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小心翼翼地将四人迎进了门房。
这是一个简朴而整洁的小屋,墙上挂着几幅佛教经文的字画,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茶叶是附近茶农送的,虽然算不上名贵,但泡出来的茶水清润甘爽,配上山泉水的浸泡,别有一番风味。
小和尚招待着几位客人,闲谈中,他的眼神却不时瞄向厉元朗,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厉元朗的火眼金睛。
他好奇地问:“小师傅,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被人发觉,小和尚一阵不好意思起来,摸了一下光头,露出尴尬的笑容。
高个子适时解围,对厉元朗解释道:“领导,您别瞧他岁数小,可他会相面,还相的挺准。要不,让他给您看一看?”
怎么说,厉元朗是有高度信仰的官员。
公开场合,要注意影响,不靠谱的事,尽量不做。
于是,摆手婉言谢绝。
然而,小和尚却收起之前的难为情,直言感叹:“施主的面相,十分特别。虽然是大富大贵的人,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慈悲与智慧。”
“施主的前程,定是光明无限,但切记,财富与地位不过是浮云,内心的平和与智慧才是真正的富贵。”说完,小和尚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繁华与虚妄。
一听小和尚竟是些赞誉之词,厉元朗觉得有意思,便笑问:“还有吗?”
“施主,恕我笨拙,学艺不精,我看到了您的好,也发现了您的不顺。”
“在我看来,您最近有喜也有忧,喜忧参半,但忧的处理不好,喜也会变成忧。”
原本对小和尚不在意得厉元朗,被他这么一说,真提起兴致,正打算细细追问之际,忽听门口有人咳嗽一声。
随着咳嗽声落下,门帘一挑,一个身材略显魁梧的中年和尚迈步进来。
冲着他质问:“你又在这班门弄斧的胡说什么呢!”
小和尚见状,吓得赶紧起身,向来者哈腰道歉。听他叫法,中年和尚是他师父。
大和尚名叫坤觉,是龙绵寺的住持。
挑夫他认得,看到厉元朗时,不免仔细打量一番,露出啧啧惊奇神色,“哎呀,这位施主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尤其您的印堂发光,必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
坤觉住持突然停住到嘴边的话,给人制造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
弄得在场众人,特别是两名挑夫,全都瞪大双眼,怔怔看向坤觉和厉元朗,表现出很大兴趣,想要知道下文的想法,十分迫切。
王丛看出来门道,连忙过来示意,他们几个去外面等着,显然,坤觉有话,要单独和厉元朗说。
众人离开,门房里只剩下厉元朗和坤觉二人。
私密空间下,说话就没必要遮掩了。
坤觉双手合十,到了声“阿弥陀佛”,说道:“施主的身份,贫僧了解,出家人不问世事,也就不予道明了。”
“刚才我一见施主面向,发觉您最近恐有雷形之灾。”
雷形之灾!
厉元朗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就问:“坤觉大师,您所说的雷形之灾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坤觉神秘说:“施主若是信任贫僧,三日之内,切不可回去,就待在这里。三日过后,方可解除。”
坤觉一席话,厉元朗立刻想到“躲星”一词。
民间确有躲星一说,寓意着人们相信某些特定的星宿或天象会带来不祥之气,因此,在特定的日子选择避免进行重要活动或出行,以求避祸。
其实,厉元朗对坤觉这一说,处在半信半疑阶段。
要不是他遇到智乾大师,有些事情实在无法解释得通,厉元朗是压根不相信的。
考虑到这一层,厉元朗对于坤觉的善意提醒,还是表达出感谢之意。
坤觉从厉元朗的反应中发现端倪。
微笑间,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双手奉送至厉元朗面前,“施主,我知道您对我的话不太相信。好吧,我不勉强您,只求您一件事,把这条红绳戴在您的右手腕上。”
见厉元朗不为所动,坤觉便说:“红绳这么小,也不影响您什么,就算我求您了。”
厉元朗付之一笑,苦笑点了点头,伸出右手腕,坤觉住持郑重其事的将红绳套在厉元朗的手腕上。
很奇怪,厉元朗明显感觉红绳逐渐缩紧,手腕上还热乎乎的。
他没太在意,以为自己想多了。
休息的差不多,厉元朗一看时间不早,起身告辞。
坤觉住持亲自将厉元朗一行人送到寺院门口。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影,一旁的小和尚低声问:“师父,我看的对不对?”
坤觉深深叹了口气,“天命不可违。厉施主能否躲过这一难,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小和尚闻听,心里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师父肯定他的判断,但师父看出厉元朗将要遇到劫难,并给予红绳保护。
可是,能不能成功,师父也不好预测。
看准了,小和尚的法力有了一定提高。
不过,厉元朗将要遇劫,他的心情却相当沉重。
用了三个小时,临近中午时分,厉元朗总算走到深崖顶端。
站在最高处,俯瞰脚下景色,厉元朗有感而发。
只见这里群山环绕,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远处的山峰层峦叠嶂,近处的林木郁郁葱葱,山间溪流潺潺,鸟语花香,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厉元朗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魅力,心旷神怡。他转头看向王丛,笑道:“这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但能看到如此美景,也是值了。”
王丛点头赞同,同时关切地问:“您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厉元朗微微摇头,表示并无大碍。
此时,坤觉住持赠送的红绳仍在厉元朗的手腕上,他低头凝视,心中暗自思量:“这红绳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虽然心存疑虑,但厉元朗还是决定相信坤觉住持的话。他深知,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登高望远,厉元朗静静欣赏这片美丽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宁静与祥和。
在山顶待了一个小时,厉元朗方才下山。
这一次,他听从王丛建议,坐了一段滑杆。
之后,在半山腰处,乘坐缆车下去。
两名挑夫拿着全程答应的报酬,心中乐开了花。
都没怎么出汗,就赚了一笔钱,这买卖,真是划算。
下山后,厉元朗直接返回住处,吃了点东西,睡了一觉。
以便精神些,晚上好面见盛良醒。
有个事很奇怪,厉元朗洗脸时候,感觉红绳有点碍事。
准备将其摘下。
奇怪一幕发生了,厉元朗用尽办法,红绳却越来越紧。
好似镶嵌进皮肉里,怎么弄也弄不出来。
怎么回事?
厉元朗大惑不解。
从没遇到过这类现象发生,难道说……
脑海里不住回味坤觉住持给他戴红绳的经过。
并且仔细观察,并未发现红绳有何特别之处。
只是材质好像比寻常红绳略显坚韧,颜色也更加鲜艳,仿佛浸染了某种神秘力量。
厉元朗尝试用各种方法解开红绳,却越是挣扎,红绳越是紧缚,甚至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禁暗自惊讶,这红绳似乎非同小可,背后或许隐藏着某种深意。
联想到坤觉住持的预言,厉元朗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盛良醒此次专程飞来见厉元朗。
事前有过交代,不宜被人打搅。
所以,他低调而来,当地只派了省委秘书长接机。
把他送到厉元朗房间门口,便知趣的告辞,转身离开。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厉元朗要单独陪同盛良醒用晚餐。
只有他们两个,四菜一汤,标准配置。
都是老熟人,省去繁文缛节。
对面落座后,没有外人在场。
盛良醒抖开餐巾花,摊在双腿上,身体往前一探。
这架势,摆明要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