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大点的小孩子,几岁的样子。穿着绿黑色条纹的毛衣,眼睛一大一小,小的那个凹进去了,大的那个凸的都快掉出来了。
两只耳朵好像经历过火灾似的,烧变形了。
最关键的是,那家伙左半边脑袋是凹进去的,像是堆好的积木被抽走了一块。
整体看起来,让人很……很难受。
因为太不协调了。
他进门以后,那两只猫全都应激躲到了床底,吐着舌头炸着毛,发出哈赤哈赤的喘气声。
老索见到这个孩子,是既恐惧又不解。
因为,他不认识对方,不明白对方为啥找上自己。
当小孩不急不缓的朝他走来的时候,他跪着一点点往后挪,满脸惊惧却强扯出笑脸来,说道:“你……不不不,您是哪路神仙?小子哪里做的不好,有得罪您的地方吗?”
“我什么都能改,什么都能做,只要您不杀我。”
那小孩咧嘴一笑,嘴里渗出了不少黑色黏液。
那黏液滑落到木地板上后,立马发出了一阵撕拉声,被砸的地方冒起了白烟。
简直比王水还霸道。
但,好在那液体不是特别多。
接着,小鬼叽里呱啦的说起了话,
但老索是一句都听不懂。
那小孩说话的声音像是含了口水似的,听着发闷,叽里咕噜的发音整得跟外语似的。
虽然老索听不懂,但却装作听得很认真,等小孩子叽里呱啦说完以后,他试探着问道:“您能翻译成白话吗?我……我没听懂。”
一听这话茬儿,小鬼立马怒了,吼叫似的喊了起来。
紧接,老索感觉灯灭了。
整个屋子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他赶紧哭喊了起来,那真叫一个哭爹喊娘啊。
不过,没喊多久。
他就出不了声了,连嘴都张不开了。
像是被掐住喉咙,缝上了嘴。
紧接着,就感觉屋子里的空气好像被抽空了,是那种瞬间的抽空。
他像个虾米一样窒息倒地,痛苦地捶蹬地面,眼睛越来越酸胀,脖子上的青筋越来越重。面色青紫,口水顺着嘴巴往下淌。
浑身上下每个器官都在疼,大便都夹不住涌了出来…
耳朵倒是还能听见东西,但能听到的主要是耳鸣,好像不断有轰叫着的火车,分别从他两只耳朵里钻了进去,然后撞到脑子里,把他脑浆都给炸开了。
除了剧烈的轰鸣之外,就是两只猫的哈赤声,好像那两只猫趴在了他的耳边似的,还好像在舔的他耳朵,弄得他耳朵里发痒的厉害。
除了这两种声音,还有那小鬼喋喋不休的骂声。
虽然听不懂说啥,但骂人的语气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痛苦到极点的老索,忽然感觉不难受了,身子特别松快,好像自己飘了起来。
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泛着柔光的通道,他被吸进了里面。
但吸力倒是不大。
一点点往深处飘去的时候,老索眼前跟放电影似的,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如今的一幕幕经历。
看的格外清晰,像是一个玩家正在翻看游戏账号的历史进程。
翻看不多久,他离开了通道,来到了一片光之国度。
这里安详,温暖,没有一点不友善的味道,一切都是美好的。
正当老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眼前的国度猛然消失,原本的轻飘感忽然不见。
他又恢复了痛苦的感觉,不过,这回能够呼吸了,痛苦开始减轻了。
老索猛烈的呼吸了几口气以后发现,屋里恢复了正常的光亮。
但当下,他啥也看不清,眼前好像有无数个光团在闪烁,只能勉强透过光团看到周边一些模糊的轮廓。
老索挣扎着爬了起来,但却不知所措,整个人是有些痴呆的。
忽然,他看到有个人形轮廓朝他走来,迅速往他身体里塞了什么,一边塞一边大声吼着催他快走。
对方吼叫的声儿,让老索多少回过了一些神儿来,他没有顺着楼梯下楼跑,而是直接开窗户又翻了出去。
上次翻,他有准备所以没落啥伤,这次完全是愣翻,一下去立马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一摔,把他彻底摔醒了,不在发懵了,而且视物能力恢复了八成。
他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往外逃。
快要逃到门口的时候,他高喊道:“爸妈,快走!快走!”
但没有得到回应,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结果见到整个别墅都被一股黑气笼罩着,几乎啥也看不到了。
只有自己卧室那一块还能看清,那个阴阳先生在和什么东西打斗。
想来就是那个孩子了。
他不在乎阴阳先生的生死,但他在乎他的爸妈,血冲上头的他立马就摇晃着冲了回去。
很快,涌动的黑气就把他围住了,只是围却不敢靠近。
老索的胸口亮着红金色的光,像是一盏灯,黑气顾忌这个。
刚冲回去没多远,两只手从他身后两侧伸出抓住了他。
周围都是黑气,他看不清人,但能认出轮廓和声音。
“叶师傅说里面有鬼,不能进了!”
“快走快走!我们在门口等你好一会儿了。”
是他爸妈。
老索心里松快不少的同时,忍不住埋怨道:“爸妈,你们出来的倒挺快,也不说等等我。”
老索的父亲解释道:“我们听到楼上动静不对,就想上去的,结果正好撞见叶师傅,他死活不让,非让我们跑,说他会带你下来。”
有了这个回答,老索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没抛弃自己就行。
不多久,他被父母带到了小区的一个保安亭,这里有不少保安正在聚堆说话。
见到他们,老索一下子就放心了不少。
“爸,妈,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老索很抱歉的说完这么一句后,感觉两边胳膊一松,整个人立马倒向地面,好在被保安及时扶住。
勉强站稳后,老索抱怨道:“爸妈,怎么说松手就松手啊?我这儿可伤着呢啊!”
扶住他的保安纳闷的说道:“小伙儿,你跟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