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羽办事很利索,三两句就把事情给分配了下去。
一共三个族佣,等丝羽的话音刚落,他们就直接出发了。
营地正门口,他们潜入风雪,为显诚意,丝羽还亲自往外送了一段路。
等一切都安排好后,丝羽才回到星月的营帐里,她知道三小姐现在可能处于惊恐状态,若自己能陪在她身边,说不定能好一点。
丝羽掀开营帐的帘子,只见星月撑着下巴,歪坐在榻上,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三小姐。”丝羽小心翼翼地吱了一声。
“嗯?”星月回过神来。
“三小姐,人已经安排出去了,但此去不一定能百分百成功,咱们要想好后路,都是我不好,忘了还有一个戈晟,请三小姐责罚。”丝羽慢慢走向星月,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星月拉起丝羽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并且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或许戈晟的存在,就是起到这样的作用。”
“三小姐,戈晟的存在固然是个变数,可无论有没有他,我们都不好解释春雨身上发生的事,族长他不是傻子。”
“丝羽,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强求。”
“属下愿永远追随三小姐,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不’字。”丝羽心里明白星月到底想干什么,成功了扬名立万,失败了遗臭万年。
“那就好。”星月抱住丝羽,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比亲姐妹还亲。
丝羽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里竟满是泪水,但没有哭出声音,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她想不通,面前这个曾经最善良的三小姐怎么会被逼成这样。
“丝羽,其实你不必勉强的,好好想想,这事关系重大,你若真的不愿意,我不怪你,或者我先送你回白芷那里,若是我成功了再把你接回来,如果失败了你就和我撇清关系,哪怕和我恶语相向,我都不怪你。”
星月见丝羽流泪,误以为她内心并不愿意跟随自己。
“三小姐不要这么说,我丝羽,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效忠于三小姐,无论三小姐要做什么,我都会跟随,否则天打……”
星月赶紧捂住丝羽的嘴巴,禁止她继续说下去。
“不许发誓。”
“三小姐,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毫无二话地去做,您千万不要赶我走。”丝羽把星月那只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握握在手里,有些委屈地说道。
“抱歉,是我多虑了。”星月往床榻的后方靠去,整个人瘫软地躺在榻上,眉头紧锁,精气神全无。
丝羽静静地坐在一旁,拿着一把蒲扇,扇着火炉,时不时得用烧火棍捅一下火炉里面被烧的通红的炭火,火星四溅。
也不知道前方战事怎么样了。
不过五花族和草川族两者强强联手,应该问题不大。
过了好久,星月才坐了起来,说道:“丝羽,咱们出去走走。”
“好。”丝羽扶起星月,给她披上兽皮大衣,踏入了积雪之中。
两人刻意绕开那片乱石构成的雪地,可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居然还是来到了那里。
春雨倒下的地方,已经完全被积雪覆盖,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边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这种极寒天气下,一个流产的孕妇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基本上已经没命了。
星月仅看了一眼,就把头转了过去。
“丝羽,我为什么心里那么慌呢?我们明明有理由摆脱困境的。”
“三小姐,咱们没事的,您可是族长唯一的女儿,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没有底,竹岗都已经做出再生一个这样的事情来了,断然是对这个女儿失望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星月感到失望,这仍然是个不解之谜。
或许人一旦达到了那个顶端的位置,心境就不一样了,心中的所思所想也就不再局限于家庭内部了。
两人换了个地方散步,为了防止再次无意中回到那个地方,她们便只选了一条直线,在这条直线上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一眼营地门口,看看有没有谁回来。
……
而战场那边,竹岗正在与一众人埋伏兽牙族和风师族。
风师族的人走路都是用飘的,几乎没有声音,因此需要人们无时无刻用眼睛去看,风雪太大,雪花常常飘进眼睛里,如同针扎一般,但是没办法,在战场上稍稍一不留神,那都是生与死的区别。
兽牙族总是躲在风师族的后面,隐藏地非常刁钻。
狒犁的替身骑在马上,站在风师族身后,朝着竹岗喊道:“听闻我兽牙族至宝青棱玉在你手上,我特地来取。”
“何人在说话,我诚心诚意想要把青棱玉交还,你却依然躲着我,让我如何把青棱玉交给你?”竹岗站了出来,身后看似无人,实则全都是人,全都埋伏在他们预先设置好的位置里面,随时等待出击。
星月的主意在原本的基础上,其实并没有做太大的改变,反而使得兽牙族更加多疑了一点,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能再次把人引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我派个人过去,你把青棱玉交给他就行。”替身再次喊道。
同时,一个兽牙族小兵穿过人群,奔向竹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小兵身上,双方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竹岗见来人不过是个小兵,自然是不肯松口的:“这恐怕不行吧,青棱玉是你们的至宝,怎么能随便交出去,万一路上磕着碰着,这责任由谁来承担?还是你亲自来取吧,否则我也不敢交。”
“不用担心这个,你交给他就是。”替身才不敢真的出去,与自己对话的那可是真正的一族之长,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埋伏,自己一个替身,资质平平,凭什么要拿命去拼。
“恕难从命,还请族长亲自来取吧。”
替身感到很难办,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真正的狒犁,想请示一下他的意见。
才刚回头,就和自己主子对视上了,他既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拒绝,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的了。