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苏哲?”
“因为......”
楚寒积压在心里的话差点破口而出,临时又收住,生怕因自己的冲动,破坏这来之不易的融洽气氛。
仔细回想一下,同他回避协议的事情一样,江离确实从未正面承认过她喜欢苏哲。
他清楚江离的性格,不论好歹,喜欢就是喜欢,从不会撒谎。
可是......
想到那个可能,楚寒眸内黯然似霾,终是问了出来,“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江离按住抽动的太阳穴,深吸气,“我以为我失明那两年是他在照顾我。”
得到证实。
楚寒彻底僵住,耳廓被她的话震得一阵阵发麻,连思维也跟着空白了一瞬。
空白之后,心里连同嗓子眼,发涩发苦。
自作自受,有苦难言。
江离看到他的表情,将他总回避这个问题的原因,猜得八九不离十。
做好事不留名,给别人钻空子,捡了个便宜,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不知该气他,还是该心疼他。
江离想了想又补充道:“迷晕你的那次,外出是因为接到大哥的消息,到港口之后发现苏哲也在,我当时因大哥的事情分心,差点被人捅,他替我挡了一刀,为清债,所以我把中逸的订单给了他。”
“喝咖啡那次,之所以对他笑,是跟他聊天的时候发现,还对你恋恋不忘。”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她欠他一个解释。
她之前觉得他们只是协议夫妻,约定好互不干涉,是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沉默良久。
江离见他迟迟不说话,主动开口,“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苏哲。”
楚寒木讷盯着江离,眼神呆滞,“那你为什么送他袖扣?”
闻言。
江离瞬间便想到了余潞让她代买的袖扣,这是否也在设计的一环,故意让楚寒误会。
难怪时装秀过后,楚寒会问她有没有什么想送给他的。
想必在那时候,楚寒就已经看到袖扣,兴许还误以为是送给他的。
可惜她当时忽略了。
江离想通了关键,面带嫌弃,“那么丑的袖扣你也看得上?”
楚寒:“嗯?”
江离握住领带末端往前带,“公寓衣帽间隔层内的袖扣,都是找界内顶级大师定做的,你用到老也不一定能用得完。”
温莎结收紧,勒的楚寒表情皲裂,大脑宕机,“什么?”
江离松了松手,抚平折痕,“苏哲的那对袖不是我送的,有人给我做了局,故意让你误会是我送的。”
“我说过除了爱人和哥哥,不会送任何贴身的物品给异性,不是随便说说的。”
听到她的话,男人眉眼耷拉,“所以,你也拿我当哥哥?”
江离:“......”
勒死他算了。
不等江离回答,楚寒又问:“你以前为什么喜欢穿白色......”
“第一次见面,你穿了一件白色衬衣。”
“你为什么喜欢荷花?”
“第一次见面,你坐在荷塘的小舟里,身上带着荷香。”
“你为什么......”
江离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红唇堵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说了这么多,他始终不相信,她喜欢,她爱的人是他。
又或许,他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男人身影僵硬,深深凝着眼前,主动而又生疏地吻着他的女人,眼里的震惊越来越浓。
她睫毛很长,像羽毛一样刮在他眼睛上,如同刮在他心尖上。
又软又麻。
楚寒扣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有所顾忌,放肆而汹涌。
他大掌穿过她后腰箍得很紧,迫使她更贴向他,像是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江离心口颤了颤,不再退怯,尝试着回应得更多。
漫天烟火,伴随着彼此清晰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炸响。
时隔多年,好似跨越了千山万水的重逢。
而此刻。
彼此眼中只剩下对方,成了他和她的唯一。
薄唇游走,深深浅浅描绘,肆意荒唐厮磨,呼吸越发沉重,带着勾魂的欲念。
江离眼眶中逼得泛起雾气,顾忌到他身上的伤,没有再继续纵容,将他推远了一些。
楚寒不敢逼得太紧,抵住心里的渴望与贪恋,迫使自己松开她。
江离胸口起伏得厉害,身子发虚,重量倾斜,完全依附于他。
楚寒抱她坐在沙发上,大掌捋着她的背脊,帮她平复呼吸。
待缓过来后,江离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楚寒。”
楚寒头低了低贴着她耳朵,嗓音磁性撩人,“嗯?”
江离葱白的指尖缓缓抚上他的眼角,目光柔情至深,字字坚定,“我的心很小,被你占满了,不留一丝缝隙,腾不出空给别人。”
“其实那年我就想告诉你,但我知道身负血仇,心怀执念,我不想你被儿女情长羁绊,所以没有说出口。”
“从你去部队开始,我就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你平安回来,我就向你表白,假如你回不来,我就替你侍奉爷爷到寿终正寝,然后再去找你,只是没有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么的事情。”
江离话落。
楚寒身形定住,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她,盯得眼眶发红。
江离在他怀里蹭了蹭,聆听让她安心的心跳,“我喜欢的,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改变。”
世事无常,他们都没有料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导致他们差点因此遗憾错过。
万幸的是他们依然坚定地爱着彼此,不遗余力地爱着。
楚寒注视着她的眼,纯净透彻,明亮的双眸中清晰倒映着他的模样。
此刻,他从她眼中看到的只有自己。
一望而知。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的话一样,她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他。
既然决定迈出这一步,江离没打算再回避,不自在的道:“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做真的夫妻。”
沦陷中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终于回神,坏笑着轻咬她的耳垂,“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