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哪天我气不过,拖着整个江家人下地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离拿过一旁的矿泉水,把手伸到蒋琬瑛面上,倒水洗手,“至于江氏的股份,我还看不上那芝麻大点的肉,闻味儿都嫌淡。”
蒋琬瑛脸上身上淋得到处都是水,狼狈不已,咬了咬牙关,敢怒不敢言。
江离接过助理递来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管好你的嘴,你没资格提我妈,那是对她的亵渎。”
擦完手。
江离对着助理道:“把人关进工具房,看好了,通知江博乔带五十万来领老婆。”
江离拉开椅子,再次坐回主位上,“告诉江博乔,两个小时之内,我要是见不到钱,他要么去警局赎人,要么我扒光他老婆,拍照发帖子,等着全网来围观。”
话落。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助理怔怔地瞅着江离没动。
江离眉梢轻挑,“我说得不清楚?”
助理回神猛点头,“清楚,清楚,我立即去办。”
蒋琬瑛三魂丢了七魄,跌跌撞撞被助理拖了出去。
江离翻开文件夹,抬眸看向墙角一排惊恐万状的人,“杵着干嘛,继续开会。”
众人久梦乍回一般,动作敏捷地拉开椅子坐下,挺直腰板,规矩得像是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学生。
江离抽出插进桌子里的签字笔,“人事总监在吗?”
所有人目光齐齐落在江离的笔上,只觉嗓子发紧。
人事部总监站起来,身体晃个不停,磕磕巴巴道:“江总,我,我......我在。”
江离神情肃冷,“放人进来的两个保安,多给三个月的工资,明天不用来了,再有下次,你也去多领三个月的工资。”
睿煦公司的薪资高,福利待遇好,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其他高管闻言,皆向人事部总监投去同情的目光。
人事部总监擦汗,连连应声,“是是是,会议结束,我马上去办。”
江离笔头不轻不重的敲着文件,“财务总监......”
不等江离把话说完,财务总监蹭得站起来,身体直打摆子,“江,江总,我......在。”
“......”
江离收了收身上的冷意,“从我的账上支五十万出来,见者有份,请全公司集体喝下午茶,平时没有喝下午茶习惯的人发红包。”
财务总监一脸懵,“嗯,是,啊?支钱?”
江离指尖托着笔,灵活地旋转,玩味地道:“不舍得拿钱?”
语毕。
一屋子虎视眈眈的目光,汇聚在财务总监身上,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五十万的下午茶,有史以来头一遭。
不喝下午茶的可以领红包,言外之意就是每个人都可以领一笔钱。
再怎么分,拿到手上的份额都不会少,白给的钱谁不想要。
财务总监笑得像朵花,“江总说笑了,只要您不心疼,我立马办妥。”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见江离离开,室内一众高管长吁了口气。
“真彪悍,吓死了。”
“老李,拉我一把,腿软。”
其中一个高管手忙脚乱地收拾资料往外冲。
有人拉住他,“老宋,着急忙慌地赶着去干嘛?”
老宋一脸菜色,“别耽误我去续命,突然想起来,有一份策划书还没有交给江总。”
众人:“......”
江离从会议室出来,一路上碰到的员工都纷纷垂头装鹌鹑,减少存在感。
前台胆战心惊地上前,拉住跟在江离身后的林助理,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助理脸色倏然冷了下来,“走,下楼看看。”
楼下大厅。
江浚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瓶,眉眼含笑,朝电梯的方向张望。
江浚见林助理从电梯出来,立即飞奔而来,迫切地问:“林助理,我姐姐在吗?”
林助理目露不悦,“江少,离姐不想见你,以后别再来打扰她。”
江浚失落地望向开着的电梯,“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林助理带了情绪,说话不留情面,“老的闯进公司大闹一场,小的又来假心假意求原谅,你们一家子不要脸的程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有些事情可以被原谅,但剜心剔骨之痛,如何能轻易揭过。
“我没有......”
江浚欲言又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我只是想关心姐姐,怕她过得不好。”
林助理见他一副茶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你们江家人离她远点,她就过得很好。”
江浚眸光沉滞,唯唯诺诺地把保温瓶递向林助理,“这是我亲手煮的,请你帮我带给姐姐,好吗?”
林助理退后一步,“别别别,我怕你给离姐下药,你们往她背后捅的刀子还少吗?”
两年前江家人以江煦的名义,引江离到偏僻的度假村,企图在半道上加害于她。
那次作为助理的她也在列,恰逢恶劣的天气,赶上泥石流,她被滚石击中腿,爬都爬不动。
是江离背着她,一步步走出雾霾重重的深山。
何谈原谅,又如何能原谅。
江浚急切反驳,“我,我没有......”
林助理讥嘲,“老娘喝得茶比你吃的盐还多,别来老娘跟前晃,我嫌齁得慌。”
说罢,懒得再同他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大厅。
江浚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与外表不符的深沉。
......
江离回到办公室,思忖着蒋琬瑛的话。
其实不难猜出,是谁对江家人动的手。
她去江家那日,楚寒紧随其后赶去江家,除了楚寒不做他想。
她自己并非没有能力对付江家,而是不能,不敢。
爷爷临终前要求她,五年之内不得跟江家决裂,不得做出损害江离利益的事情。
并且拿着出一份,江母生前签下的保证书,还有江母早些年录下的视频。
大概意思是:不论发生何事,她都不能对江家人出手,也不能觊觎江家的财产。
她试探过江博乔,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很显然,保证书是母亲和爷爷私下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