帮忙解毒便是,但你开口就给令主扣上一顶帽子,你的动机可不纯啊。”
原本窃窃私语的百姓们,闻听常鹏之言,心中对那男子所说之话产生了怀疑。
是啊,这人如此奇怪,拦在大军跟前,竟然就说绝医是什么药人,还非要逼迫别人放血。
绝医是何人,他们都清楚,那可是救了千千万万人的大善人啊。
从她最初破除异族血吸虫阴谋,再到解决异族散播的疫症,再到如今率军攻破异族等等,这些都是天大的善举啊,真真实实地惠及了所有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药人是什么东西,但他们却知道,硬往别人头上扣的东西,都不是好事。
百姓们对那男子口诛笔伐——
“那男人谁啊,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药人?听都没听说过。”
“可不是!最近绝医是药人的流言愈演愈烈,肯定就是那些异族余孽造的谣!”
“就是,那个人一定是异族余孽,竟然还敢大张旗鼓地在大街上污蔑绝医!”
“杀了他!杀了他!”
百姓们高呼杀了男人,那男人被惊出一身冷汗。
但只要一想到,若是他没有逼出延卿,那么他将面临更加惨烈的绝境。
他狠狠咬了口舌尖,强迫自己不要发抖。
他仍旧坚持原本的说辞,“这就是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中毒快死了,没有大夫能救他,所以我才需要药人的血,求求将军救救他吧!”
他如此不依不饶地给扶兰若泼脏水,别说沈星澜和常鹏,就是在场的每个士兵都忍不住想要弄死他。
压着他的士兵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污蔑扶兰若。
但此举,在某些人眼里,却透露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这时,“延卿”和修闻下了马车,来到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