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巨能搬小货车一路疾驰，直奔老索的别墅。
赶到的时候，接近晌午了。
日头正烈。
别墅里虽然已经没有警方的人了，但门口拉着的警戒线还在。
进去之前，薛宁从车上拿出了两副鞋套，手套。
杨万里二话不说乖乖穿戴。
这种出现场的规矩，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去需要谨慎行事的地方，胡建刚也都会拿出这个来。
进到别墅一楼客厅，杨万里用望气术重新观察了一下这里，但没有一点线索。
这里没有任何沾阴带邪的气。
杨万里皱眉道：“这里真的是太干净了。”
薛宁分析说：“那小鬼可能跑了，也有可能它藏在了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杨万里比较认同她的话，但并没有打算不搜就走。
在他的建议下，俩人分头搜找了起来。
动身前，杨万里放出了苏师师，“师师，去找找。”
话音刚落，一只黑狐狸就打他身上窜了出来，到处去转悠了。
“这是？”薛宁有些惊异。
杨万里故作神秘的说：“这是我道门的狐仙。”
薛宁轻轻点头，没有再也没问什么。
在她看来，能引来天火的家伙，有什么神通，都是合情合理的。
“小鬼，把你昨天那股凶劲儿拿出来看看啊，我可脆了，咱们俩试吧试吧？”搜找的过程中，杨万里忽然招呼了起来。
类似的话说了不少，但没动静。
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杨万里和薛宁依旧一无所获。
于是，他们重聚到一楼后，准备出去在别墅区里好好转转。
可没等出门呢，苏师师的话就在杨万里的耳朵里响了起来，“后院，西南角。”
杨万里立马带着薛宁赶了过去，只见苏师师正在围着一块地方打转儿。
他们走近过去一瞧，苏师师打转的地方很潮湿，好像洒过水似的，和周围干燥的沙土泾渭分明，而且有臭味。
杨万里赶紧就近抄起了一把许久没用过的铁锹开始挖土，没挖多久，一个黑色坛子就被挖了出来。
是个碎成几块的黑坛子，里面有一些残破不成型的骨头，看尺寸大小，应该是个孩子。
用铁锹扒拉了几下骨头后，杨万里分析道：“这里是西南，蜀地也在西南，张嘉妍就是蜀地的。杀人的是个小鬼，这又是个小孩尸体，这就是张嘉妍供得堂神吗？”
薛宁望着碎坛说道：“这不是堂神。”
杨万里问道：“那这是什么？”
薛宁说：“小奴鬼。”
“小奴鬼？”杨万里疑了一声，这词儿听着新鲜。
薛宁解释道：“炼小奴鬼的第一步，得选个五岁以下的孩子，把孩子活活饿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装进坛子捣死，或者给缸里灌水淹死。”
“弄死以后，再把整个坛子埋进旱厕的坑里，等上小半年就会出一个特别残暴但对主人很听话的奴鬼，这种奴鬼所在的地方通常都会带着一点臭味。这个炼小奴鬼的法子啊太古老了，很少有人知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么搞。”
杨万里皱眉问道：“手段这么残忍，不会反噬主人吗？”
薛宁轻轻摇头，“因为小奴鬼生前都是自愿被这么折磨的。”
“这怎么会呢？！”杨万里不敢相信。
薛宁说：“如果一个母亲，跟她本来就要病死的孩子许诺说，要想个法子把它永远留在身边，你觉得那孩子有多大可能会同意？”
“用这种方法炼小奴鬼的，一般都是至亲。”
这么说来的话，杨万里倒是能够理解了，然后他立马想到了张嘉妍，“这个别墅大多时候都是老索和张嘉妍在住，老索如果知道这么个东西肯定就说了。”
“这保不齐就是张嘉妍埋的，杀人的小鬼就是小奴鬼。就因为是南边来的，所以那老爷子就以为是堂鬼了。”
薛宁认同的说：“很有可能，一般来说装小奴鬼的坛子不会轻易破损，而主人去世的话，则一定会碎，而坛子碎了，又没有主人了，小鬼也就自由了。”
杨万里又道：“那就好解释，为啥找不到它了，它自由了，哪里都去得。”
然后，他问向薛宁，“薛宁，这事儿能不能交给你。它虽然自由了，但应该不会放过老索。”
薛宁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做？”
杨万里道：“那鬼肯定是怕我，所以昨天才不敢对我动手的，我守着那小子的话，那鬼未必敢上门。而且，我现在没时间守株待兔。”
“如果不是因为这档子事，今天我可能就得去南疆，三山居的吴三友，我吴大爷在那边出事儿了。”
薛宁不推脱，“这样啊，有要事的话就去吧，这种事儿本就在我们负责的范围。”
“那谢啦。”杨万里刚扯起一个客气的笑脸来，脸色马上一变，他蹲下身子，丢掉铁锹，用手在坛子里扒出了一个青铜颜色的眼睛。
摊在手心看着它，杨万里的眉头深皱了几分。
这眼睛，和在李子龙墓里看到的那个一样，和当初调查任童的时候，那个厂长画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